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玉環記(38)_戈薇

三八

　　「皇上，你折煞玉環了，玉環從來沒有記恨皇上，又何來的補償？」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地失控。

　　「既然不是，那你為何不給我機會？你還要我怎麼做？為了你，我不顧宮中的任何規矩，只想看到你，看到你的笑。」李隆基激動地說著。

　　我正想開口說什麼時，卻發現，我已說不出話。

　　而他，這個堂堂的一國之君，此時正吮吸著我的唇。

　　我腦中警鈴大響，這——算什麼？我試圖推開他，卻沒有想到，這個在我眼裡已是年邁的皇上，力氣倒是不小！無論我怎麼推他，他都紋絲不動。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放開了我。除了拼命地喘氣之外，我的右手已經不經過大腦的支配舉起了起來，準備給他一個巴掌，讓他知道，本小姐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他坦然地看著我，並沒有因為我揚起的巴掌而憤怒，有的只是做為一個天子的冷靜和自持。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硬生生地把手給收了回來。但是，我眼裡的怒火並沒有熄滅。我很生氣，我的眼神明確地告訴了李隆基。但是，他並沒有因為我的眼神而有什麼表情的變化，仍然是那樣冷靜和自持。真是好笑！這會兒他知道要冷靜了，知道他自己是一個君主了，那剛才呢？我要找誰來讓把我心裡這一團火給發洩出來。我不能打他，因為他是天子。我這一巴掌下去，腦袋搬家的可不只我一人，壽王府上上下下百來口人全都要給我陪葬，我又怎麼能如此自私呢？

　　我轉身離開，看也沒看他一眼。我惹不起，我躲總可以吧！

　　我走到門口時，卻被他叫住：「玉環。」

　　我沒有理他，還是往前走。

　　「玉環，生氣了嗎？」他見我沒有理他，便又叫我一聲。

　　這一聲，把我的怒氣給喚了回來。我轉身，走回他的身邊：「皇上認為玉環應當如何？」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恐懼，「皇上是認為玉環該笑臉相迎，謝主隆恩，還是應該像當初對太子李瑛那樣，狠狠地給你一巴掌？」

　　「玉環，我……」李隆基一時語塞。

　　「我剛才的手軟，並不是因為我害怕皇上降罪於我，而是害怕連累了太多無辜的人。我不是你要的那種女子。皇上，相信此時你更明白，玉環的性格處處都是棱角，不懂人情世故，玉環不適合後宮的生活。」

　　「玉環，你是我這一生最想擁有的女子，不管你的性格如何，不管你適合不適合後宮生活，我都會得到你！」李隆基說得堅定無比，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理由能讓他改變這個主意，「誰天生就是適合宮裡生活的？我也不是，後宮裡的那些妃嬪們更不是。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楊玉環。」

　　我背脊一冷，天呀！難道我就沒有任何的退路，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嗎？我當初為什麼要愛上李瑁！我現在真的後悔了，後悔捲入後宮這個是非之地！

　　我沒有回李隆基的話，只是轉身便出去了。看到門外的高力士，他朝我躬了躬身子。

　　「力士，你送玉環回府。」李隆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他不再稱我壽王妃，經過剛才一事，我在他眼裡已經不是壽王妃了。剛才的事，高力士應該也都聽得一清二楚吧。

　　「是。」高力士領了旨，便讓人趕了宮車過來。他扶著我坐上車，自己則坐在外面。

　　「高公公，進車內坐吧。」不管我是不是要面臨進宮，這位大內總管對我都將有很大的幫助。

　　「壽王妃，力士只是個奴才，不能和主子同坐。」我輕笑，普天之下，除了李隆基之外，還有誰敢把你高力士成奴才看呀。

　　「高公公說笑了，高公公陪在皇上身邊二十多年了，相信皇上也沒有把高公公當成下人，玉環又怎麼敢呢？更何況，皇上也說了，這不是在宮中，無須那麼多的規矩。」

　　「謝壽王妃抬舉，力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便起身掀開車簾，坐在我側邊的位子上。

　　「高公公從皇上登基就一直陪在皇上身邊嗎？」我看向高力士，他維持著常年不變的笑容，無論事好事壞，他總是這副樣子，真是一副好面具！

　　「皇上還是儲君時，奴才就跟著皇上了。」這句話倒是真的，當初李隆基叛變，他就出了很大的力。

　　「看來，宮中只有高公公是最知皇上心意的人了。」

　　「奴才慚愧。」這就是高力士為什麼能討李隆基喜歡的原因，他一直都就是這樣一副謙卑的樣子，卻又不容你去忽視他。

　　「那高公公是否知道，今天接玉環來會發生什麼事？」我的聲音裡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得不像是我的聲音。掀開車窗的簾子，看著外面的繁華，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卻留心聽著高力士的回答。

　　「力士只是一個奴才，只知道盡心侍奉皇上，不敢擅自揣測皇上的心思。」呵呵！多麼完美的回答，果然是一個忠心的人。

　　問高力士又能問出什麼來呢？明知道他是忠心不二的人，我又怎麼能從他的嘴裡得到我想要的，我又怎麼能在他的面前失了身份？

　　我輕笑出聲：「讓高公公見笑了，玉環的意思是，將來有一天，玉環有麻煩了，還望高公公多多關照。」

　　「壽王妃說笑了，力士還希望哪天能托王妃的福，過過太平的日子呢。」高力士笑著說道。

　　說話間，就到了壽王府，高力士扶著我下了馬車。

　　瑁聞聲出來：「妍兒，回來了。」見我點點頭，便看向高力士，「勞煩高公公相，請公公進府休息一下吧。」看得出來，瑁見到高力士很開心。對於皇上三番兩次地讓高力士相送，瑁心裡很是得意。

　　「不了，老奴還有事在身。」高力士躬了躬身子，便退身坐上馬車。

　　「多謝高公公相送，公公慢走。」我和瑁看著高力士離開，便轉身進府。

　　到了房裡，小翠給我放水沐浴。我坐在桌子前，單手撐著頭，滿臉倦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直到小翠叫我，我才醒過來。

　　「小姐，水已經放好了，水溫正好，可以沐浴了。」小翠輕聲說，可能是怕吵著我吧。

　　我起身讓小翠幫我脫下衣服，走到沐桶邊上，用手探了探水溫，正好。我褪下最後一件內衣，裸身踏進沐桶。

　　翠拿著棉布，幫我擦身。

　　我站起身，突然門被推開了，瑁站在門口，兩眼發光。這個死色狼，知道我在洗澡還這樣闖進來。我連忙扯過衣服迅速披上，然後瞪向門口的那只狼。小翠識相地把東西收拾好，立馬閃人了。

　　我坐在床邊上，看著瑁步步逼近我。說實話，我今天還真沒有那個心情陪他翻雲覆雨。

　　瑁走到我身邊，張開雙臂把我摟進懷裡：「妍兒，謝謝你。」莫明的，他就來了這一句。

　　謝我？謝我什麼？我推開他，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謝謝你成為我的王妃。」他又把我摟進懷裡，然後低喃「：我以為母后逝去之後，父皇便會冷落我，是你讓父皇注意了我，是你幫了我！」

　　我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因為……我啞然，該說什麼呢，說他太天真嗎？連自己父親的真正目的都看不清楚，還是說他的心智已經被權利蒙蔽？

　　他的吻慢慢地落在我的臉上，唇上，脖子上，接著是胸上。我卻沒有半點反應，在我內心深處，已經開始抵抗瑁的撫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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