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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第69章 戴眼鏡的半仙(下)

  「笑什麼?」他的手微微收緊,將我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麼高興?」我淡淡開口,難得見他喝得有些微醺,他總是清醒得可怕。

  「嗯。」他點頭,靠在我的頸窩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雖然是良將難求,但劉備投袁紹的事一旦被他知曉,早晚還是離開。」我開口,提醒他。

  「不怕,不讓他知道就好了。」曹操眯著眼睛笑。

  我不自覺地也微微有了一絲笑意。

  正覺得今日這氣氛不錯,某只祿山之爪又開始不安分了。

  我微微揚眉,低頭看那雙大爪子毫不自覺地上下齊手,竟然堂而皇之地鑽進了我的衣襟。

  想也沒想,我抬手便是狠狠的一記後肘。

  身後一個痛呼,誇張的聲音,一聽就是沒什麼真實性。我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仍坐在臺階上的曹操捂著自己的胸口。

  表情裝得那叫一個像,可惜我天生沒什麼同情心,斜斜地睇著他。

  那呼痛的聲音越來越小,手卻是緩緩上移,從胸口移到了頭上,只見他垂首,兩手按著額,忽然一聲不吭。

  這也忒沒職業道德,難不成我剛剛那一記後肘打得他疼痛轉移?演得也太假了不是?

  見他一動不動的坐著,冷冷的月色下,那一襲明紫的長袍刺痛我的眼睛,仿佛有什麼記憶要呼之欲出一般,細細想來,卻又是一片空白。

  「喂,怎麼了,再裝就不像了。」伸出一手胳膊點了點他的肩,我試探地輕聲道。

  那只胳膊就是一肉包子,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我咬牙切齒地盯著他打蛇隨棍上,抬手拉著我那只碰觸他的胳膊,一下子將我扯進懷裡。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又被他老老實實地扣在了懷裡,正欲發作,側頭,我卻微微愣住,只見他容顏似雪,眉頭緊皺,雙眸微閉,竟是一臉的痛苦難耐。

  「你……怎麼了?」我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是演戲,這孩子絕對可以去拿小金人了。

  「頭疼。」他將頭靠在我的膝上,聲音低不可見,很是壓抑。

  「有多疼?」曹操不是一個不會忍耐的人,說疼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演戲,另一種,便是真的疼到無法忍耐了,否則,他輕易不會說疼。下意識地,我便是這樣認為。

  「疼……」他從牙逢裡擠出一個字。

  我被嚇到了,這無疑是後一種情況,能夠讓他說疼,那換別人身上,肯定是疼暈過去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有些六神無主,「被下毒了……還是……」

  「老毛病,沒事。」他壓仰著開口,連聲音都帶了一絲輕顫。

  我忽然記起他裝傻那陣子頭也疼過一回,說是換了頭風,原來竟不是裝的?伸手,我拉下他捂著腦袋的雙手,輕輕按摩著他的太陽穴,動作出奇的溫柔。

  「什麼時候開始頭疼的?」我開口,儘量放輕聲音。

  「有記憶開始。」他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仍是閉著眼睛,皺著眉。

  「是什麼問題知道嗎?」

  「從小便一直四處求診,沒有大夫知道病因。」薄唇輕啟,他倒是乖乖的有問必答。

  「那可有什麼能緩解疼痛?」看著他仍然蒼白的臉色,我下意識地追問,每回這樣痛法,豈不要了人命。

  「你。」他咕噥了一句。

  「啥?」我沒聽清,或者說懷疑自己幻聽。

  「你。」這個字說得清晰無比,他驀然睜開眼睛,狹長的雙眸緊緊盯著我,月色的映襯下,那眸子竟如黑曜石一般。

  我的嘴角開始抽搐,我啥時候有那特異功能了?

  我抬手覆住他的眼睛,擋住那灼人的目光,面無表情地淡淡開口,「你醉了。」

  感覺到他的眼睫微眨,掃得掌心癢癢的。

  蒼白的唇微微揚起一個弧度,他竟是乖乖點頭,「我醉了。」

  「酒是穿腸毒藥,明知自己有頭風,還喝。」我皺眉,不自覺地拿輕斥,仿佛這個靠在我膝上的,不是一代梟雄曹操,而只是那個傻傻的阿瞞。

  「嗯。」他竟然輕應,沒有一絲異議。

  「以後不准喝了。」靠著他,感覺他的體溫,我漸漸有了困意,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我睡著前,輕輕嘟囔了一句。

  「好。」模糊間,竟仿佛聽到他的輕應。

  一定是我的幻覺,如果曹操戒了酒,那哪裡來的「釃酒臨江,橫槊賦詩」?一個不喝酒的梟雄……嘿嘿,好怪異。(小生:死不悔改沒有記性吃一塹也不能長一智的笨蛋白癡裴笑同學,你沒救了!就這麼傻傻的放心睡人家懷裡,也不想想當初是怎麼莫明其妙失了身的!裴笑打了個哈欠:說這麼長都不用喘口氣哦……ZZZ……)

  覆在他眼睛上的手輕輕滑下了下去,他輕輕握在掌心,濃墨一般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睡顏,竟是感覺莫名的安心。

  月色如銀。

  那長廊的臺階下,月光拉出一個極淡的影子。

  一個男子擁著一個女子,如一副亙古不變的畫卷,訴說著滄海桑田的故事。

  連天上的神佛,都在歎息。

  孽緣。

  §第70章 裴笑是女人

  陽光暖暖地拂在臉上,連空氣裡彌漫的,也都是陽光的味道,這秋日的太陽,說不出的乾淨清爽。

  懶懶地翻了個身,抱著柔軟的被子,我蹭了蹭,舒服得直想歎息。

  微微眯縫著眼睛,隨即我「喝」地一聲猛地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門邊站著八個侍女,垂首靜立,站成一排,手裡依次捧著水盆、布巾、衣物等一系列的用品。任誰一大早醒來,見自己的屋裡站著一堆人等著侍候大老爺你洗臉更衣,你也會覺得怪異的。

  「夫人。」見我醒了,領頭一個拿著衣裙的侍女微笑著走上前,「奴婢侍候您更衣。」

  我咧了咧嘴,傻笑著直往後退,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我自己來就好。」一邊說著,心裡一邊嘀咕,雖然平日也有人侍候,但也不過一兩個,而且非常好打發,說聲「不用侍候」便一個個溜得比誰都快,說起這點,她們比起團子來顯然還是小巫見大巫,話說也不知團子那丫頭現在過得好不,這回也沒見半仙帶她出來。

  「相爺吩咐奴婢們一定要好好侍候。」溫言軟語,那侍女依然微笑著道,說著,已是回頭抬了抬手,又上來兩侍女,扶我下了床,托起我的手臂,褪去我身上睡得皺巴巴的衣袍。

  睡得混混沌沌的腦袋這才記起昨晚的事,後來我便那樣迷迷糊糊睡著了?曹操的頭疼到底好了沒?我怎麼回來的?這些事我卻是一點都記不清了。

  正皺眉回憶思索著,我已經被卸得只剩一層單衣,另一個侍女輕輕抖開一件大紅的長袍,寬袖窄腰,繡工十分細緻,卻是男裝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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