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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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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最尊貴的位置,那萬人之上的皇后寶座,我終究想讓你坐上一坐,與我並肩接受萬人敬仰,可是,我終究沒有做到。」 「無妨的,愷辰,到現在你還在意那些虛名嗎?」夕顏轉身與他對視,眼中是濃濃的深情,「不管我現在處在什麼位置,承恩殿也好,冷宮也罷,我對你的心永遠都不會變,你只要記得這一點就好了。」 皇帝眼波閃過疼惜,用力將夕顏擁在身前,規律的心跳和著炭火燃起的細微劈啪聲,宛如一首美妙的樂章,緩緩流過兩人心田。 待服侍好皇帝更衣走人,夕顏也急匆匆來到清華宮。 未經通報便闖進榮妃的寢室,見她仍躺在床上,懶洋洋的神態。 「你怎麼了?」夕顏上前,在床沿坐下,伸手探她額頭,並未見異樣溫度。 榮妃拉下她的手,神情落寞,「無妨,我只是懶的動彈,在這清華宮,沒有人注意到我,即使在床上躺一天也沒人看見。」 夕顏雙手微一用力,將她拉坐起,靠在床頭,「告訴我,為什麼你沒用那顆藥丸?」 榮妃搖搖頭,不置可否,「沒必要了,就算真的能出去,就算真的能留在憬辰身邊又有什麼意思?我們必須離開京城,一輩子躲躲閃閃,怕被人抓到,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我受不了。」 「況且,憬辰是個那麼驕傲的人,要他放棄現在的一切跟我離開,太難為他了,我不希望他有一天後悔。」 榮妃的表情透出隱隱的淒苦,雙眼有絲絲水氣浮現,她倔強的一抹眼,拉住夕顏的手,「我寧願留在宮裡,也好過與他在塵世中消磨盡我們的感情。」 夕顏心中一痛,伸手撫上她的鬢髮,只一年而已,眼前的榮妃臉頰消瘦,神情淡漠,與之前那個珠圓玉潤,氣勢凜然的榮妃簡直判若兩人。 後宮的生活,讓她變的跟宮裡其他的女子一樣,削弱了她伶俐的鋒芒,變的卑微渺小。 夕顏無法想像,曾經那麼意氣風發個性張揚的女子,如今就這麼軟綿綿的躺在床上。 「起床,跟我走吧,」夕顏為她綰好髮髻,吩咐夏至打水來讓她熟悉。 「皇上答應我讓你離開清華宮,你還是重回你的長寧宮住嗎?」 榮妃抬頭看她,明亮的雙眸盯著她,「皇上赦了我的罪了?」 「本來你就沒罪,」夕顏站在床邊看榮妃梳洗,「還是會長寧宮吧,好久沒回去,那兒也經常有人打掃,你住慣的也不用再換了。」 「只是,你的位份恐怕要降低了,從今日起,你便是四品的榮嬪了。」 榮妃起身,將衣襟整平,淡然一笑:「只要能平安的生活下去,即是榮嬪又有什麼關係。」 第九十二章 驚天雷 榮嬪重回長寧宮的事實,在宮裡炸起一記驚雷,各個宮裡的人都一臉莫名,想不通為何被打入冷宮的人還會重見光明。 夕顏也並不常去長寧宮,只偶爾在得到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時候,讓夏至去送一趟,讓宮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榮嬪在這個宮裡有個最大的靠山,就是柔貴妃。 皇帝對夕顏的作為持默許態度,宮裡所有人唯皇帝馬首是瞻,既然皇帝都沒有反對,便也沒有人敢欺到榮嬪的頭上。 過了新年沒多久,朝中又出了大事,新任的穆州巡撫王文俊挪用朝廷賑災銀十萬兩,被戶部查出,著刑部審查,在審查中牽扯出一批與王文俊有關係的朝廷官員,皆有收受賄賂的行為,這其中就有桃葉的父親,吏部的沈濤。 皇帝是皺著眉頭對夕顏說這些事的,他的心裡很累,才剛平息竇氏一族的事件,現在又扯出這麼多官員的貪污案,他幾乎要心力交瘁了。 他看奏摺總是到很晚,夕顏便拿了卷書坐在旁邊陪他,不管他如何規勸,夕顏總是執拗的要等他一起睡,為了不影響夕顏休息,皇帝便搬回了自己的天禧殿去住,這樣以來,夕顏見他的時間便少了許多。皇帝取消了三月的南巡,留守京中督促官員審理王文俊的貪污案,主審的官員,便是皇后的父親,升任吏部尚書不久的劉武。 他大刀闊斧的進行審查和裁決,桃葉的父親沈濤貪污白銀三萬兩,證據確鑿,被關入大牢,等待進一步的審問。 「主子。主子,」滄紅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在禧月宮裡大呼小叫。 「小聲點。小主子都睡著了,別將他們吵醒了。」夏至急急的攔住滄紅,在宮裡呆了這麼久,她始終未學會穩重行事,仍然像個孩子一樣一驚一乍。 「夏至,什麼事?」夕顏慵懶的聲音透過開著地窗戶傳來。夏至瞪了滄紅一眼,一扭頭領先進屋。 滄紅低著頭跟在她身後,委屈的撇撇嘴,到了裡屋,只見夕顏正窩在鋪了長毛毯地軟榻上,像是午睡剛醒的模樣,微眯的眼看了眼門口站著的滄紅,又垂了下去。 「滄紅,看你跑的那麼辛苦。到底什麼事?」 滄紅用袖子擦了把額頭地汗,語調飛快,「奴婢剛才經過萬寶湖邊。見到皇后娘娘帶了一批人正浩浩蕩蕩的去靈秀宮,聽說是去宣旨的。「宣旨?宣什麼旨?」夕顏看靠起身。摸了摸微紅的雙頰問她。 「我問了承恩殿的一個宮女。說是要將良婕妤貶為貴人。」 聽到滄紅的話,夕顏正在擼頭髮的手頓了頓。繼而又接著順自己的頭髮,只淡淡的回了句,「似乎比榮嬪降地更甚呢。.奇∨書∨網.」 滄紅和夏至面面相覷,滄紅大著膽子問了句,「主子,您不去靈秀宮看看嗎?現在哪兒熱鬧極了。」 夕顏搖頭,「我雖說跟桃葉不甚和睦,但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沒有必要去做。」 滄紅點頭,縮了下脖子,「那我出去了。」 待滄紅告退,夕顏輕歎了口氣,伸手撫上自己的眉 夏至見她皺了眉,便上前為她輕輕按摩眼眶,「主子,是不是頭又痛了?」 夕顏低低地「嗯」了一聲,又歎了一口氣。 算來她已經四五天沒見到皇帝了,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做什麼。 想到這裡,她拂開夏至的手,起身吩咐道,「昨日我們做地冰糖蓮子百合羹去盛上一碗,跟我去一趟天禧殿。」 隴上輕薄地披風,夕顏帶著夏至路施施然往天禧殿去。 春天的風帶著絲絲暖意拂過,夕顏卻依然覺得冷,她裹緊了披風,似乎要把整個人都包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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