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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蕭紫依點了點頭,滿臉的愁雲。她現在意識到讓獨孤炫回到幼兒園上課是件相當相當困難的事,但是她也不能一點都不去試,就這麼回去吧?在幼兒園裡面讓獨孤炫和孩子們一起無憂無慮的長大,還是讓獨孤炫這麼小就接受那麼嚴酷的教育,到底這兩件事哪件才是正確的?哪件才是真正對他的未來有利的?她真的不明白。

  「公主啊,如果獨孤燁這小子以後不來教孩子們武藝,就我來教吧!」沈玉寒見蕭紫依一臉凝重。略微有些擔心地說道。

  「呵呵,那怎麼行?表哥你派來保護我也是暫時的,我怎麼會耽誤你的前程?」蕭紫依苦笑道。她現在還沒有時間考慮老師缺人手地問題,獨孤燁不來了,而李雲清那邊也出席率不高。談月離又是個大忙人,她的太子皇兄更是忙得不見人影。南宮箏和蔡夫子已經代了好幾節課了。

  「耽誤前程?怎麼會?公主啊!你不讓我教課才是耽誤我的前程呢!帝師啊!那是未來的帝師啊!不用多,就算是半年也是帝師的名頭啊!以後就好混了。」沈玉寒往後靠向古老得已經露出青磚地院牆,隨手拔下獨孤燁一開始射向兩人的那支箭在手中把玩。

  蕭紫依聽得一呆。其實並不是沈玉寒說得太直白市儈,她反而欣賞他這種能對她說大實話的性格,總比肚子裡圈圈繞繞不知道藏著多少壞水的人好。帝師啊,原來在幼兒園當老師是這麼搶手的一個工作。看來她若是想再找老師,就要非常注意了。省得給自己和湛兒以後添麻煩。

  沈玉寒從來不覺得自己有話直說的脾氣有什麼不好。雖然被家裡的長輩批評為不是做官經商的料。不過他有自己地處世哲學,隨心所欲就可以了,何必搞得自己都不痛快呢?而且他有八成的肯定蕭紫依會讓他做孩子們的什麼體育老師。畢竟她身邊可以信任的人沒有幾個。

  在兩人各自思量的時候,獨孤燁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襲絳紫色的長袍襯得他一身貴氣十足,頭上還束了一種她沒見過的金冠,衣袍的袖口上朱下綠緣滾邊,剪裁服帖地顯出他的貴族風範,居然一眼看去擁有著和蕭景陽不相上下的氣度。

  「切,居然還帶著前朝地袞冕冠,而且見自家的兄長用得著這麼正式嗎?平日裡見他進宮都沒這麼打扮過。」沈玉寒最見不得這種世家大閥的架子。聲音不大不小地吐槽道。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蕭紫依,確實從來沒見過獨孤燁在宮中穿如此正式的袍服,一律勁裝示人,現在只不過是去見一下自己地哥哥。還弄得專門換衣服這麼正式。看來這獨孤閥確實是家規森嚴。

  獨孤燁換上了衣服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連眼角都沒往沈玉寒瞥一下,甩袖率先走在前面帶路。在出了他自己的院落之後,往宅子的更深處走去。

  這再往內的景色又是不一樣了,雖然還是有些嚴肅古板的園林造型,但比之前面的建築始終是有了些許不同,而且院牆的新舊程度也是不一。看來裡面的宅子應該是後來擴建地,並不是一次建成。由此可見。獨孤閥的勢力也是像他們的府第一樣,隨著年代的久遠而越來越擴張,到了現在這個時期,不知道這個宅子會深成什麼樣。

  沈玉寒顯然也是第一次來獨孤閥,雖然勉強不在臉上現出驚訝之色,但是蕭紫依也能感覺到他心中的震撼。

  因為可怕的不是這裡地面積。而是這裡地氣氛。沒有說話聲。沒有交談聲,甚至連來回走動的家丁都沒有腳步聲。死寂得像是一座墳墓。簡直另人不敢相信這裡是京城最豪華府邸。

  縱使是太陽照在這片宅第之上。蕭紫依也覺得這裡地上空陰雲密布。

  「怪不得小炫他平日裡也要跑出去玩,這樣的地方,換了是誰都會覺得壓抑。」沈玉寒忍不住皺眉道。沈家一直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所以就算家裡面的人心情再不好,也會看到他們臉上掛著笑容,到處都是談笑聲。以後他再也不想來這裡了,怪不得兩家互相看不慣。

  蕭紫依也不禁鎖緊了秀眉,更加堅定要把獨孤炫帶走的念頭。如此怪異的氣氛,那麼開朗活潑的獨孤炫怎麼可能受得了?

  走在前面的獨孤燁淡淡道:「聽說以前獨孤閥並不是這樣的。只是爺爺他在一場戰役中傷了腿,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出過書房一步。家裡上下誰都不敢在他的書房旁高聲歡笑和吵鬧,許多年過去了,久而久之整個宅子也就變成了這樣。」他們說話間便看到一間依著假山而建的三層小樓,三楹七架梁歇山的佈局,周圍的花木即使是在春天萬物復蘇之際也枯黃一片,更顯得這裡荒涼至極。

  「喏,就是那裡。」獨孤燁壓低了聲音,停下了腳步滿臉複雜地看過去。

  蕭紫依其實覺得稱那裡為鬼屋更恰當。她凝視了片刻,突然看到這個小樓的門「吱呀」一聲地被人從裡面拉開來,一個白衣如玉的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表哥,你不是說沈家和獨孤家的關係不是很好嗎?」蕭紫依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那為什麼沈泣玉會在這裡?」

  第二百四十八章 獨孤老閥主

  從那個荒蕪好似鬼屋的小樓裡走出來的,正是上次蕭紫依在沈家和風婉晴偷看到的沈泣玉。

  他就是站在那裡,背後就像是有種光透過來一樣的感覺,周圍的草木好像一下子變得並不是那麼枯黃了。蕭紫依緊緊的盯著他,期望可以去和他說幾句話,讓他聽聽她的煩惱。或者就是只聽聽他那種好似水滴打在玉器上面清透的聲音,或者就是只是看看他那讓人平靜安詳的笑容……

  蕭紫依突然知道為何這個世上會有菩薩的存在,就是在心中有難題解決不了的時候,就算對著一塊不能開口不能說話的雕像傾述,也比悶在自己心裡好很多。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沈玉寒也是愣了一下神,隨即擰緊了眉頭。沈泣玉和他並不是很熟,但是家裡這麼有名的一個人他還是見過幾次,只是不知道他居然還會來獨孤閥。

  蕭紫依看著小樓裡跟著沈泣玉走出來的那人就是沈夕夜,他托著沈泣玉的手臂,帶著他慢慢地往外走去。因為沈泣玉眼睛有問題,沈夕夜也全神貫注地照顧著他,兩人都沒有往他們這邊看來。

  「大概是我爺爺讓泣玉公子來看看腿傷的。」獨孤燁不甚在意地說道,「這些年雖然我爺爺他閉門不出,可是我大哥一直在替他找尋名醫治療。最後就是泣玉公子的配藥最有效。雖然見效慢,可是最起碼已經減輕了爺爺的痛苦。」

  蕭紫依看著沈泣玉的背影,他就算是看不清前面地路。也挺直腰板往前若無其事地走著。那她何不就跟著直覺走?蕭紫依微微一笑,抬起手指向那棟小樓,淺笑道:「改變目的地,不去見你大哥了,我要去見你爺爺。」

  獨孤燁一呆。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了什麼。「公主你確定?」

  蕭紫依點了點頭,擒賊先擒王,通過剛剛獨孤燁說的話,可以判斷出就算獨孤熾獨孤大將軍還是非常孝順聽他老爹話的。而且就算獨孤老閥主的脾氣再如何乖僻,在見過沈泣玉如此人物之後,肯定也是心情舒暢到極點。她重新攻克一個人,自然要比讓已經對她有成見地獨孤熾改變主意要簡單得多。

  獨孤燁見蕭紫依一臉胸有成竹,也不再勸她。只是好心地提醒她道:「若是你見我大哥,我還能為你說上兩句話。爺爺那裡我就無能為力了,我至少有三四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

  蕭紫依一咬牙點點頭,她豁出去了。

  獨孤燁也就不再說話,往回走帶著他們轉向那個小樓。

  沈玉寒在蕭紫依身後輕聲說道:「公主,進這個小樓我看我也沒資格,你表哥我就在外面為你護駕了。」

  「你不是要貼、身、保、護我嗎?」蕭紫依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這傢伙,來之前死命蹭上她的馬車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咳,我是怕毀了你的計劃嘛!你看。我是沈家的人,但是萬一獨孤煬想起來和沈家的恩怨,他不會拿你出氣也會拿我出氣嘛!」沈玉寒反正是打定主意不去那個看起來就陰陽怪氣的鬼屋,見蕭紫依有發作地跡象。立刻轉移話題道:「公主啊,原來上次在沈家你和風大小姐偷偷跑出去,就是為了去看沈泣玉啊?要不然怎麼會一眼就認出來他呢?嘖嘖,真是有眼光。」

  蕭紫依被他一連串話堵得一句也說不了,等到想到怎麼回嘴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就已經走到小樓的大門前了。

  「閔叔,我是小燁。」獨孤燁連門都沒敲,就那麼恭敬地在門外站著說道。

  門又「吱呀」的一聲從內打開。裡面站著一個面色蒼白的老頭,身穿著普通的獨孤閥家丁服,但是袖口上面繡制的顏色和外面蕭紫依見過的那些不太一樣。

  這位被稱作是閔叔的人抬起死氣沉沉的眼睛,瞥了一眼蕭紫依,也不詢問便側過身子,示意她可以進去。

  蕭紫依看著裡面黑洞洞地不知道有著什麼。心裡直打怵。但是一回頭見沈玉寒那小子早就往後退了很遠了,一臉堅決地絕對不和她一起進去。就連獨孤燁也沒有一點挪動腳步的意思。擺明瞭他就只負責帶她到門口。

  咦!裡面難道有吃人的妖怪不成?蕭紫依就只能指望自己了,畢竟是她自己提出來要見獨孤老閥主的,總不能事到臨頭就後悔吧。一咬牙便踏進了小樓地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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