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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他好笑的使勁捏我的臉,在我痛呼聲中才放鬆下來:「你呀!」接著又默想了一下道:「既然不能讓人知道是我要送他回去,那就更急不來了,容我好好想想,等想周全了再告訴你。」

  「就知道你有辦法。」我很狗腿的拍著馬屁。偷偷在心裡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看來應該沒問題。

  幾個月前,我在回家路上問胤禩對巴爾珠爾的看法,他只說了兩個字:「可信。」我瞪眼抗議他的簡短,在一頓威逼利誘後,他又無奈的追加道:「綁架的事,我已經知道來龍去脈,這並不是他的錯。」

  我繼續追問,可惜胤禩總是淡笑著不肯出聲。他必定對巴爾有深入瞭解,要不然那晚林中巴爾不會擺出要幫胤禩的樣子。也許巴爾從來就不是康熙的人,嚴格說來康熙可以算是他的殺父仇人,他沒道理對他盡忠。於是一個大膽的計畫於我腦中成形,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和巴爾單獨談談。

  「巴爾,我這次可被你害苦了,你要怎麼賠我?」我一上來就近乎無賴的勒索。

  巴爾沒有驚訝,似乎我的話早在他預料之中。他不卑不亢的道:「福晉,這件事很抱歉連累到您,如果您有什麼處罰,奴才甘願領罰。」

  「你以為我過了這麼多天才找你是為了處罰你?」我無奈的看著他,果然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不是,但奴才也不知道您想要什麼?。」

  「我這次只是想知道,你想不想回家?」

  「回家?」

  「對,回准葛爾。」我肯定的點頭鼓勵:「每個人都會想家,何況你這麼多年沒回去,想不想回去看看。

  他眼裡射出懷念的神色,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茫然搖頭道:「不用了,那裡已經不是我的家,什麼都不一樣了。」

  這段時間我也收集了不少准葛爾部的情況,當年康熙親征,結果他父親葛爾丹死了,他離開故土,那裡被葛爾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佔據,的確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可我還是希望他回去,說我自私好了,我希望在未來能多為我和胤禩留條退路。

  「那裡是你的家,是你從小生活的地方。你不應該逃避。想想你的族人,想想你的身份,你的驕傲不容許你退縮。家被別人佔據了又如何?要是我的話,就把那些人趕走,然後親手從新佈置自己的家。俗話說,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難道你想永遠趴在地上不起來?」我步步進逼。

  他沉默半晌後問:「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看的出你懷念家鄉,還有也許以後我需要你的説明。」我輕描淡寫的道:「利人利己的事,我一向喜歡。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你是真的不想回去,還是害怕回去?」

  巴爾臉上閃過下定決心的神色,平靜的道:「一切全憑福晉做主,奴才是應該回去整頓家務了。」

  「好。」我笑著點頭,就知道他還是放不下:「這事包在我身上,但也不能操之過急,所以你找個時間和你的族人聯繫一下,讓他們等待時機,最遲不過兩三年,我一定送你回去。」記憶中策妄阿拉布坦會更加囂張,野心顯露無疑,這絕不是康熙樂意見的,也許適當的時候讓適當的人提出送巴爾回去,他會同意。

  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何總管在門外道:「貝勒爺,鎮國公景熙請您過府,說是有事相商。」

  胤禩聽後因被打擾而不快的神色斂去,站起來對我道:「我去看看有什麼事,要是回來晚,你就先休息,不要等我。」

  我點頭目送他離開,心裡對我「名義」上的舅舅——安郡王岳樂之子鎮國公景熙找胤禩的原因有了幾分猜想。一個月前,我的另一位舅舅多羅安郡王瑪律渾去世,如今景熙找胤禩也許和歷史上有名的二廢太子導火線「鎮國公景熙首告托合齊結黨會飲案」有關。

  接下來是不是要上演二廢太子呢?好像有些太快,二廢太子是康熙五十一年的事,而現在連四十九年都不到。

  難不成景熙找胤禩並不是為此?也許是其他事,胤禩一向和安郡王府的人私交不錯,鎮國公景熙也不是第一次找他。只不過因為多羅安郡王瑪律渾去世,總會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托合齊的事上,有時候知道太多歷史也容易被迷惑。我正胡思亂想,喜福從外面端盤走入,笑道:「格格,良妃娘娘今個又送了很多補品來,還傳話讓您好好將養,府內大小事宜就暫時不要操心了。」

  我聽後無所謂的聳肩,良妃對我向來冷淡,這次我懷孕時曾進宮向她報喜。她聽後只是淡然點頭:「那你好好休養,生產前也不要再拘虛禮,一應請安事宜全都免了。」看著說話像做官樣文章的良妃,我訕訕告退。反而是去姑姑宜妃處,被她拉住好一頓念叨,什麼有身子的人不能再像以前那麼調皮,什麼要多吃補品之類的話,說了沒有十車也有八車。說到最後,我耳中嗡嗡作響,只好落荒而逃,。

  喜福端著碗讓人不舒服的東西湊到面前,陪著笑臉剛想勸我喝下去,就被我揮手制止。

  開玩笑,我是懷孕,又不是母豬催膘,如此一天三頓外加宵夜的食補方法簡直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讓人無法忍受。

  喜福見我擺手,立刻臉就耷拉下來,可憐兮兮的望著我。可惜這招在我身上因為使用太多次已經失效,我堅決不上當的扭開頭。

  正當我們僵持時,一直在內院服侍的丫鬟春蓮從外而入,向我福身道:「福晉,太子爺來府上了。」

  真是天從人願,終於有人能救我出水深火熱,我大喜的轉頭剛想表揚報喜的春蓮幾句。忽又楞住,疑惑的問:「你說誰來了?」

  「回福晉,是太子爺。」春蓮小聲回答,顯然她也覺得這事不太可能,所以連話都說的沒底氣。自從一廢太子後,胤礽和胤禩誓成水火已是不爭的事實。太子胤礽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手段比之前更肆無忌憚。對於這個在自己被廢時,眾人擁戴的弟弟是處處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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