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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結果,宮裡的太監跑到軒王府,站在這院子裡,朗聲宣讀太后的旨意。讀完後,太監客氣地笑道:「七王妃,太后她老人家很喜歡你呢,特地邀你入宮去聚一聚,以前還沒哪個王妃有這項殊榮呢。以後還請七王妃多多提拔,多多美言。」

  淩悠揚閉著眼,充耳不聞,沒做任何表態。

  弦歌笑道:「公公言重了。」太后邀她入宮?恐怕是禍非福,推又推不掉。不過她也不打算逃,正想著去看看那件刺殺案的究竟,淩悠揚這兒問不出來,只能靠太后了。頓了頓,弦歌站起身,就欲隨那公公離開。此時,淩悠揚忽然睜開了眼,高深莫測地一笑,「皇甫,你跟著去吧。」

  太監有些為難,「七殿下,太后她老人家只邀請了七王妃一人,讓人跟著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淩悠揚態度強硬,冷哼一聲。

  那名太監只能作罷。

  茶香濃郁,清新自然,仿若三秋皓月。茶葉色澤光潤,芽頭稚嫩,一看就知道是上上之品。弦歌一直心懷戒備,可在看到下人端來的這杯茶,輕抿一口,還是忍不住讚歎道:「濃而不膩,清而不揚,重而不悶,真是好茶。」

  太后柔柔一笑,一身紫羅鳳裙更顯得高貴出眾,姿態優美,「哀家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這普洱的味道,澀不掛舌,久之甘甜。所以,每次有好的普洱進貢,皇上總會先送到哀家這裡來。」

  弦歌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視線環顧一周,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周圍下人還多一些,今天只有兩個人,根據記憶,好像上一回並未看到這兩人。太后究竟有什麼意圖?皇甫被她攔在外面,不得入內。弦歌心想,最差的結果,不外乎太后直接在這裡動手殺人,先不說這其中有多大的可能性,即使太后真的命人動手,她也不可能乖乖被擒。想到這裡,她微微一笑,「皇祖母,您今日請兒臣來究竟想說什麼?」

  太后面色平靜,「聽說你前些日子去皇家寺院時被刺客襲擊?哀家不過想問問,怎麼會出這種事?」

  「多謝皇祖母關心,兒臣並無大礙。」

  「唉,雖說刺客死了可這案子還沒破,哀家的心就是定不下來。」太后搖頭低歎,「聽說刺客身上留了證據,好像是幾塊碎掉的令牌。弦歌,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皇祖母真是消息靈通。」弦歌話中帶刺,淡淡道,「兒臣只是略有耳聞,具體情況也不甚瞭解,不過,皇祖母對這件事怎麼看?」

  太后笑得雲淡風輕,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怎麼感興趣。

  「我老太婆不過隨便問問,能有什麼想法?」頓了頓,她就開始自顧自地喝茶,偶爾瞟弦歌一眼,像是貓看老鼠的眼神,卻一言不發。

  弦歌心中暗叫不對,警覺大起。她的性子不乏果斷,既然太后也不想多說,她立刻就準備起身告辭。可弦歌才想站起來,忽然身體一陣酥軟,神思恍惚,體內燥熱不已。撲通一聲,剛站起的身子又軟倒在椅子上。

  太后狡詐地笑道:「時間差不多了,這合歡散的效果不錯吧?」

  弦歌出口的聲音全變成呻吟,她咬緊雙唇,完了,中計了,怎麼辦?太粗心了,她想過千百種情況,可那茶送過來的時候是從同一盞茶壺裡倒出來的,太后喝的跟她一樣,所以弦歌並未起疑心。可惜,還是大意了。

  太后冷笑,「看上去還挺有志氣,既然你好心送哀家禮物,那哀家就當做個善事,略以回報。」頓了頓,她喝道,「冷立,出來吧。」

  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出現在弦歌面前,一如初見那般,灰色長衫,隨和的舉止,可惜眼中卻平添一份淩厲。

  這齣戲唱得真好,若是看別人表演得這麼狗血,她說不定會起立鼓掌,可惜,如今是她在演給別人看。

  太后翹著她的蘭花指,目光狠厲,偏偏說話的聲音還是柔柔的:「軒王挑的王妃果然夠膽色,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頓了頓,她刻毒地笑道,「符弦歌,你不是一城之主嗎?你不是驍勇善戰、武功高強嗎?怎麼?站不起來?跑不出去?」

  弦歌努力吞下呻吟,嘲諷道:「太后好眼色。」

  太后目光冰冷,笑了笑,「你可以猜測到後面會發生的事嗎?」

  強姦?呵呵,弦歌苦笑,感受著自己越來越模糊的意識,還有身體炙燙的情欲,恐怕根本不需要冷立用強吧?七王妃和叛國將領冷立有染?若是想把這戲演得更精彩,直接在她跟冷立媾和的時候捉姦,不過這樣的話不僅淩悠揚丟面子,整個皇室都會面上無光吧……完了,腦子越來越混沌,弦歌咬唇,拼命抑制住自己體內狂亂的騷動。

  腦中的清明漸漸被拉走,這一回,恐怕會給淩悠揚添上天大的麻煩,會讓他以前的努力化為虛有嗎?弦歌無法辨認自己的心情,她的唇角咬出血絲,閉上眼,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太后冷眼望著她,擺手道:「冷立,七王妃怕是累了,你帶她下去休息。」頓了頓,她勾唇,「記得從後門出去,我會幫你攔著皇甫的。」

  冷立始終面無表情,淡淡應了一聲「是」,然後便走到幾欲昏厥的弦歌身旁,目光深邃難解,他微微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

  唔!好涼的肌膚,好舒服!弦歌不自覺地向冷立懷裡蹭,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嘴中發出愉悅的呢喃。

  冷立的腳步微微一滯,立刻加快腳步,穿過後門,縱身躍起,如過無人之境。

  「太后,這種境況下,您真的還能保下冷立?恐怕七皇子不會允許……」

  「哼,即使死十個冷立,哀家也不會心疼。靳朔那小子珍惜這員大將,哀家可不在乎。」太后輕輕抿一口香茗,「哀家只是想扳倒淩悠揚那小子,他是靳朔登上皇位最大的威脅。」

  近侍茴香忍不住道:「可這件事傳出去,先不論七皇子會不會被牽連,整個皇室都忍受不了這個恥辱!」

  「茴香,你知道嗎?淩悠揚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演了十多年的戲,哀家謀害了他這麼多年,他硬是挺下來了。到了今日,連哀家也不知道他的勢力究竟有多大。」頓了頓,她垂下眼,「這種人,留不得。」

  茴香沉默不語,看著眼前這位歷經三朝的女人,站在權力的制高點上,她的生活早已經荒蕪了。茴香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她有什麼資格同情這位天底下最高貴的女人?太后至少還有權力,可她手裡卻什麼也沒有。

  「皇家的面子算得了什麼?如果這皇室不是由我執掌,我要它的面子做什麼?」太后冷冷道,「茴香,你等著看,淩悠揚不會讓這戲唱下去的,呵呵,不過,哀家心中早有計劃。任他翻天覆地,哀家也要拿下他!」對,只要他真心愛那個符弦歌,那麼,就絕無勝算。

  弦歌看東西都是迷迷糊糊的,並不清楚自己被帶到了哪裡,她只覺得貼在自己身上的肌膚好舒服,心中不斷渴求更多更多,「啊……」她輕輕呻吟,忽然感覺到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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