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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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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如此,我還是在下船後下了第一個命令——我要簡裝而行,至於那浩浩蕩蕩的花車,隨便塞了個女官上去湊數。 也不知是玄天對我的古怪花招免疫了,還是知道根本勸不住我,索性也就隨我去了。 於是,我就混在那一群浩浩蕩蕩的」護嫁」中便裝前行,累了也不客氣,直接爬上花車修養,完全不管車上女官抽搐到要吐血的表情。 當然會選擇簡裝而行,並不是我腦子浸水的自找苦吃,而是因為他有一個非常好的福利——在不耽誤行程的情況下可以隨時溜出去閒逛。 這日,車隊行進到一個奇怪的國家。 為什麼說他奇怪呢?因為這一路行來,我也經過了許多小國,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戰爭殘留下的蕭條景象。 偶爾看到幾個稍顯繁華的,椐玄天所說,那些都好死不死的是三大強國的附屬國或者聯盟國。 可是這個國家……我放眼望去百姓們臉上都掛著盈盈的笑意,仿佛連空氣中也彌漫著濃濃的和平幸福氣息。 最讓我動容的是,這個國家的人,貧富差距是有,可是遠沒有其他國家來的多和明顯。街上經常可以看到有些穿著統一服飾的男女來去。是的,你沒聽錯,就是男女。 那些百姓只要見到他們就會萬分恭敬地點頭鞠躬,那種尊敬絕沒有一點虛偽的意思,都是發自內心的。我想他們應該不是士兵就是官員。 再看那些官兵臉上的表情,絕對是外謙遜,內自豪、自信。 僅僅從這短短一條街道的繁華,我竟仿佛看到了現代民主制度的推行,不由更是詫異萬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施行了什麼樣的政策,才能出現如此景象。 「玄天,這是什麼國家啊?」由於便裝在外,為避免人起疑,我便直接稱呼了他名字。 玄天的眉緊緊皺起,無意識地回答:「這裡原先好像是追風族和遊牧族的混居地,也沒個具體的國名。以前可說是混亂到極點,沒想到只是幾個月沒注意……」 「這位姑娘和公子,你們是外地來的吧?」身邊賣女子裝飾物的老人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笑眯眯地問道。 我忙靠過身去,正要細問,卻見旁邊也沖了兩個中年人出來擠到我身前,其中一個滿臉胡渣,另一個則稍顯文氣,面容看著年輕卻有著一頭灰發。 只聽那胡渣男一臉焦急地問道:「老伯,我們原是這裡的居民,半年前與我兄弟出去闖蕩,怎麼一回來就發現……」 老頭沒有絲毫詫異,摸著鬍子笑道:「你們可有父母妻兒留在這裡?」 他們兩人忙點頭,道:「有,有!我們臨走前拖鄰里照顧,也不知此刻是死是活。」 「放心吧!你們妻兒只要還有一技之長,此刻肯定過得很好,還不快回家去看看!」 那兩人連連應是,沖出人群就要往熟悉的方向跑。 老頭還在後面大聲地提醒道:「如果在原先的住處找不到他們也別急,可以去宮中查登記的戶籍……」 望著他們消失的身影,我好半晌還回不過神,直到老伯的聲音傳來:「姑娘,你剛剛想問什麼問題嗎?」 我一愣,忙點頭:」老人家,我真是非常好奇,在這裡施行……仁政的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雖然只接觸了一點點,我卻還是萬分詫異,這些政策比起現代的人民當家作主當然不算什麼,可是在古代卻是一個相當領先的改革措施了。 到底是誰有如此高的遠見呢? 老人一笑,歉然道:「倒不是老朽不願告知姑娘少主的名諱,只是別說是我,就是這宮中的大人也沒多少人有幸得見少主一面。」 「少主?」我心中一緊,詫異道,「你們竟不稱呼他為皇上的嗎?」 「哈哈……」老人自豪地一笑,聲音有著無比的崇敬,「皇上算什麼,不過一個稱呼。在我們依國,人人心中只有少主!」 我眉頭微微皺起,鄭重地道:「聽老人家的談吐分明是個隱世高人,為何會甘於在這裡擺攤買賣呢?」 老人終於認真看了我一眼,點頭:「姑娘眼力可真不錯,老朽卻曾讀過幾年書。不過在我們依國,老朽卻決計算不上高人。既然宮中有能力比我強百倍的人在,我便在此地落得清閒,不好嗎?」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對這個一直笑眯眯的老人感到佩服。如此灑脫、如此豁達的心性,在這人人渴望建功立業、名揚天下的時代,端得難得。 正待再問,卻聽「隆隆」的鼓聲忽然傳遍了整條街道。細細一辯可以發現,這鼓聲一直在重複著三長兩短。 下一秒,我便發現這街上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那些官員們臉上的表情又是難以置信又是緊張,簡直就是在瞬息間都腳底抹油往一個方向沖去。 至於百姓們臉上除了驚詫,更多的卻是欣喜若狂,竟隨手丟下手邊的攤子往那些官員跑的方向湧去。 不過即便是在如此擁擠的時候,他們還是注意到先照顧老弱婦孺,所以場面雖混卻還是沒亂。 老人原本一直半眯的眼忽然猛睜開來,喃喃道:「少主竟然會來,少主竟然來這……」說著再顧不得我們,跟著人群沖了出去。 我簡直快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這……就算是現代超級天皇偶像駕到,也沒誇張到這種萬人空巷的地步啊! 完了!我越來越好奇這個少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提了裙擺正準備去湊熱鬧,卻見一個將官打扮的人氣喘吁吁地沖到我和玄天面前,低頭報告道:「娘……小姐,心慧姑娘要我趕快來報告你,心洛少爺發高燒,現在……」 我心中猛地一驚,今天早上要出來時心洛就說很累,我以為沒什麼大事,只留下心慧和無夜在他身邊,囑咐了他好好休息便出來玩了,壓根沒想過幫他好好診下脈。 真該死!我低咒了一聲,運起內力往我們落腳的客棧狂奔而去…… 心洛的燒在第六天終於退了,身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可是我卻有些莫名的擔心,他發燒的時候只隱隱睜開過一次眼睛,那時只有我坐在身邊,他的眼睛竟奇異的呈現銀色。 到底心洛是什麼身份呢?他的身上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車隊在這陸路上行走已經有十天了吧,此刻也已進入祁國境內,我明顯看得出玄天原本緊繃的弦現在松了不少。 只可憐了我,自從入境後就被迫換上鳳冠霞帔,無聊地躺在花車內。 前面忽然傳來喧鬧聲,我連忙掀開簾子,興奮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前腳剛要下地,卻被玄天拋過來的恐怖眼神給逼了回去。只見前面跪了幾個衣衫破爛的人,向著前面的士兵不住磕頭叫道:「官爺,求你別燒我們村子,官爺!……」 嗯?以為我們是來「打家劫舍」的官兵,我瞟了臉色頗為尷尬的玄天一眼,暗襯:什麼天下第一強國,果然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目力所及,不遠處果然有十幾個村落,只是怎麼看上去都死氣沉沉的? 玄天這傢伙,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這種「鄉間小路」,八成是為了省時,那幾天因為心洛發燒而不得不逗留,他就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說是會誤了時辰。 走在最前方的士兵都有些惴惴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待要上前踢開那些百姓。 我收回目光,視線落到那幾個攔路的村人身上,忽然猛地一驚,大叫道:「慢著!」 那士兵愣了一下,還沒回神,只覺眼前紅光閃耀,我已經躍過他來到其中一個村人身邊。 我仔細地查看了他全身上下,果然發現他手臂上有豆大的皰疹出現,周圍還隱隱有淡紅色的塊狀面積。再把脈…… 我回頭,猛地大叫了一聲;「誰都不許過來!」 正緊緊尾隨而來的無夜和心慧都被我兇狠、凝重的表情嚇了一跳,呆呆立在原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這個村子感染了瘟疫,而且……」我頓了頓,許久才有些不忍地道,「是痘瘡。」 此話一出,所有的士兵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神色。心慧、玄天他們滿臉驚恐地沖上前來,應該是想把我拉離那幾個人身邊。 痘瘡,現代又叫天花,在沒有疫苗技術的古代,是比戰爭還要令人恐懼的死亡象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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