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片冰心在玉壺 | 上頁 下頁
一五


  「準備一下上路。」他不動聲色,仍舊道。

  「去哪?」

  「姑蘇。」

  「……可是我二哥哥他……」莫研想到蕭辰雙目失明,獨自一人上京,心中很是不安。

  「正事要緊。」展昭簡短地打斷她。

  另一邊房門被推開,韓彰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慢吞吞地走出來,看見莫研正拿眼瞪展昭,笑道:「小七,怎麼一大早就火氣這麼大?」

  莫研看見他出來,眼睛一亮,跳起來拉住他道:「韓二哥,你去陪著我師兄上開封好不好?」

  韓彰微愣,待反應過來,頓時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為何不肯?」她沒料到徹地鼠也這麼沒義氣。

  韓彰沒敢說因為蕭辰個性孤僻甚難相處,只能賠著笑道:「你二哥哥那般好本事,怎麼?你還怕他被別人欺負了不成?」

  「他功夫雖好,可是……畢竟雙目不便。」

  「放心!我碰到他之前,他已經一個人走了七、八日的路了,不是照樣好端端的。」韓彰打著哈哈,絞盡腦汁想藉口,「再說你師兄那脾氣,若是知道你特地讓人跟著他,反倒要生大氣。」

  二哥哥心高氣傲,最厭別人瞧不起他,莫研想想也對,只好作罷,覆沒好氣地瞪了展昭一眼,才騰騰騰回房整理行裝。

  三人匆匆用過早食,遂上馬疾馳,果然還不到午時,遠遠地便能看見姑蘇城的城門。

  第四章 查案初刻

  進城之後,先尋了家客棧放好行裝。莫研因要與展昭去拜訪白寶震的織造府邸,一時不得空,只好托韓彰打聽師姐的落腳之處。

  「這白寶震家中還有什麼人?」

  往織造府邸的路上,莫研仰頭問展昭。此時的她為了方便已換了一身男裝,看上去年紀更幼,便似展昭的隨行伴當一般。

  「白大人元配夫人三年前就已病故,膝下只有一女,年方二八,另外還有三房姨太太,皆未生養。」

  「他最寵哪房姨太太?」

  「展某不知。」

  「……你猜,他會把這賬冊所在告訴誰?」

  「此事怎能靠猜?」展昭淡淡回道。

  「那你就是猜不出來了。」莫研笑嘻嘻道。

  展昭沒理她,只是停住了腳步,盯著前方不遠處。

  莫研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前面織造府邸已用黑布裝裹,除了門口幾個披麻戴孝的家丁,冷冷清清,看不見一個弔唁的人。

  她正欲舉步上前,卻被展昭拉住……

  「不急,你餓不餓?先在這裡吃碗餛飩面吧。」說罷,他自己率先朝路邊的小面攤走去。

  「吃面?!」

  莫研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走過去。雖然從早上到現在還未曾用過飯,不過這提議實在不像出自展昭之口。

  面攤是路邊的小本生意,異常簡陋,生意卻出奇的好,僅有的三張桌子都有人坐著吃面。莫研還在定睛細看,比較哪張桌子油斑略為少點的時候,展昭已經隨意在別人旁邊坐下了。

  「兩碗餛飩面。」

  「多放點蔥花。」莫研忙補上一句,方也坐下。

  面攤的老闆是個年近六旬的老漢,手腳卻麻利得很,包餛飩下麵條,動作熟練而飛快,不過一會,兩碗熱騰騰的餛飩面端上桌子,香氣撲鼻。

  「老闆,借問一句,前面的織造府這般排場,可是有誰去世了?」展昭裝著不在意問道。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老漢問道。

  「不瞞您說,我二人今日才到的姑蘇。」

  「難怪……」老漢壓低嗓門,湊上前道,「聽說是織造大人在京裡被人害了性命,我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旁邊一位吃面的漢子探過頭來,「我昨兒往織造府裡送過鹽,聽裡面的人說織造大人是讓一個入室行竊的小賊給害了。」

  莫研吃面的筷子頓了頓,飛快地瞥了眼那人。

  「此事當真?這倒是叫人想不到的事。」展昭歎息地附和道。

  「誰說不是呢!」那漢子也歎道,「真真是樹倒猢猻散,加上白小姐又被退了婚,您別看這外頭還撐著門臉,裡頭早就不剩什麼了。那幾個姨太太推三阻四的,連個上京扶棺的人都沒有。」

  「白小姐被退婚?」莫研奇道,「什麼人家敢毀堂堂姑蘇織造的婚約?」

  「咳!白大人一死,誰還認他這個織造大人。」漢子嗤之以鼻,「洛陽司馬家又不傻,前腳剛聽說白大人的死訊,後腳就讓人來退婚了。可憐白家小姐,準備了半年多的嫁妝,如今還不知背地裡哭成什麼樣呢。」

  「這有什麼可哭的?」莫研敲敲筷子,奇道,「要我說,她高興還來不及。如此行事,可見洛陽司馬家是勢利小人,嫁過去也難快活。這種人家,不嫁也罷。」

  展昭聞言,望著她微微一笑,並不說什麼。

  「這位小哥說得輕鬆,你若知道洛陽司馬家有多少家產,你就不會這麼說了。」漢子砸巴砸巴嘴,喝下一大口麵湯,用神秘的口氣道,「聽說他們家,連夜壺都鑲了夜明珠在上頭。」

  這下,不僅莫研咯咯直笑,便是展昭也忍俊不禁。

  「果然是物如其人!」她笑道。

  「怎麼說?」

  莫研笑得頑皮:「夜壺就是夜壺,就算鑲滿夜明珠也還是個夜壺,難道還能變成花壺不成。」

  眾人思及話中之意,紛紛大笑出聲。

  那漢子連連點頭,笑道:「小哥說得極是!如此看來,確是沒什麼可稀罕的。」

  「方才聽這位大哥口氣,看來現下織造府中怕是連個當家管事也沒有了。」展昭笑畢,聽似隨意道。

  「那倒不是!偏偏就是想當家管事的人太多了,反而一團糟。您想,那三個姨太太,哪個是省油的燈,誰不惦著白家的家底,若不是礙於面子,打死一個也不稀奇。」漢子嘖嘖搖頭,「所以誰也不肯上京扶棺,這個時候走,回來生怕連渣子也撈不著了。」

  「白小姐呢?難道她也不去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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