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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我本能的想張嘴呼救,可惜那人又先一步看破了我的心思:「勸你別白費力氣,這裡荒郊野外,不會有人聽見。」

  荒郊野外?我倒吸口涼氣,他們到底有什麼企圖?又是怎麼把我綁架出來的?為什麼我的記憶只到自己上床睡覺為止。

  「你們為什麼這麼做?」我努力控制語氣,不希望在綁匪面前露出心中的膽怯。

  「這麼快就平靜了?我還以為要面對個歇斯底里的婦人呢!剛才還考慮是不是讓你再睡會兒,可你已經睡了好幾天。」那人語氣嘲諷的話讓我心涼半截。

  睡了好幾天?綁匪有這麼多時間足夠把我帶到任何地方。

  「我看你也餓了,先吃點東西吧!」那人話音剛落,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砸下,可憐我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挨砸。

  我悶哼一聲,生氣的問:「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人被我質問後沉默半天,方歎道:「你放心,我們不是為了以前的仇怨。只要那個人能來,我們馬上放你回去。」

  雖然得到綁匪對肉票待遇上的保證,使我的心稍安——如果綁匪真有不軌企圖,早在我昏迷時,就可以下手了,可難道他就不能清楚的回答一次我的問題嗎?

  那個人是誰?還有什麼仇怨,我可不記得和眼前人結過仇,不會是綁錯了吧?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錯,就是你。」綁匪這次回答的非常快:「八貝勒的嫡福晉,康熙曾經寵愛的郭絡羅格格。」

  曾經寵愛,真是用詞準確,我苦笑。自從我和康熙說了那番話後,他便在人前對我表達了諸多不滿。什麼不許胤禩納妾,致使他到現在都未得子,這些以前康熙視而不見的問題,如今都被擺到檯面上。胤禩怕我聽見傷心,嚴禁府中人亂說,連胤禟、胤䄉、胤禵也多遮遮掩掩。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些話總有隻言片語傳到我耳中。尤其是今年年初家宴上,人們幸災樂禍的眼神更是向我表明了一切。

  為這事胤䄉還曾毒打過宮中亂嚼舌頭的太監,要不是聞訊趕到的胤禩阻止,險些鬧出人命。我聽後暗暗歎氣,卻不敢當著他們的面再提此事。

  感覺無子這個問題已經成為他們的心病,畢竟古代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一點從宮裡幾位娘娘送來的補品上就可見一般。姑姑宜妃郭絡羅氏、胤禩的養母惠妃納蘭氏、胤禩的生母良妃衛氏,最後連德妃烏雅氏也來湊熱鬧,各種補品像流水般湧入八貝勒府,這才暫時堵住了那些傳閒話之人的口。畢竟此時送補品已經不是簡單意義上的關懷,而更像是一種表態,表明我和宮裡的關係仍舊融洽,依然有各宮娘娘的支持,指不定什麼時候幾個娘娘在康熙枕邊吹吹風,我就又得寵了。

  面對這種情況,我只覺哭笑不得,然後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康熙大有深意的話:「離開了就不要再回來,你不適合這裡。」

  也許他正用行動告訴我,「不要回來」這四個字應該做到如何徹底,完全不同于對太子的妥協。

  §第二十六章 後悔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的話讓你不高興?」綁匪輕鬆的問,顯然對能讓我不快感到非常高興。

  我翻個白眼,為他幼稚的行為感到無力:「餓都快餓死了,還能說什麼。」

  那人聽後沉默下來,馬車繼續行駛,終於他歎道:「我喂你。」

  他撿起剛才扔過來的東西,掰了一塊胡亂往我嘴裡塞。我強咽下去,好像是饅頭,但硬度可以媲美磚頭。好難吃,我邊咽邊感歎,第一次吃這麼難吃的東西。

  他似乎聽到了我的輕歎,手上動作停了停,又繼續往我嘴裡瞎塞:「東西是難吃,可總比餓死強,你就湊合了吧!再嘗嘗這個。」隨著他話聲遞來的是一塊油膩的東西,好像是肉乾之流,還沒等完全塞進我嘴裡,一股噁心反胃的感覺便湧上喉頭。

  我急忙用僅有的一點力氣側頭,飛快的把那塊肉乾吐在旁邊,可胃裡卻翻江倒海的鬧騰,只能不住幹嘔。

  「你沒事吧?」他顯然被我激烈的反應嚇著了,半天才回過神的問。

  「沒事,只是有點暈車。」我強打精神應答,生怕他看出什麼。

  該來的沒來,如今又噁心得厲害,前一陣還只是猜疑的事情,看來似乎就要成真了。我苦笑著想,我和胤禩畢竟年輕健康,哪經得住後宮娘娘如颱風過境般的名貴補品集體攻擊大法。這些綁匪還真懂挑時間投資,綁一個等於綁倆。

  「暈車?」男子輕蔑的冷哼:「富貴人的玩意。」

  「阿鐘,不得無禮。」蒼涼而威嚴的聲音傳來,車上另一個從我醒來就動都沒動過的綁匪忽然開口,呵止了年輕綁匪的無禮。他炯炯的眸光射來,眼中一片晦澀,我的心跳莫名加快,仿佛秘密已被知曉。

  「是,師傅。」被呵斥的綁匪恭敬的回答。

  「你……」我剛張嘴,馬車忽然顛簸起來,窗簾不住晃動,淡黃的月光在車廂裡忽隱忽現,卻已足夠讓我看清對面有著蒼涼聲音之人的臉。

  我傻傻的望著他,竟然是街頭遇見和巴爾說話的人,他為什麼要綁架我?巴爾在這件事中起什麼作用?是不是正因為他的幫助,我才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綁了出來。

  胸口悶悶地,猛然間發現自己有可能被相處多年的人背叛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即使早就認為巴爾可能有問題,即使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可還是不舒服。

  「巴爾珠爾。」我冷冷的望著對面兩人,吐出這四個字。

  叫阿鐘的年輕男子明顯一呆,而另一邊的中年人卻閉目不語。

  阿鐘眼裡神色不住變換,最後轉開頭:「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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