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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公主,這是在下小時候吃慣地,肯定不和你的口味啊!」南宮笙啼笑皆非地看著蕭紫依俏臉上的五官全部都皺在了一起,酸得直咋舌。他趕忙倒了一杯涼茶,可是剛倒完茶他才發現,這林間地木桌上只有他自己用的茶杯,並沒有準備另一盞。

  蕭紫依酸得差點要掉眼淚,一點都想不通為什麼會有男生喜歡吃這麼酸的東西。見南宮笙體貼地倒了杯茶給她,她想都不想,把桃核吐出來之後,立刻把茶杯拿起喝了起來。因為太過於酸澀,她一喝涼茶反而覺得牙縫裡都在冒著涼氣,所以只喝了半杯就放下了。

  南宮笙驚訝地瞪大雙目,最後索性微微苦笑。

  「呼,真是夠酸的……」蕭紫依放下茶杯,仰頭環顧頭頂上那麼多的桃果,心想這公子笙的嗜好還真是有點與眾不同。「對了,為什麼要起名叫幽蘭苑?這裡明明種著這麼多的桃樹。」難不成是自喻為空谷幽蘭?可是面前的這個宅男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蘭花樣。

  「呵呵,幽蘭苑是家父所取,取自第一本手抄古琴譜《碣石調·幽蘭》。是最早出現的文字譜,家父的珍藏之一。在文字譜出現之前,許多優美的音樂只靠人們口口相傳,並不是像字畫棋譜那樣有確實存在過的證據。所以樂譜更是彌足珍貴。」南宮笙微笑地解釋道,伴隨著他帶有磁性的嗓音,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知性美。

  蕭紫依一愣,在這個鬍子宅男微笑的那麼一刹那,她居然覺得他會很帥。她眼花了嗎?她使勁地眨了眨眼睛。而就在眨眼睛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南宮笙的背後不遠處,若竹正催促地朝她招著手。

  鬱悶,談個天都不行嗎?蕭紫依本來想裝看不到,可是若竹威脅她地向前走了一步,擺明瞭若再不告辭,她就自己上場了。

  蕭紫依不爽地吐出一口氣,胡亂和南宮笙道了別。走出幽蘭苑的時候,蕭紫依從懷裡掏出那個昨天救了阿布的青桃,想了片刻丟入口中。

  「公主?」若竹見到蕭紫依表情怪異得很,不禁關心地問道。難道是公主生氣了?她也是為公主著想啊,還個花瓶能多長時間?若是被有心人看去說閒話就划不來了。

  蕭紫依閉了閉眼睛,等酸勁過去之後,歎氣道:「沒事,我們回宮吧。」

  真是,味道還都是一樣的酸。

  不過,吃過好像會覺得上癮。

  南宮笙眼見蕭紫依的身影從苑門口消失之後,重新坐了下來,卻再也看不進去手中的書了,只是愣愣地盯著桌上剩下的那半杯茶。

  許久之後,他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伸出手把茶杯拿了起來,想著方才在眼前的麗人那好像初春桃花瓣一般粉嫩的唇,不知不覺間抬起手,把自己的唇緩緩地印上茶杯沿上殘留的唇印。

  然後,一飲而盡。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兩個人

  明光宮

  「行了,你下去吧。」蕭景陽面色不渝地揮退了手下,冷著一張臉坐在書房內。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書房一角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慵懶而又帶有磁性。

  蕭景陽瞥了一眼那個毫無形象癱在軟塌上的蕭煦,略微皺眉道:「坐要有坐像,若是父皇看到你這樣,定然要說你了。」

  蕭煦單手支起身子,懶洋洋地說道:「皇兄,昨晚我可是沒睡覺給你辦事哦!居然這麼嫌我。」

  蕭景陽抬起頭,看著蕭煦那張本來白皙過人的臉容已經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本來以為他這次回來,塞外的風雪能讓他多點陽剛之氣,結果皮膚是變了,人還是那麼的懶惰,性情更是變本加厲的無賴。想到這裡,蕭景陽眉頭鎖得更緊了,沉聲道:「這裡沒別人,不用演戲了。」

  蕭煦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但卻也只是一瞬間,隨後笑嘻嘻地說道:「皇兄,什麼演戲不演戲的啊,我就這個性,你看不慣也沒辦法。反正過不久我又滾蛋了,沒事,再忍幾天。」

  蕭景陽閉了閉眼睛,伸手按了按微痛的額角。這個五皇弟,在小的時候聰明無比,就算現在也是。但是就是因為他太聰明了,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影響了他這個皇兄的位置。所以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等他有察覺地時候,這個五皇弟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父皇也不是沒生氣過處罰過他,但是幾次以後,也就放棄了。蕭煦反而樂得清閒,等歲數滿了搬出宮之後,基本上算是玩樂江湖,逍遙自在。

  可是蕭景陽知道,他這個五皇弟絕對不是看上去這麼吊兒郎當。所以偶爾也會故意找些事情讓他幫忙。像這次把葉知秋從突厥接回來,主要也是倚仗這個皇五弟。否則怎麼又會如此順利?

  但,問題是如果蕭煦能正正經經的來幫他,那樣更會使他如虎添翼。

  蕭煦支著下巴看著蕭景陽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取笑道:「不就是有人報告說紫依去南宮府上了嗎?至於臉色這麼難看?」

  蕭景陽面無表情地翻開桌上父皇批閱過的奏摺,淡淡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蕭煦挑了挑眉,揶揄道:「怎麼?皇兄擔心南宮家那小子會對紫依怎麼樣?我看你應該是擔心風婉晴對南宮笙怎麼樣吧?」

  蕭景陽裝作沒聽見,翻看著手中的奏摺。最近父皇對他的信任與日俱增,經他請求之後。開始批准他可以在自己的宮裡翻開以前地奏摺。他也因此可以調查當年葉知秋的事。

  「皇兄啊,不是我說你,早點給湛兒娶個母妃也好,這樣也防止了你瞎想。」蕭煦意有所指地說道。

  蕭景陽翻著奏摺的手一滯。以至於連宮女稟報的聲音都沒聽見。

  蕭煦見狀揮了揮手請人進來,口中嘻笑地說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蕭景陽一驚,抬起頭來時就看到蕭紫依盈盈走來,措不及防之下。居然當場愣住了。

  蕭煦暗自搖搖頭。心想他這個皇兄需要磨練的地方太多太多了。也怪不得父皇一直不放

  蕭紫依從南宮府回來之後,在路上仔細回味了一下她和南宮笙的對話,想起了南宮笙曾經說了一句說葉知秋的事情其實是取決於皇帝的態度。

  她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漢代李陵的事情。其實也和漢武帝地個性有關。那劉徹就是喜歡獎懲隨個人心情,那身邊的宰相就是待宰之相,先後有好幾個宰相,好像最後就一個能得到善終的。而在李陵之後的蘇武,也是在匈奴呆了很多年,照樣也是娶妻生子,知道自己可以歸漢之後拋妻棄子地回來。也虧得漢昭帝也是通情達理,最後蘇武不也有個好名聲嗎?

  所以南宮笙說得沒錯,這事端看皇帝的態度。

  她想到這裡,便連長樂宮都沒回,直接往蕭景陽的明光宮來了。結果一進書房的門,就有一個沒見過的人忽然跳過來站在她面前,絲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她。

  蕭紫依一呆,看著眼前這個人。她來古代之後,很少見到有人會擁有咖啡色地皮膚。因為在宮中,除了侍衛是需要成天站崗會被曬得很黑,她見過地人都是一直呆在室內,皮膚一個個地保養得不要太好啊!

  可是這個人的衣飾又特別的華貴,說明了他不凡地地位。他的臉容長得雖然秀麗,可是卻不帶半點脂粉之氣,舉手投足之間又盡顯男子氣概,就是眉梢總是帶著一股濃濃化不去的倦怠之氣,正靠在牆上斜著眼瞧著她。

  「紫依,你怎麼來了?」蕭景陽回過神,趕忙放下手中的奏摺,「這是你五皇兄蕭煦,小時候你們曾經一起玩過的,可能你都不記得了。」

  蕭紫依心下已經猜到了約莫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五皇兄,聞言乖巧地向他見禮。

  蕭煦懶洋洋地隨口應了聲,甩了個眼神回給蕭景陽。一起玩?多數是他被欺負吧!皇兄是選擇性遺忘也好,又或者是根本不知道也好,反正這個蕭紫依從小就看不慣他和她搶皇兄,背著人不知道惡整他多少次了。

  其實當他得知她被掠走以後,曾經在被窩裡偷偷笑了好幾晚都沒睡覺……咳,這麼丟臉的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蕭煦輕咳一聲,在旁邊看蕭景陽和蕭紫依兩人聊天,不禁越看越好奇。這些年的江湖浸染,他本以為這次回來會看到一個更加無法無天的小魔女。事實上當他在江湖上遊歷的時候聽聞天山派的蕭紫依初現武林時,也只不過是以為碰巧是同名同姓之人。可是打探了一下年齡、性格和做事風格,他鬥爭了好久才決定把這個情報告訴皇兄。

  因為江湖太亂了,經不起她大小姐的折騰了,趕緊打包送到宮裡。他還幸災樂禍地想著也許送了份大禮給皇兄,讓這小魔女把皇宮也弄個底朝天,然後自己找了個藉口跑到突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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