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弦歌南望 | 上頁 下頁
六四


  漸漸地,人群散開,只餘下一個人的呼吸,由急到緩,然後一步一步向新房走去。

  弦歌的心都揪了起來,連呼吸都忘記了。

  淩悠揚站在她面前,久久都沒有動作,隔著蓋頭凝視自己的新娘,他的神情認真到了極致。輕輕吐一口氣,他拿起身邊的秤挑開新娘的蓋頭,看著她雪白的肌膚,美麗無瑕的臉龐,看著她定定地回視著自己,淩悠揚忽然覺得身子有些燥熱了。

  弦歌甜甜一笑,「夫君。」

  那樣的笑容,還捎帶著一絲頑皮,眼睛漆黑,仿佛是無底的深淵,將人硬生生給吸了進去。千金難換美人一笑,淩悠揚以前一直是這麼說的,可今天,卻是他第一次真正這麼認為。

  弦歌還是望著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不喝交杯酒嗎?」

  淩悠揚挑眉,古怪地笑了一聲,很快斟滿兩小杯酒,一杯遞給弦歌,一杯自己拿著,「王妃,請。」說罷,兩人的手交叉起來,將那酒一飲而盡。

  弦歌並非不會喝酒,可以說,她的酒量很不賴,可在淩悠揚靠近的那一刻,鼻腔間滿是他的氣息他的味道,撩人而含蓄,不經意間,再想像晚上的情景,臉一下紅了。

  淩悠揚喝完酒,拂袖一甩,便將兩隻杯子都準確無誤地掃到了桌上。他瞬間欺近弦歌的身子,柔軟的雙唇覆上她的嘴,雕琢品味。耳中彌漫著壓抑的喘息聲,仿佛水中蕩開的漣漪,一波一波地侵襲著大腦,讓人麻木迷醉。

  淩悠揚逐漸加深這個吻,嘗盡她每一處柔軟,冰冷的指尖在她身上摩擦巡迴,一處如冰,一處如火,唇上是那灼熱得炙人的纏綿深吻。弦歌的腦中一片空白,被他引進無邊無際的混沌情欲中,鋪天蓋地,措手不及。

  在欲海沉淪中,一滴汗水落在她的香肩,然後順著脊背,沿著她的肌膚緩緩下滑,喚起一股煽情的痙攣,柔弱無骨的嬌軀輕輕顫抖。弦歌瞬間回過神,恍然發覺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時已被解開,飄然跌落地面,只有那一件鵝黃色的兜肚半垂半落地掛在身體上,引人遐想。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剛開始,只不過是一個吻。

  淩悠揚笑眯眯地望著她,手指攀上她的面頰,撫摩著她的青澀,勾畫出她的嬌羞,揚起一抹誘惑的笑,「我早就想這樣做了,想了很久很久,一直想像著這幅畫面……」

  弦歌的腦子亂了,什麼理智精明全被拋到九霄雲外,只能感受到身體的陣陣酥麻以及這仿佛帶人走往萬劫不復的欲望。臉紅的喘息,誘人的嬌吟,熾熱的呼吸……她顫抖著閉上眼,沉淪吧,沉淪吧,無數的快感淹沒著她的感官,感受著身上那人越來越激烈的動作。

  忽然間,有一股鑽心的疼痛傳到大腦,弦歌忍不住低叫一聲,還不等自己想明白,已經一腳踹了下去,狠狠的一腳,本能地用盡所有力氣。

  淩悠揚被踢下床,他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愣了一會兒,一時也沒弄明白這情況。抬眼望去,只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半掩著被褥,咬著唇,紅著臉在看他。

  淩悠揚的眼睛眯了起來,聲音危險,「這是幹什麼?」

  弦歌猶豫一會兒,不自然地扭過頭,「痛。」

  淩悠揚幾乎想殺人,心裡那叫一個後悔,他怎麼就沒事先制住她的雙手呢?他剛才怎麼就沒壓住她的雙腿呢?他怎麼就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呢?低頭望了眼自己的欲望,總不見得現在停下來吧?他握手成拳,「我會輕一點兒的。」

  弦歌半信半疑,「輕一點兒就不會痛了?」

  淩悠揚笑容真誠,像是一隻正在引誘小白兔的大灰狼,循循善誘,「剛才我太入迷了,一不小心才會讓你痛的。只要我小心一點兒,絕對不會再痛了,相信我,會很舒服的,不會痛的,一點兒也不痛。」為了再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他壞壞地笑道,「你看,之前你還是很舒服的,對不對?會痛只是因為我不小心。」

  弦歌的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的確,之前是很舒服。她悶聲道:「對不起。」

  淩悠揚繼續笑,笑得滴水不漏,「沒事,沒事。」丫的,他混跡花叢這麼多年,第一次被女人給踢下床,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他還要不要混啊?絕對會被人嘲笑!

  大丈夫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

  弦歌淚眼迷蒙,黑瞳中佈滿氤氳之氣,在燭光中顯得楚楚可憐。她咬牙切齒,就知道不能相信這只狐狸,「你騙人。」

  「嗯,我騙人了。」淩悠揚承認得很爽快,心情很好,他在她的額間輕輕一吻。說話間,身體的動作越來越激狂,仿佛要將彼此的身體燃燒起來。

  很快,弦歌的意識再次迷亂起來,疼痛的感覺漸漸消逝,只有那額頭的汗水,在這一場情欲中悄然滑落,然後浸潤在那床華麗的床單上。

  夜,越來越深。

  弦歌醒來的時候,習慣性地撐起身子,可還不等她坐起,就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還有一條堅實的臂膀攬在她腰處。她怔了怔,昨晚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進腦袋,臉色微微一紅,側過腦袋凝視睡在身旁的男人。

  柔順光滑的黑色長髮,睡臉帶著一股孩童的稚氣,睫毛微微上翹,唇畔柔嫩。為什麼?為什麼心計這麼深的男人會有這麼無邪的睡相?仿佛無憂無慮,什麼煩惱也沒有。難道他在睡夢中都不會夢到自己的作為嗎?

  弦歌怔怔地望著他,清風從院子裡拂來,帶來了陣陣清香,窗簾飄揚,也惹得淩悠揚的幾根髮絲垂落面頰,輕飄飄地,拂過心頭。弦歌幾乎無意識地去撩開那幾根頭髮,可才一靠近,就被人給抓住了。

  迎上那雙如旋渦般的黑眸,弦歌一愣,他醒了?

  淩悠揚拽住她的手腕,拉近她的手放在唇邊,黑眸半醒半醉,笑道:「如果我不醒,你就打算一直看下去?」

  弦歌的身體用被褥半掩著,墨黑的髮絲更襯地她膚色白皙,俏生生的臉龐含著笑意,「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被我抓個現成還想耍賴?」淩悠揚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厚實的大掌撫在她臉龐,在她的俏鼻上輕咬一口,說話的口吻有些無奈,「唉,本來還想再玩一會兒的,不過,我們還是梳洗穿衣,到宮裡去一趟吧。」

  弦歌因昨晚而略微鬆弛的政治神經立刻敏感起來,她忽視掉自己心底的一聲嘆息,笑眯眯地問:「進宮要去拜訪誰嗎?」

  「太后。」淩悠揚沒好氣道,「方家那個老太婆。」

  弦歌眸中的幽光一閃而逝,「當今太后也是方家的人?昨晚拜堂時她並不在場吧?」雖然一直蒙著紅蓋頭,但整個過程中她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太后」的字眼兒。

  淩悠揚頷首,「那老太婆沒來,除了當年二哥納太子妃時她出現了,此後任何一個皇子娶王妃她都沒有在場。即使是那時候,她也不過是給方家一個面子。雖然方丞相榮居百官之首,不過方家最大的那尊大佛卻是太后。現在後宮的掌權者並非是皇后,而是她。」

  弦歌認真地聽著,眨了眨眼,「你好像很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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