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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父親,樞機主教的職位我會賣給米奇爾。就在十天后。」西澤爾一臉平靜地說道。

  「十天后?但是現任樞機主教費雷裡奧……」亞歷山大斂起了笑容。

  西澤爾的綠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父親,你忘了嗎?他在半年前服下了我們波爾金家的毒藥,時候已經快到了,很快他就會毒發身亡。」

  亞歷山大微微笑了起來:「費雷裡奧家的財產也不少啊……」

  我在旁邊不由打了個冷戰。果然和歷史上記載的一樣,波爾金父子謀殺那些妨礙他們、或者遺產為他們所垂涎的人。他們把樞機主教的位置賣於有錢人,然後再把主教殺死,從而得到死者龐大的遺產。更恐怖的是,波爾金家的毒藥還可以依據配方濃度操控服用者的死亡日期。

  兩人相視而笑,一模一樣的綠色眼眸中閃耀的是同樣冷酷的光澤。

  趁著他們兩父子繼續商議剷除對手的計劃,我偷偷溜出了大廳。沿著樓梯往上走去,一直登到了最高的圓頂處,探頭望去,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如黃金般絢麗的陽光的照耀下,中世紀的羅馬竟是這般美不勝收,在羅馬街景盡收眼底的刹那,有如在湖中投下了一枚石子,在我心中被遺忘很久的感動,悠悠如浪花般擴散開去。

  第一次,為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而深感驕傲。

  我沉浸於這難以言喻的震撼之中,也不知站了多久……

  「羅馬很美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響起。

  「美極了。」我剛答了一句,猛然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一回頭,果然是西澤爾。不知何時起,他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我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只有羅馬,只有意大利,才會擁有這樣的美麗。」他的綠眸此刻卻是溫情脈脈,仿佛在凝視著自己最心愛的人。

  西澤爾,這位同時擁有文藝復興的光明與黑暗、神明恩寵與惡魔詛咒的貴公子,也有這般溫柔的瞬間。

  「美又怎麼樣,還不是淪為野心家權利爭奪下的一快肥肉。」我冷冷道。話音剛落,就覺得下巴又是一緊,被迫抬起了頭,正好對上西澤爾那雙略帶邪惡的眼睛。

  「我和他們不一樣,」他的臉漸漸湊近,「不是我選擇了權利,而是——權利選擇了我。」說完,他輕輕地在我額上吻了一下,「我親愛的妹妹,我們該回去了,還要準備你的婚事呢。」

  「不是我選擇了權利,而是權利選擇了我。」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想著他說的這兩句話。的確,身為教皇之子,命運給予他的是對權力的無盡欲望和執著追求,連愛情都要讓路的欲望。

  在離開這裡的前一晚,西澤爾派人把我叫到了他的寢宮。

  我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眼前這一幕。

  西澤爾正斜倚在金緞與銀絲製成的榻上,他手持酒杯,身邊圍繞著兩位金髮半裸的美女,來自波斯的樂師在吹奏令人骨弱肉酥的樂曲,而西澤爾神情冷漠,難辨喜怒。這樣的場景似乎有些過於香豔,我正要退出去,西澤爾已經揮了一下手,他身邊的美女,樂師臉色一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房間。

  房間裡,似乎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不知道公爵還是什麼事要吩咐。」我冷冷道。

  他的嘴角往上一揚,又輕輕拍了一下手,一個小小的人影閃了進來,我一看,原來是杜蓮。

  杜蓮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交到了我的手裡。

  「拿著這個,到了費拉拉公國你會用到它。」西澤爾漠然地說道。

  是什麼?我伸手接過,藍色瓶子裡的白色粉末正透著一層淺藍妖冶的光澤,想到波爾金家族的傳統,我脫口道:「毒藥?」

  西澤爾微微一笑,杜蓮則一個勁地點頭,道:「對哦姐姐,是坎特雷拉。」

  坎特雷拉,不是波爾金家族最有名的毒藥嗎?聽說這種毒藥攙雜了屍堿。屍堿是生物死亡時在體內所生成的毒素,將整只豬倒吊宰殺,磨碎其肝臟後加入三氧化二砷。接著,再讓它自然風乾或者做成液體,精製後磨成粉末,這才成為「坎特雷拉」。

  在倒吊起來慢慢宰殺的情況下,豬因為承受過大壓力,將在肝臟裡蓄積大量屍堿。加入三氧化二砷,則會再加深它的劇毒性。

  「是讓我找機會讓費拉拉公爵消失,然後,我的哥哥,你又能像以前一樣輕而易舉地得到費拉拉公國。」我語帶嘲諷地說道。

  「既然你明白,我想我也不需要再重複一遍。」他看了一眼杜蓮,示意她離開。

  我不喜歡單獨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他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既然這樣,我想我也可以告退了吧。」我面無表情地說道。他頗為好笑地看了看我,道:「你好像很怕我?」

  我抬起了頭,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怕你,我是討厭你。」

  他愣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起來,低聲道:「過來。」

  我站在原地沒動。他忽然站起身來,手持著酒杯向我走來。我的身體一陣繃緊,仍然一動不動。

  「來,喝了它。」西澤爾溫柔的笑著,笑得完全不像那殺人不見血的黑公爵,而更似一個縱溺的情人。

  我望了一眼那血色的葡萄酒,胃裡一陣翻騰。如果我沒猜錯,這不是一杯單純的酒。

  「公爵還是不相信我嗎?」我抬眼問道。

  他輕輕一挑眉,笑意更濃:「我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

  我也笑了笑:「你相信的是你的毒藥。」

  他盯著我,沒有說話。

  照今天這個情況,就算我不喝,他也一定會強迫我喝,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西澤爾是怕我趁機逃跑,所以想用毒藥繼續控制我。不過眼下,似乎是能夠脫身去找飛鳥比較重要一點。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拿過酒杯,一揚手喝了下去。

  西澤爾滿意地看著我喝下酒,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頭髮,道:「我的好妹妹,這才聽話,不過要記住,三個月後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原來要等三個月才發作,那麼這就是說他要我在三個月內就毒死費拉拉公爵,三個月,用來尋找飛鳥應該夠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先找到他,把他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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