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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淩悠揚笑眯了眼,「聞不出來嗎?雖然已經很淡了,可在這龍涎香裡還摻雜著些微藥物。」頓了頓,他放低聲音,「有×情效果的藥物。」

  弦歌一驚,抬頭直直地盯著他。

  淩悠揚對她的視線恍然不在意,繼續道:「惠臨帝這幾日都沒用過禦書房,他一直待在新晉封的蘭嬪那裡。從這味道的濃淡推斷,點燃這藥物應該是在兩三天前。」頓了頓,他笑得更開懷,「你那位舊友,蘭嬪娘娘也正好是在這幾日晉封的吧?」

  弦歌多看了那香爐幾眼,態度淡然,「那又如何?她現在已經是蘭嬪了,又甚受皇上寵愛,只要沒人追究這件事,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你不追究嗎?」淩悠揚笑望著她,「你們現在應該是敵對吧?如果追究下去說不定這新晉封的妃子馬上就會倒臺哦。」

  「沒有必要,現在要專心處理的是陸務惜的案子,我統一口徑和搜查證據都來不及,沒有這閒工夫。」弦歌垂眸,「況且,現在蘭嬪正是得寵時,皇上很喜歡她,這點是最重要的。無論這頭是怎麼起的,只要皇上滿意,我就沒有下手的空隙。」

  淩悠揚將那香爐塞回原來的位置,「是嗎?」他長歎一聲,斜過眼瞅著弦歌,「說起陸務惜的案子,你應該沒忘了冷立吧?你打算怎麼處理他?狡兔死,走狗烹,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弦歌淡淡一笑,像是譏嘲,「這哪輪得到我決定,你淩悠揚是決不會讓這麼一個將才死在我國京都的吧?你不是想收服他嗎?現在正是你表現的機會啊。」

  淩悠揚失笑,「需要我感謝你給我這機會嗎?」

  「那倒不用。」弦歌斂起笑意,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再次轉回頭,「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到這禦書房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別跟我說是來調查這香爐的,我不相信。或者,你剛才來的地方不是這裡?」

  空氣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流動,只餘下二人的呼吸。

  淩悠揚笑了,半真半假。他直直地盯住她,一字一頓,「你不是說過,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弦歌一動不動,望著他,靜靜的。

  淩悠揚笑眯眯的,然後走出書房,門一打開,冰涼的空氣流淌進來。

  「回去吧。」

  這天晚上,淩悠揚從符家消失,沒有任何告別。

  第二日,極東國的友好隊伍正式入京,由淩氏七皇子帶隊,舉城歡迎。

  第十章 迎賓

  湛湛藍天剔透如水,在微熏的陽光下折射出水晶般流轉的光彩。涼風輕拂,浮雲淡薄。

  極東國的大隊人馬排列整齊,秩序井然。隊伍中敲鑼打鼓,彩帶飄揚,鮮花肆意潑灑,美人歌舞嬉戲,熱鬧非凡。

  淩悠揚坐在隊伍中間最大的那頂轎子裡,看不見人影,但轎子四周卻有美人環伺,當然也有衛兵的嚴密把守。

  弦歌站在高高的城牆上,遙望這壯觀的隊伍,沉默無語。

  「呵呵,這陣仗可真夠拉風的。」白潛笑眯眯地走上臺階,向她靠近,「沒想到符城主今天會來觀望,你看上去不像喜歡湊熱鬧的人。」

  弦歌瞥他一眼,淡淡道:「朝中各位大臣,基本上都到齊了,我雖然沒去下面迎接,至少也該到這城門上來做做樣子。符家樹大招風,我不希望自己的失禮給整個家族帶來不便。」

  白潛抿唇笑笑,也沒在這話題上多說廢話。他慢吞吞地走到弦歌身旁,似乎斟酌了很久才試探道:「昨日符城主和長公主聊了什麼嗎?」

  弦歌慢悠悠地轉過頭,似笑非笑,「白大人很關心?」

  白潛笑得含蓄,「只是隨便問問。」

  弦歌淺笑道:「我和長公主也只是隨便聊聊,女孩兒家的話,白大人應該不愛聽。」不等白潛接口,她又繼續道,「說起來,陸務惜的案子也該定了,白大人有什麼見解?」

  白潛臉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歎道:「符城主,雖然證據和證言都搜集到了,但若再回頭仔細審這案子,很多細節都有問題。」頓了頓,他問道,「你堅持要判死刑?」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城樓下的大隊伍,「最近又多喜慶的日子,這可是犯殺忌啊。」

  弦歌搖頭,「白大人,一開始你幫著陸務惜是因為想拿他來牽制我們符家,如今他很明顯沒有東山再起的實力了,你又何苦因他而得罪符家呢?」

  白潛自嘲地笑了笑,「的確是吃力不討好。」頓了頓,他的目光轉為深沉,「可是,陸務惜權傾朝野多年,這其中有壞事自然也有好事。他若繼續活著,他以前的黨羽至少還有點兒顧忌,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化解這股勢力;若直接判他死刑,那他的黨羽馬上四分五裂,朝中會不安穩。符城主,你也是明事之人,希望你顧全大局。」

  弦歌不動聲色,「亂臣賊子,豈能姑息?白大人言重了。」她望著下麵的隊伍,看著極東國的人似乎都進城了,她跨步離開,向下走去,「我的立場不會改變,白大人可以再想想。」

  白潛望著她的背影,腦子裡又想到楊麗凝的身影,煩惱地歎氣,喃喃自語:「真想直接辭官算了,麻煩啊。」他想過的是那種山清水秀衣食無憂的閒人生活,怎麼就偏偏生在白家?白潛嘀咕,下輩子一定不能投錯胎。他瞥了眼淩悠揚坐的那頂轎子,滿眼豔羨,「人家做皇子都能做得那麼瀟灑,唉,難道還是性格問題?」

  城門之下,雀南國的諸位官員都站成一列,迎接這位鄰邦貴客。每個人都態度恭敬。一則是禮儀問題,在場的人自然不敢失禮。二則是因為這位淩七皇子是出了名的無理取鬧,他們也不敢讓對方有話柄。三則,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極東國的總體實力明顯處於優勢地位,得罪不得啊。

  淩悠揚態度傲慢地從轎子裡跨下來,錦衣華服,漆黑的長髮束著白色玉冠。他懶懶散散地向四周望去,向前走了幾步,身後跟著一絕色美人,正是皇甫容。

  有雀南國的官員上前道:「七殿下初臨京都,恐怕不勝疲倦,不如先去休憩一會兒,晚上有專為您設立的洗塵宴。」

  弦歌站在遠處觀望,並未靠近,看著淩悠揚很不耐煩地和那官員說了幾句話,然後大隊人馬簇擁著他們向皇宮行進,馬匹人流絕塵而去。

  弦歌低歎一聲,看來今天晚上又不得安寧了,京都這種是非之地,她還是快快把陸務惜的案子解決了,然後趕回歧陽城過她的愜意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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