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嫁良緣之一代軍師 | 上頁 下頁
一一


  歷時兩個小時,當所有的將士蛙跳著抵達早上離開的那片樹林後,無一例外地全部癱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一地,臉色發白,汗如雨下。每個人都拼命地呼吸,仍是出氣多、入氣少般地窒息,胸口似乎被一團烈火焚燒。

  靠著樹幹,冷蕭也在拼命地喘氣,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罪魁禍首。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地的殘兵。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是此時的她與剛才的囂張完全不同。

  大約一刻鐘之後,眾將總算稍稍緩過氣來,但是他們的手因為累得多次撐地,到處是血痕,而他們的腳,早就已經磨得不成樣子,不用看,也知道盡是水泡,更別說雙腿巨大的酸痛感,讓他們動一下都難!

  「列隊!」這時候顧雲的聲音在將士們耳裡,簡直就是魔音繞耳。

  所有人都已經累得像條死狗,全身沒有一處不痛!更有不少士兵已經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這時還能站起來列隊的,不過百餘人。顧雲眯眼看去,現在的隊伍與清早的時候相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個疲憊不堪,鬆散無力的樣子,不過瞪著她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原本冷著一張臉的顧雲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一定在恨我!」

  回答她的是更加兇狠和滿含恨意的眼神。

  天下哪有這樣瘋狂的練兵方法!在這些士兵眼中,她就是要羞辱他們、惡整他們!

  對於這些眼神,顧雲不以為意,「恨我沒關係,訓練的時候多流汗,是為了將來你們在戰場上少流血!剛剛那項你們自認為可笑、可恥的'蛙跳',不僅可以鍛煉你們的耐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增強你們雙腿的爆發力,提升整個軀體的平衡性和協調性。也許你們會認為我的訓練很奇怪,甚至是不可理喻,但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服從命令,而不是質疑命令,即使真有不明之處,也應該先執行命令,再來細問緣由。」

  眾人對看一眼,心中有疑惑,有不解,有了然,也有不相信,但是顧雲的解釋還是讓他們心情稍稍好了些。如果她這麼做,並不是故意惡整他們,再苦再累,他們都能承受。

  看他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訓不下去了。顧雲好心地放他們一馬,「第一天訓練,運動量就不要太大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日卯時,在這裡集合。」

  運動量就不要太大了?眾將士霎時間傻眼,他們都快被她整殘了,還叫運動量不大,未來的半個月,性命堪憂!

  「葛驚雲、冷蕭,帶隊回營。」

  「是。」連拖帶拽,兩隊人馬終於列隊回營。看著他們叫苦連天的背影,顧雲心情愉悅地揚起嘴角,朝將軍府走去。明天的訓練項目,她需要找夙任幫她準備些東西。

  走近校場,就能看見夙羽站在隊列中教授他們做長矛穿刺練習,這個練習不是不好,在兩軍對敵的時候很有作用,只是他好像忘了,他們要比的是夜襲!環視了一圈,夙任不在,顧雲也沒有多待,從校場外圍進入將軍府,很快她就走到她第一次醒來的地方,淩雲閣!

  想不到夙淩的院落離校場這麼近,剛要走過,顧雲發現,院落的門只是輕掩著,夙淩回來了嗎?

  輕輕推開院門,裡邊空無一人。聳聳肩,想要離開,顧雲忽然又有些想念冰煉,那真是一把讓人念念不忘的好劍。既然院落裡沒人,她去看看它應該沒事吧。

  大步跨入院內,顧雲很快都進了當初她離開的那個房間,潔白如玉的長劍依舊掛在牆上,渾身上下閃著清冷的銀光。顧雲踮起腳尖,手剛伸向冰煉,一道冷光劃過。顧雲大驚,趕緊側身躲閃,砰的一聲,身邊的實木椅子已經被劈成兩半。

  抬眼看去,只見來人身高近兩米,寬厚的身形就像一座大山,手中一把雙刃長戟耍得虎虎生威。顧雲掃了一眼身邊殘破的木椅,不禁暗暗心驚,這人的臂力好強!這樣一下就把如此厚重的實木椅子劈得稀巴爛,若是被他的長戟擊中,絕對筋骨盡碎。

  「大膽賊人,居然敢到將軍房裡盜劍!」韓束洪亮的聲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顧雲後退一步,解釋道:「我不是來偷劍的。」這人是誰,她好像沒在將軍府見過他!

  聽清顧雲的聲音,男子眉頭緊蹙,他今日正準備去校場看看夙副將所演練的新陣勢如何,卻意外地發現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小賊竄入將軍院落。跟進來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賊人要盜取將軍的寶劍。卻不曾想到,小賊竟是一女子。

  指著顧雲,男子大聲呵道:「還敢狡辯,念你一女子,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饒你不死!」

  顧雲不屑地冷哼道:「笑話!」他不問青紅皂白,出手在先,無禮在後,現在還大放厥詞!顧雲的話激怒了男子,他臉色一沉,不由分說再次舉起手中的長戟朝著顧雲揮去。

  早知他會再次出手,顧雲在剛才說話時就已經挪了位置,輕躍起身,一手握住冰煉微涼的劍鞘,另一隻手握劍柄,輕輕一抽,隨著一聲龍吟般的輕音,絢白的劍身陡然出鞘。

  她心儀這把劍已經很久了,雖不能為她所有,但是能與它並肩作戰一次也不錯!

  顧雲心思雀躍,手中的劍仿佛有所感應般。橫握劍柄,手臂一抬,瑩白劍身與長戟兵刃相接,清脆而尖銳的碰撞聲響起,顧雲先是覺得手臂一沉,不過很快這種沉重感消失了,男子這一揮,力道絕對不亞於夙羽那一刀,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手麻或是疼痛!

  男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得後退了好幾步,剛才那一瞬間,他感到一股寒氣通過長戟直逼心房!是他的錯覺嗎?男子不甘心地再次揮舞長戟,攻向顧雲前胸。這次顧雲早有準備,沉著應對,長劍提於胸前,一朝橫掃千鈞,反被動為主動。長劍所過之處,強勁的寒冰之氣侵襲而來!好強的劍氣!男子驚得連忙起身後躍,狼狽躲避,想不到女子年紀輕輕,竟使了一手好劍。

  顧雲也是一怔,長劍在她手中揮灑自如,行雲流水,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興奮!這是怎麼回事?

  一池淨水,一汪清泉,不大的靜潭前,素淨的木亭子立在一旁。亭子裡,一張簡單的石幾上,錯落地擺著大小不一的酒罈子。兩名男子對面而坐,不同的是一側坐著藍衣男子,冰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專注於手中的酒杯。他對面的紅衣男子膚白似雪肌,墨發如漆,輕輕轉動酒杯,面含淺笑,一副鍾情山水的樣子。

  兩人各自喝著各自的酒,仿佛兩人互不認識一般。直到藍衣男子身邊一把通體赤紅的長劍發出一道耀眼的銀光,劍身還不停地抖動著。紅衣男子掃了一眼躁動不已的長劍,笑道:「赤血似乎不太安分,它在抗議你倦怠偷懶,太久沒有帶它上戰場了。」

  夙淩鷹眸微眯,低聲回道:「是冰煉。」赤血在有危險或是興奮的時候,只會發出紅光,它像這樣發出白光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與它相通的冰煉有異動。

  冰煉?狐狸一般細長的美眸裡盡是戲謔,他的好友慕易薄唇輕揚,嘖嘖笑道:「它不是一直掛在你房間裡?它都有異動了,你還不快回去,你的將軍府遭洗劫是小,冰煉若是不見了,那可就事大了!到時候看你怎麼和家裡的那些老頭子交代。」

  夙家有個很可笑的傳統,傳說赤血與冰煉是一對上古寶劍,一個至陽,一個至陰,至陽的赤血劍從夙家長子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在夙家長老們心中,只有至陰的冰煉劍認定的主人才有資格成為夙家的長媳。由此可見冰煉的重要性,那把劍要是不見了,夙淩可就找不到命定的妻子嘍!

  一飲而盡杯中美酒,夙淩冷笑一聲,「最好失竊!」他的女人自己會選,什麼時候輪到一把劍來左右他?

  慕易輕輕吹了一記響哨,明知故問地說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他當然要回去,冰煉並非任何人都能碰的,它如此異動,將軍府只怕是出了什麼事情!頎長的身體霍然起身。慕易早就料到夙淩不會不顧將軍府安危,拿起桌上剛剛開封的美酒,自顧自地斟滿,看來這壇上好的美酒只有自己獨享了。

  才放下酒罈,一雙大手倏地將酒罈子接過,動作迅速地塞上木塞。

  「你幹什麼?」慕易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夙淩拿起赤血,抱著酒罈子,走出亭子外,輕躍而起踏水而行,將手中的酒罈子放入泉眼下的一處石凹處。」等我回來再喝。」拋下一句話,瀟灑地飛身離去。

  慕易哭笑不得,這小子是看准他不會為了一壺酒而弄濕衣衫才將美酒藏于水中。這人好生狡猾、好生霸道!這麼多年了,非但沒變,倒有愈演愈烈之勢,他倒等著看夙淩會栽在什麼樣的女子手裡!

  夙任走在屋外,就已經聽見房內傳來打鬥聲,急忙入內,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雙目圓瞪!他驚訝的不是滿室的狼藉也不是對打的兩人,而是冰煉——居然在青末手裡!細看之下,青末用劍之術算不上高明,但是冰煉卻好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人劍合一,發揮出了劍與人的最大威力,高大的韓束顯然已經不是對手,躲得狼狽。

  難道,青末就是冰煉選中的人嗎?真的是她嗎?夙任幽深的眼靜靜地注視著那個嬌小淩厲的女子,若是她,似乎也不賴。

  一股寒冰劍氣忽然襲來,驚得夙任終於回過神,低笑道:「再不住手,這房子就要給你們拆了。」

  韓束早已經不是對手,顧雲也只是貪戀冰煉的鋒芒銳利,現在夙任出來說話了,顧雲也順手收了長劍。細看滿目瘡痍的房間,顧雲也有些不好意思,夙任卻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一雙眼盯著顧雲手中的冰煉,笑道:「你覺得這把劍如何?」

  顧雲滿意地讚歎道:「很淩厲。」

  「還有呢?」夙任繼續追問。

  顧雲看著冰煉潔白的劍身,笑道:「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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