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瑤華 | 上頁 下頁
六二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死死拽著他,臉漲得通紅,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他忽然反手抓住我的胳膊,憤怒的道:「我不是聖人,也不是替代品,你是不是真要把我逼瘋才甘心?」他緊緊捏著我的胳膊,那樣重又痛,像是要生生捏斷般,可我卻覺得麻木。因為看著他痛到扭曲的臉,似乎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痛苦了。

  「你胡說些什麼?什麼替代品?」我奇怪的問。

  「你敢說你剛才說那些話時,心裡沒有想著四……你這兩天又為什麼失眠?」他閉上眼,神情像個等待審判結果的犯人。

  我驚訝到不知該說什麼好,原來……原來他誤會我喜歡胤禛,又見他緊閉著眼睛,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一股笑意湧上來想堵也堵不住。

  他聽見我的笑聲,臉色更沉了,一甩手就向外走。我急忙一把抱住他道:「你別走,我沒有想他,真的沒有。」我的臉貼著他的背,猶豫的說:「我只是……只是害怕……我怕你的溫柔……怕你對我好……怕我愛上你……怕見到結局……」說著說著眼睛泛起酸澀的感覺,我使勁眨眼想把淚眨回去,可就是回不去的流了出來。

  淚打濕了胤禩的後背,他一震的要轉身,我卻緊緊固定住他,喊道:「你別動聽我說完。在我心裡你從來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八貝勒胤禩,天潢貴胄。可我卻希望你不是,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該多好。我不想喜歡你,不想喜歡八貝勒,你明白嗎?」逃避逃避,我逃了這麼多年難道終於還是逃不掉嗎?

  我越說越傷心,模糊的淚眼中卻全是他以前的笑容,淡然的笑、儒雅的笑、讓人如沐春風的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笑全都刻進我的腦海深處,想忘也忘不掉。我一把扳過他的身子,生氣的大喊:「以後不許你笑,我不要看見你笑,我討厭你笑。」

  他輕柔的替我擦淚,三分無奈七分寵溺的道:「好,你說什麼都好。」

  「哇!」被他一說我更是控制不住,毫無形象的大哭道:「怎麼辦?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死,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別胡說,你怎麼會死?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他緊緊的摟著我,輕哄道:「別哭了,好嗎?我知道剛才是我不對,不應該誤會你,給你道歉還不行嗎?別哭了。」

  我在他懷裡不停的抽噎,直到他俯下頭輕含住我的唇。我睜大眼看著他的臉,那俊逸的臉上此刻溢滿柔情,他的眼清澈得像條小溪,緩慢但堅定的推動著不願向前的我移動,並耐心等待到達終點的一刻。

  下頜、耳廓、鎖骨、他的唇慢慢遊移,然後再回到我唇上,他的呼吸像著了火,灼燒著我全部的神經。他抱我倒在床上,衣服一件件不知去向,我們滾燙的肌膚緊緊熨貼著。我無助的看著他,從來沒有像現在般如此深刻的體會到他的壯碩。被他團團籠罩,感覺在這清冷的夜中這方天地是最安全的港灣。

  「瑤兒,瑤兒……」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我的名字,用他全部的熱情呼喚,似乎永遠也叫不夠。

  我輕閉上眼,思慮像是被風刮走了,誘惑無法抗拒,無論他這條小溪要把我引向何處,也無暇思考,只願貪婪的喝下這情欲的毒汁。

  我被門外的一聲驚呼吵醒,接著是喜福有些結巴的聲音:「八……八貝勒……吉祥。」然後胤禩說了些什麼,卻因為太輕聽不清楚。

  喜福真是的,不就是碰見胤禩,有什麼可大驚小怪,我昏昏沉沉的想著,翻個身打算繼續好夢,突然想起昨夜和胤禩……

  一瞬間我完全清醒過來,猛的做起身,臉上火辣辣的燒著。四處環顧只我一人在屋中,剛才聽見胤禩的話聲是在屋外,想必他早上有事出去了。

  我輕籲出一口氣,心裡是慶倖的。出去總比留在這兒和我四目相對的好,經過昨夜的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接著又想到喜福無緣無故的驚呼和結巴,她是知道我和胤禩不同房的有限幾人之一,如今忽然看見他一大清早從我房裡出去,難怪會大驚小怪。

  「啊!」我慘叫一聲,感覺像是最隱私的秘密被人揭穿,真是……

  門「吱呀」一聲打開,透過紗帳我看到喜福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慌張的問:「格格,怎麼了?怎麼了?」這丫頭雖然隨我一起到了八貝勒府,卻從沒改過稱呼,府中別的下人都改口叫我福晉或主子,只有她一如既往的叫我格格。想必是從小這麼叫習慣了,我也就由著她去。

  我大窘的鑽進被子,倒也不忘小聲警告她:「別叫了,我好得很,沒事。」

  喜福沉默下來,然後換上種怪怪的表情望著我,但一接觸我的目光又馬上垂頭道:「格格,不早了,奴婢服侍您起吧!」

  我在被子裡深吸口氣,抱著早死早超升的決心道:「好。」便臉紅的讓喜福伺候著穿衣,並整理一床淩亂。我邊穿衣邊想,好在這內院沒什麼人能進來,要是讓別的丫鬟看見我這樣,那真要找個地縫鑽了。雖然我生在現代,可這方面的事還是很保守的。

  我以前在宮裡時就不喜歡被人圍繞,絳雪軒的內院更是只住了我和喜福,胤禩自然知道我這個毛病,所以我們居住的院落也是不許下人隨便進出的,就連院子附近也很少能聽到人聲。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知道我和胤禩分房睡的人少之又少,而這有限的幾人又是我和胤禩的心腹,自然守口如瓶。

  等整理得差不多時,她開始靈巧的替我梳頭,我則隨手拿著一個簪子把玩。

  喜福忽然漫不經心開口的道:「格格,我聽何總管說直郡王(注明:直郡王為大阿哥胤禔)薦來了個很有些法力的道士,說能斷人生死,還能看相。今個一大早就被九阿哥和十阿哥領進了府,同來的還有好幾位大臣呢!八貝勒剛才已經去見他了,想必是要看看相的,不如待會格格把他叫來給您也看看,奴婢也好沾光湊個熱鬧。」

  道士?我下意識的攥住把玩的銀簪,緊張的問:「是個什麼樣的道士?叫什麼名字。」心裡則不住祈禱,千萬不要是我知道的那個才好。

  「奴婢也是一早聽說的,還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名字嘛……好像姓張,叫……」喜福努力的想著,不自覺的停下了梳頭的動作。

  「張明德。」我失神的接著她的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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