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 | 上頁 下頁 |
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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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叫警察啊!也應該告訴我一聲,你才8歲,卻可以連眼睛也不眨地殺掉一個人!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的爸爸?」 「我只知道,我看見他,就想讓他死!」 「你……」 「冰兒!你幹什麼?!」爸爸和哥哥同時震驚地回頭看著我。 我的袖口滑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一刀又一刀戳在那具已經了無生機的屍體上。鮮血濺到我臉上、衣服上,我一無所覺,只是平靜地抱怨,「哥哥,你為什麼不讓冰兒刺他最後一刀呢?雖然冰兒沒殺過人,也不喜歡殺人,可是這個人……冰兒好想殺!」 「啪——」我被爸爸狠狠一巴掌甩在地上,嘴角慢慢滲出血絲。 「你——冰兒,你才2歲,是2歲,不是22歲!你不是一直在做心理治療的嗎?你不是……答應過……要努力過普通人的生活的嗎?可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像什麼?!你們兩個滾——全都給我滾!!」 「冰依……冰依……冰依……」心口好痛,是誰?是誰……都沒關係。我不想他再用這麼悲傷的聲音叫我,我真的好想告訴他,請你不要這麼難過,我——不死…… 「哥哥,我們已經出來一個禮拜了。我想爸爸了……」 哥哥抱起我,將我的頭靠在他肩頭:「爸爸已經把我們趕出來了。不,我們……沒有爸爸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爸爸的眼睛在說:你們不要走!真的。」 「冰兒。」哥哥抱緊了我,輕聲道,「我們真的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嗎?」 我牽著哥哥的手,走進那幢熟悉的房子。房子裡空蕩蕩的,鋪滿了灰塵。我們兩個找了好久,好久,終於在一張被酒瓶淹沒的沙發中找到了爸爸。 他好看的金絲眼鏡碎了一塊,耷拉在臉上。頭髮散亂,胡楂叢生,滿身都是又濃又臭的酒味。他明明閉著眼,一句話也沒說,可是滿屋子都好像回蕩著他哭泣的聲音。 我好寂寞,我好寂寞,我好……寂寞…… 「爸爸!爸爸!」我不斷地搖他,喊他,又是哭又是叫,「冰兒不殺人了,冰兒做普通人,爸爸別不要哥哥和冰兒!」 爸爸緩緩地睜開眼,看到我和哥哥的時候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的眼眶慢慢泛紅,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小鬼,枉爸爸我供你們穿,供你們住,還每天親自燒飯給你們吃……沒想到走的時候連眼也不眨一下!告訴你們,等我哪天發達了,你們後悔都來不及!」 「爸爸……」哥哥輕輕叫了一聲,打斷他的話。 爸爸渾身一震,忽然伸過手來緊緊摟住我們,哽著聲賭咒道:「回來就好!否則,我死在這裡,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冰依……」 血……好多血……是誰流的血……那麼多的猩紅,鋪天蓋地般,不!不要過來! 「冰依!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 細雨飄 清風搖 憑藉癡心般情長 浩雪落 黃河濁 任由他絕情心傷 …… 「冰依!你不是說要我幸福的嗎?你告訴我,你死了……要我怎麼幸福?怎麼幸福?!」 祈然!是祈然! 一直在呼喚我的,不是別人!是祈然! 他說什麼?他說……讓我別死!讓我……別離開! 不!我好不容易……不想死,更不想離開!我想留在你身邊,我想抱著你為這一年的傷痛哭泣,我想親口跟你說……對不起,讓你難過至今…… …… 今生緣 來世再續 情何物 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 不羨鴛鴦不羨仙 「少主,這些就是調查的結果。」文若彬把手上一疊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隨手拋給祈然,涼涼地笑道,「這個琴甯皇后還真不簡單,打傷鑰國太子傅君漠,竟還能從他手中帶走心洛;治癒幾乎稱為絕症的「痘瘡」;在封後大典上大談兵法、嘲笑群雄。嘿嘿!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祈然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完資料,薄薄的唇緊抿,表情在面具籠罩下看不清楚,唯有幽幽的藍光在黑夜暗淡燭火地映照下,格外醒目。 「看得出來,祁王對她非常寵倖。從他攻下汀國的速度,就知道他早有了周密的部署,根本無須通過聯姻,可他還是堅持娶了藍瑩若。放過傅君漠、推遲婚期、在封後大典上的縱容,對一個皇帝來說,都做到了極限。最誇張的是,他竟然肯讓步殺貼身跟在她身……少主……你沒事吧?」 祈然扶著案沿坐下來,淡漠地搖了搖頭,唇色卻是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文若彬收起了臉上的淺笑,蹙眉道:「祈然,不是我說你,就算真的要救活小若也不至於如此拼命啊!是!你是神仙,可是整整五天不吃不喝不睡,就算是神仙也會飛升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比她還憔悴……」 「她為什麼忽然出宮,又是如何出宮,查不出來嗎?」祈然對他的話恍若未聞,淡淡道。 文若彬無奈地聳了聳肩:「祁王從頭至尾都沒有張揚,甚至連追捕的消息也沒有正式發佈。若非她現在就在這裡,我還真猜不到竟然有人會頂著一國皇后的名號四處亂逛。不過祈然,這些……你等步殺回來再問,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祈然抓著紙的手微微一緊,捏得它皺起,半晌才道:「我不想再等了,也絕對不會再被動……」 「祈然,小若的身份我也不想問你。可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文若彬直直凝視著祈然的臉,雙目精芒電閃,「你真的……不介意她已嫁人的事實?」 祈然猛地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忽地回過頭來道:「我很清楚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文若彬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祈然的背影消失在他注視中,才緩過神來。嘴角不由扯出一個苦澀又無奈地笑容,「拜託你……說這種話的時候,別露出一副想殺人的表情啊!唉!小若啊小若,我也希望你快點醒過來,免得少主發狂,也免得那個傻丫頭整日失魂落魄,傷心流淚……」 祈然走了一路,忽然腳步一頓,片刻之後,一個人影憑空落下,躬身道:「少主,您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祈然淡淡點了點頭,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揮了揮手,便繼續往前而去。 門「吱呀」一下推了開來,祈然緩步踏進屋內,藍眸不帶一絲溫度地落在早已感應到他出現,正含笑望著他的白衣男子身上。 祈然在那男子的對面坐了下來,目光淡淡掃過他,冷聲道:「是你騙她進雪梨園的?」 白勝衣笑而不答,順手抓過一旁的茶壺和茶杯,沏了一杯,興致盎然地道:「然,這是你以前最愛喝的『雪香玉草』,今日剛剛遣人送來的……」 白勝衣的話終於在祈然冰冷的注視中戛然而止,嘴角揚起一抹妖冶的冷笑,道:「你不是說過進雪梨園的人殺無赦嗎?你不是除了步殺對任何人的性命都漠不關心嗎?你不是……從那女人死了以後就不再為人醫治的嗎?不只沒殺她,還發了瘋一般把她從牢裡帶出來,沒日沒夜的照顧她。」白勝衣的眼中慢慢凝聚出刻骨的嫉恨和殺意,一字一頓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祈然慢慢收回落在雪香玉草上的目光望向他,戴著面具的臉上露出一個極度冰冷和決絕的笑容,晶瑩修長的手指忽地向著白勝衣襲擊而去…… 白勝衣慘白著臉爬起身來,看著一臉淡漠,長身而立的祈然,蹙眉道:「你剛剛種入我體內的是什麼?」 祈然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朝外面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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