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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江載初,你耍流氓!」她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

  江載初眼中滿是笑意,卻同她一樣紅了臉,「遲早你也是要嫁給我的。」

  「可是沒有拜堂成親之前,你便……不能這樣。」她語氣雖有些氣急敗壞,只是盈盈眸色,柔軟似水。

  「是說不能這樣嗎?」他很快俯下身,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啄,卻在她一怔的時候,翻身到了一旁,再沒有逾矩之舉。

  被衾早已掀開,亂七八糟地堆在一旁。窗櫺外的月光隱約透進來,江載初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忍不住勾起唇角。他喜歡她,便更應該尊重她,只是剛才的那個瞬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緒。那樣溫軟的身體抱在懷中,他畢竟……也是正常人啊。

  「睡吧。」江載初深吸了一口氣,提她將被子拉起來,遮到脖子的地方,又俯身在她額角親了一下,「提親的事不用多想,有我在。」

  維桑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身影,忽然自被子下邊伸出了手,拉住他的衣角。

  江載初腳步一頓。

  「你等我睡著了再走。」她只將鼻子以上的部位露出來,甕聲甕氣地說。

  他轉身坐在床邊,輕輕將她的長髮攏起來,又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腿上,溫柔道:「這樣呢?睡得著麼?」

  她沒有再說話,他便安靜地看著她的側臉,膚色如雪,睫毛長長的,輕柔地卷著,鼻尖翹翹。

  她睡得迷迷糊糊,卻還記得輕聲問:「阿爹不讓我出門,你可以……每天晚上都來陪我麼?」

  他輕輕「嗯」了一聲,心中滿是柔軟的情緒。

  這是他深愛的姑娘,他願意以後每個晚上,都這樣陪著她入眠。

  §婚約(二)

  維桑翌日醒過來,她幾乎以為自己昨晚做了一場美夢,夢裡江載初一直在身邊。可是醒過來了,卻發現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窗下秘色六棱長頸瓶裡插著的那支新折下的白梅,和桌上那塊已經冷掉的桂花糖年糕還在呢……

  維桑半張臉埋在被子裡,想起昨晚他們說的話,他在暗色中溫柔的親吻,紅了臉,無聲地微笑起來。

  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門口有響動聲,嬤嬤跑進來,臉色驚慌:「郡主,出事了,你快去看看世子妃!」

  「阿嫂怎麼了?」

  「昨夜世子妃熬到了寅時,一直在刺繡,今早起來,眼睛便不停流淚。剛才更是暈了過去……把小世孫都嚇到了。」

  維桑顧不得洗漱,推開門就往外跑。

  後邊嬤嬤追著喊她穿上裘衣,她卻什麼都顧不上,跑過了兩個遊廊,直到阿嫂居住的院子裡,果然見到婢女端著熱湯和藥水往來不斷。她心中焦急,跑到門口,聽到屋內低語:「世子妃,您得保重自個兒身體。若是世子好好地回來,看到您這樣子,可不又得心疼麼?」

  「朝廷有消息傳來麼?」阿嫂的聲音低弱,「世子他……」

  「侯爺來看您的時候不是說了麼,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朝廷敗了,世子也未必有事啊!」

  朝廷敗了?

  皇帝親征敗了?

  維桑腦子裡轉過這兩個念頭,推開門,極暖和的屋子裡藥香撲面而來。阿嫂雙眼上蒙了白布,白布上隱隱滲出鮮紅的血跡來,觸目驚心。

  「阿嫂,你怎麼又熬夜了?」維桑小心在床邊坐下,帶著哭意道,「你眼睛又出血了。」

  阿嫂伸出手,四處摸索著,維桑連忙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掌心:「我在這裡呢。」

  「維桑,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若是世子出了事……你不能瞞著我。」世子妃的臉色已經比紗布更加蒼白,「你要告訴我。」

  「世子妃,你可不能哭啊!」侍女在旁邊急道,「大夫吩咐了,再哭眼睛可看不見東西了啊……」

  「大哥怎麼會出事呢?」維桑喃喃道,「阿嫂,你怎知道皇帝親征匈奴大敗了?」

  手背被阿嫂用力抓著,隱隱生疼,阿嫂輕聲說:「我也是無意間聽到侯爺同蕭讓大人在說……可想問再多的,他卻絕口不提了。」

  皇帝真的大敗了麼?

  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無疑是解恨的。可是又一想到兄長生死未卜,一顆心卻又沉甸甸的落下去。阿爹素來不會同自己說起國家大事,那麼……該找誰去打聽呢?

  看完阿嫂又陪著侄兒玩到了傍晚,阿爹又不在府上用膳,一入夜,乳娘將阿莊抱去睡了,維桑乖乖呆在房內,倒惹得嬤嬤有些奇怪地看了她兩眼。

  維桑裝著在燭火下看書,時光慢慢滑去,終於等到有人在窗下輕輕咳嗽一聲。

  她跳起來,將窗打開。

  修長的身影就輕鬆地躍了進來,還帶著一身風雪,他卻不急著抖落,伸手將維桑帶進懷裡,溫言笑著:「在等我麼?」

  維桑在他懷裡踮起腳尖,勉力替他拂去肩上薄雪,輕聲問:「外邊下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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