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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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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高興……」我由於過度的感慨而說不出話來。沙羅,你聽見了嗎?原來你爹一直沒有忘記你娘,忘記你,你爹一直一直惦記著你們…… 保憲那雙妖魅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憐惜,伸手把我擁入了懷中,低聲在我耳邊道:「可憐的孩子。」 我一愣,回過神來,「我可是你妹妹哦,你可別想趁機占我便宜。」 「佔便宜?」他愣了愣,忽然猛地低下頭來,差一點撞上我的鼻子。我一抬眼,他的眼眸中閃動著令人目眩的光芒,仿佛幻化為許多小鉤子,爭先恐後地勾人魂魄。 好美的眼睛,我不由得暗暗讚歎一句。讚歎歸讚歎,我的手還是毫不留情地一把將他推開。他似乎有些詫異,黑如子夜的眸子淺笑,帶著揶揄,「你是第一個在我的注視下還能推開我的女人哦。」 「別臭美了。」我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本姑娘見過的古今中外的美男多了去了,豈會這麼沒定力。「帥哥,我見多了。你,我就打個七分吧,哼。」我一甩頭髮,頭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不知道保憲是什麼表情,不過一定會很不爽吧。 回到房間,我靠在移門上,略略松了一口氣,摸出了懷裡的勾玉,釋然一笑,沙羅,現在,你們一家三口一定在另外一個世界團聚了吧。 第二天,我剛起來,就進來了幾名侍女,麻利地在我的屋子裡掛起了幔帳和垂簾。「這是做什麼?」我睡眼惺忪地問道。 其中一個穿著紅梅色外衣的女人朝我笑了笑,柔聲道:「沙羅小姐,大人吩咐了,從今天起,我阿秋會教習您各種貴族的禮儀,第一件事就是您從現在開始需要在垂簾後面和他們說話。來,請過來吧。」 「啊!」我呆在那裡。對了,怎麼忘了,平安時代的貴族女子都需要在垂簾後面和男性交談,即使是父親兄弟,也是一樣。賀茂忠行所擔任的陰陽師雖然是從五位的官職,但他一直深受村上天皇的寵信,經常受到天皇的召見,身份自然也是不低。 望著這些女子們絢麗的衣服,以及拖曳在地上的三尺青絲,我不禁一陣發暈,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十二單衣? 據我所知,十二單衣是由唐衣、裳、上衣、打衣、袿和單衣組成,當然,在單衣裡面還要穿著小袖,其中袿是一種以五層不同顏色的薄衫層疊組成的衣物,真的很繁瑣哦。 洗漱完後,阿秋也命人拿來了一套表白裡青的模仿嫩柳顏色的十二單衣,衣服上帶著精緻的藤花花紋。在四個侍女的幫忙下,我才勉強穿上,天哪,好重,我都邁不動步子了,感覺好像背著被子到處走。「秋姬,可不可以少穿幾件?」我苦著臉問道。 「平時您也可以穿袿衣,就是除去裳和唐衣。」阿秋微笑道。 一聽可以減輕點負擔,我趕緊示意侍女過來把裳和唐衣給我解了。 不多時,我的肚子開始抗議了,我乾笑一聲,問道:「阿秋,可不可以先吃早飯?」 阿秋淡淡掃了我一眼,道:「沙羅小姐,我不知道您在唐土時是怎樣的習慣,不過在這裡,有身份的人一般每天只用兩次餐。現在還不到時候。」 「什麼!」我受打擊了,一天只用兩餐,這不是強制減肥嗎?「我,我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可不可以一日三餐?」我小聲道。 「沙羅小姐,請注意您的言行,您的父親賀茂大人生前可是從三位的中納言,是身份高貴的殿上人,您現在既然是賀茂家的人,就是有身份的人。」她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一把素白的蝙蝠扇,道,「如果遇到意外情況,您就要用扇子半遮住您的臉,或者用衣袖也可。總之,不能讓別的男子輕易看見您的臉。」 我無奈地接過了扇子,隨手一遮。 「這樣可不行,沙羅小姐,持扇的時候右手要握住扇子下部,使扇尖微向上斜;左手握在中間,拇指在上,四指在下,就是這樣。」她笑著糾正我的姿勢。 我鬱悶地說道:「我可不可以見見叔父大人。」 「賀茂大人和公子一早就進宮了。」她的聲音溫婉。 進宮?我忽然想起了文車妃,連忙問道:「對了,你知道文車妃嗎?」 阿秋點了點頭,道:「文車妃是當今主上最寵愛的妃子,有誰不知道她?再加上她剛剛懷了龍胎,恩寵更加綿澤。」 「什麼,她才剛懷上龍胎?」我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禁有些鬱悶。這樣的話,不是要等她產下皇子,任務才能完成嘛。這樣算來豈不是要等上好幾個月? 「還有,沙羅小姐,您剛才這樣張大口說話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請您記住要用半開的扇子遮住嘴巴;說笑的時候要低下頭,以扇面覆於唇上。」 我緊緊拽著扇子,我的忍耐力快到極限了……難道這就是對我冒充沙羅的懲罰?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第一頓飯的時間,這裡的飯菜還蠻對我胃口的,黑漆淺香木所制的懸盤裡裝的是米飯和鰻魚,外加芹菜和茄子,最後還有一道甜品——唐提子,是用米粉、小麥和豆粉做的,入口酥軟,滿口生香。 聽說當時的平民吃的還是五穀雜糧,只有貴族才吃得上米飯。 吃完飯,阿秋又接著解說禮儀,我的頭腦開始發脹。我看著她的嘴,說了這麼久,怎麼就不累呢。 終於,她說了一句我最愛聽的話:「……那麼,沙羅小姐,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阿秋還會繼續來教習您的。」 「辛苦你了。」我朝她行了個剛教的禮。 她滿意地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一見她離開,我趕緊站起身,松松筋骨,伸伸懶腰,一把掀開垂簾,剛走了一步,就差點被所穿的袴褲絆倒!唉,真是要命,走都走不快,我在房間裡練習走了一會路,漸漸適應下來才朝庭院走去,心裡不免哀歎,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呀。 不管怎麼樣,如果要完成任務,看來還是要入宮會比較方便些。 剛走到庭院,忽然見到幾個穿著白色狩衣的年輕男子從回廊上走了過來。 「那個男人,總是那副樣子,我看著就不舒服。」 「別理他了,佐助,他對誰都是那個樣子。」 「你們知道嗎,聽說他的母親是白狐,不知師父怎麼會收他為徒。」 「這麼說他的體內流著妖孽的血液呢。」 「總之,不要理他就是了……」 男子們匆匆而去,聽他們的對話,應該是賀茂忠行的弟子們。不過他們口中的那個男人又是誰呢? 我繼續往庭院深處走去,陽光猶如碎金一般點點灑落在庭院裡的蓮花池邊,一位身穿白色狩衣的少年正半蹲在池邊,用池水擦拭著手背。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慢慢轉過頭來。 我愣愣地看著他,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清雅脫俗、靈動秀逸的少年,猶如藍天上隨心飄動的雲絮,又好似挾帶著淡淡葉香的一縷清風,纖塵不染,雲淡風輕。 他只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自己的事情。 我這才發現他的手背上有些傷痕,「你怎麼了?」我脫口道。 他沒有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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