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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臉驚異。

  「對了無夜,我救的那個人怎麼樣?」我忽然想起,回頭問無夜,「前幾日傳祁國使臣出使尹國,回歸途中遇伏,結果無一人生還,不會是真的吧?」

  無夜一愣,眼神有些憂慮,半晌才道:「那日我再回去時他們都已經不在洞中了。」

  第二日我才知,藍府中果然有事發生,是前線的緊急徵召令。

  事情的起因,還真不能說和我無關。原本一直採取保守戰略攻擊汀國的尹國忽然發了瘋似的孤注一擲,向「葫蘆口」發動猛烈攻擊,絲毫不管人員耗損。

  這麼做的原因是,他們與祁國的邦交破裂,隱隱有話傳出祁國有意攻打尹國邊境。

  聽錦鴻他們說,祁國跟尹國一直是表面上的邦交友好國。這一次,尹國能花這麼大手筆來攻打汀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尹王和祁王達成了共識,主要由尹國出兵,祁國提供糧草,待勝利後再分成。

  可是就在兩個月前,祁國派去出使尹國的使臣卻在半路遭遇伏擊,最終竟無一人生還。消息傳回後,祁國舉國皆驚,大臣紛紛要求出兵討伐尹國。只是祁王卻一直堅持說此事尚存疑點,有待查證。這麼一來,事情也便慢慢平息了下來,以致誰也沒想到今日他會突然對尹國邊境附屬小國發動攻擊。

  也是這兩面的夾擊才會使得原本一直刻意保存實力的尹國不得不孤注一擲先擺平一邊。

  說起來這祁王也真夠狠的,先是平息了風波把尹國軍隊當槍使,到他們勝利快到手時才忽然想起要討回血債。讓疲于奔波的尹國兩邊都討不了好,說不定最後連汀國也落入祁國手中,這一招果然夠毒。

  懷抱著小銀,我有些鬱悶地走在街上,錦鴻他們離開也有兩天了,整個藍府仿佛一下子死氣沉沉了下來。唉!要不是心慧還沒有拿到心洛這個月的藥引,我早帶他們落跑了。

  說起藥引,心慧說了後我才知道,原來心洛的解藥連傅君漠也沒有。千蟲萬花這毒知道的人本就甚少,能使用此藥的更是只有當今鑰王一人。

  所以心洛每一次的藥引,都是綁在一隻大雕腳下送來的,只要他們的行蹤仍在鑰王控制下,就可以拿到解藥,否則……不得不說,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傅君漠這兩天都沒出現,恐怕是在進行他的暗渡、換天計劃了,不過只要不惹到我都萬事OK。

  腦中想著亂七八糟的事,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招呼身後的心慧、心洛和無夜走進一家飯館。雖然我這麼一個小姐帶著一堆人出來很招人注目,可是正煩亂中的我絲毫沒有注意。

  心慧見此,便拖了神遊中的我要了間「包廂」(雅間),免得在大堂受人非禮視之。我一笑,便也隨她去了。

  轉過個彎,我走在最前面低著頭,繼續思考:千蟲萬花既然是鑰國的「秘辛」,祈然怎麼會知道?不過想想冰淩本來就是地下黑社會,知道這些國家S級隱私也就不奇怪了!可是,心洛到底是什麼身份,竟讓鑰王都如此忌憚?還有,錦鴻跟二姐……

  「砰——」眼前忽然一黑,我知是撞到了人,可終究來不及閃避,「哎喲——」大叫了一聲,幸虧被無夜牢牢接住。

  我一抬頭正要道歉,忽然睜圓了眼,驚呼道:「衛聆風?!」

  眼前與我相撞之人,錦衣玉袍,風度瀟灑,面容更是俊秀絕倫,讓人移不開目光,不是那日山洞中所救的衛聆風又是何人?

  只是我驚呼之聲未落,眼前人影一閃,已經有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和一把扇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有些發怔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一文秀、一英武,面色從容卻警戒的男子,以及站在他們身後同樣制住他們要害的無夜和心慧。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心洛跑過拽住我的手,冷冷地對著面前兩人道:「放開小姐!」

  衛聆風似是對眼前的狀況一無所覺,拂了拂袍角,臉上雖帶著淺笑,望向我時卻明顯帶著危險的氣息:「你為何會知道我是誰?」

  啊?我一愣,這才醒起自己不論樣貌和聲音都變了,難怪他認不出來。

  看來他的身份很……不簡單吧,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我皺眉看了看他,又看看眼前這兩個面無表情,似乎泰山崩於前也只聽令行事的男子,暗忖是直接脫身逃跑,還是冒著風險向他討救命之恩呢?

  他走到我面前打量我,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無夜面具下有些畏懼和焦慮的眼神。目光慢慢下移,落到我懷中的小銀,忽然一愣,脫口道:「是你?」

  我暗歎了口氣,看來第一條路宣告失敗,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山洞一別,還以為你早死了呢。」

  「大膽!」英武的那個怒斥一聲,待要把刀砍下,卻被無夜牢牢架住。

  衛聆風也只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眼中似乎有些欣喜更多的卻是……深思:「這話該由我來說,那日一別,真是許久未見。」

  說著轉向無夜,淡淡一笑:「你也是啊,好久不見……無夜。既是偶遇,不如進了雅間我們邊吃邊聊。」

  正好餓得慌,我便欣然答應了。

  進到房中,我和衛聆風面對面坐了下來,無夜和心慧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入座,我只好懷抱著小銀,拉了心洛坐下。

  那兩個一文一武則囑咐了店家上菜後,便仍是面無表情地站在衛聆風身後,不發一言。

  衛聆風接過倒好的茶,問道:「對了,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我歪頭想了一下,水冰依這個名字是肯定不能用的,那還是藍瑩若吧,雖然這個名字也不見得多保險。不過,算了……我也取過一杯茶遞給心洛,自己又拿了一杯:「我叫藍瑩若。」

  「哦?藍家人?」衛聆風微有些詫異。在汀國姓藍的只有一家。

  我無奈地笑笑,暫時算是吧。我忽然想起一事,放下茶杯,道:「對了,你伸出手來。」

  衛聆風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把右手橫過桌子擺在我面前,倒是他的兩個手下,面上微露不悅。

  衛聆風的手和祈然很像,十指修長,骨節勻稱,皮膚更是晶瑩如有融光。我微微歎了口氣,將中食指搭在他脈搏上。

  脈象平和,心脈處也沒有堵塞。和我的情況一樣,血蠱確確實實解了。那麼說來,我那天的行險一搏,雖然一波三折,最終還是成功了。

  衛聆風抽回手,還是一臉笑容:「我的毒確已經解了。只是奇怪,藍小姐是經歷了什麼奇遇,竟連容貌、聲音和……身份都變了?」

  我聳了聳肩:「那日我本以為蠱毒已解,誰知竟忽然發作,又忽然落水。待醒來時已被……我家人所救,不只毀損的容貌恢復原樣,連聲音也變了。我想大概是血蠱的作用吧。」

  「那倒要恭喜藍小姐因禍得福了。」

  我欣然點點頭,雖然這個衛聆風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可能是因為,怎麼說也同患難過,又錯有錯招的化解了我身上最大的麻煩,所以雖說不上親近,對他至少也是不討厭的。

  說話間,菜都搬了上來,我便死活拽著無夜和心慧入座,至於那兩個是衛聆風的手下,我當然不會傻到去招呼。

  「小姐。」一直沉默不語的心洛忽然拉拉我袖子。我愕然回頭,看他都沒動筷不由得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菜不合胃口,還是身體不舒服?」

  心洛搖搖頭,看了一臉衛聆風,才疑惑地道:「不是。小姐,心洛只是奇怪,這位哥哥叫衛聆風嗎?」

  此話一出,衛聆風背後的兩個人手都握到了兵器上。心慧的臉色慘白,只是欲言又止。無夜也默默運起了真氣,全神戒備。

  唯有我還是懵懂不知地問:「是啊,怎麼了?」,衛聆風則還是一副悠然的樣子望著我們。

  心洛嘴一撇,吐出一句:「可是,衛聆風不是祁國的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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