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弦歌南望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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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低低一笑,「其實,我很怕這種人,連命都不要地不顧一切,對付這類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斬草除根。你小時候沒學過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一個人如果真有心做一件事,花幾年幾十年去琢磨一件事,又怎麼會辦不成?」 符雪遲沉默地望著她,「可是,你心中早有腹案吧?」 「嗯,我不會給他們那麼多時間去拖延去思考。」弦歌的眼中閃著莫名的光彩,信心十足,「在十天之內我就要結案!」她苦笑道,「唉,不過對手可是湘玲啊……真擔心自己下不了手。」 「你不會讓歧陽城的百姓和官員對你失望的。」符雪遲輕道,「你的理智淩駕於感情。」 「哈,這算誇我還是損我?」弦歌笑,頓了頓,繼續道,「雪遲,如果你是湘玲,這時候會怎麼做?」 符雪遲想伸手撫摸她的臉,手伸了出去,結果手掌還是落到弦歌頭頂,輕輕地揉了揉,「如果我知道對手是你,一定會放棄,不可能會贏。前些日子我就在想,你對府邸周圍的戒備那麼嚴,為什麼對下人的行為卻毫不在意?看來,這是你在想法子把冷立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還要傳得神不知鬼不覺,讓對方以為是自己千辛萬苦才得到這消息的。請君入甕向來是你的拿手好戲,你早算計著要反咬他們一口。」 「真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弦歌移開視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如果我是湘玲,面對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有許多種應對方法,可是,無論哪一個都需要人脈、財力和時間。經過今天的早朝,我發現了她的突破點,如果她真的那麼做了,也將是我感到最棘手的一點。」 符雪遲意外地望著她,很少會有弦歌覺得棘手的事情,她對待再難的問題也是笑呵呵的,整天都是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模樣。 「美人計。」弦歌輕輕吐出這三個字,迎上雪遲震驚的眼,微微一笑,「我看得出來,皇上很欣賞她,也很喜歡她。若她進入後宮,吹些枕邊風,恐怕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怎麼可能?」符雪遲脫口而出。 「怎麼不可能?」弦歌反問,「這也不失為一個快捷的好辦法,絕對能對符家造成重重一擊,到時候,陸務惜就是皇上的岳父了。」 「你……」符雪遲緊緊皺起眉頭,話才說出一個字,就看到不遠處白潛和元瀾走過來,他收住口,沉默地站著。 元瀾的表情尷尬得讓人玩味,像是吞了一隻蒼蠅般有口難言,直直走到弦歌面前,叫了一聲「符城主」就沒後文了。白潛皮笑肉不笑,擺明不想說話的模樣,可元瀾那老頭裝啞巴,他只好無奈地開口:「打擾貴府實在抱歉,我在這裡向符城主和符將軍賠罪。」 弦歌的笑容甜得都能膩出蜜來,眼神挑釁,好整以暇道:「冷立應該沒住在我府上吧?」 「當然,當然,本來就覺得不可能。」 弦歌笑得暢快,聲音輕輕掃過他們的耳膜,說話的內容倒是沒半點兒留情,「兩位大人總得給我個交代吧?雖說是皇上的命令,我也理解你們不好抗命。可在這種情況下,比起搜查符府,去調查一下陸家不是更合情合理嗎?」 「是,符城主說得有道理。」 有道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弦歌站直了身體,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笑容滿面,「要不這樣吧,我們現在直接去陸家搜查一遍,這才顯得公平,不是嗎?」 去,還是不去?這是你們的選擇。去,你們今天肯定能在陸務惜那裡搜到點兒東西,說不定就直接能搜到冷立;不去,那也好辦,我立刻進宮向皇上請旨,然後再光明正大地去搜查,到時候,還是能搜到東西。 今天,就是明擺著要給陸務惜的案子添點兒實際證據,我就是在這裡提醒暗示你們了又如何?即使我明著說冷立現在就在陸宅,你們又能怎樣?除了老實去搜你們別無選擇。這陷阱是我挖的,你們不跳也得跳! 元瀾是個聰明人,立刻臉色一白,半晌說不出話。 白潛抬起眸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雖說是皇命,可剛才畢竟對符城主無禮了,為顯公平,當然得去陸家一趟了。」 弦歌點頭,「白大人果然上道。」 從出生到現在,弦歌從未來過陸家,沒來過,也沒想過要來。弦歌沒有走進去,即使只是跨進那扇門她都覺得污穢。她倚在門前,看著士兵們在每個房間進進出出地檢查,突然有想笑的感覺。說到底,她覺得設計園林府邸的人實在很偷懶,幾乎每個大家族都差不多,不是假山就是樹木,不是池塘就是亭台,根本毫無新意可言。 如果陸務惜知道自己那個討厭至極的親生女兒領兵來搜他家,卻在他家門前想這麼無聊的事情,估計有好幾口血可以吐。他很喜歡自己的府邸,當初他一貧如洗、和陸纖相依為命的時候,陸纖曾笑著跟他說,想住在有山有花有草有水有魚的大宅子裡。後來,他金榜題名,該有的他都有了,她想要的他全能給她,卻還是失去了她。 那時的宅子有山有花有草有水有魚,可是,沒有陸纖,沒有了那個他愛得發痛的妹妹,只剩下他一個人。關在監牢裡的陸務惜從沒瞭解過弦歌,也從不想瞭解她,他只想著快點兒讓她死,快點兒讓符家倒臺。 半個時辰後,官兵搜出了一個狼狽的髒亂的人,赫然就是冷立,看上去似乎被逃亡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並且還搜出一件龍袍,鮮黃奪目的龍袍。 元瀾的神色有些絕望,嘴角抽搐。 弦歌懶洋洋地瞥了一眼,無辜道:「我就說,要搜就應該到這裡來搜。白大人,元大人,那我先走了,接下來就由你們稟報皇上。」 白潛壓低聲音,走到她身旁,低聲道:「符城主,這龍袍也是你塞進去的嗎?」本來只是叛國罪,如今又要多一項了。 弦歌回眸一笑,「白大人可別冤枉好人。」既然要定罪,那就要陸務惜永不翻身,皇上最忌諱什麼,就偏偏讓他犯什麼。 符府。 弦歌回到家,直接就往自己房間走去,疲憊的不僅是身體,連心也很累。她反手鎖上門,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直接就撲到床上想好好休息。 沒想到,身子剛剛觸及床沿,她就被人用力一拉,居然沒發現床上有人?弦歌驚嚇地想呼叫,嘴才張開,對方的唇就壓下來,舌頭長驅直入,挑逗纏綿。 「唔……」弦歌無處可躲,身體被死死壓住,狠命地瞪著身上這個人,該死,他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嘗盡她口中的味道,微微抬起腦袋,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然後笑眯眯地望著她,聲音勾魂誘人:「好久不見,我很想你啊。」 「淩——悠——揚!」弦歌咬牙切齒。 淩悠揚的黑髮垂落在弦歌的面頰上,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他的唇畔柔軟地勾起一個微笑的弧度,額頭抵著額頭,「不用叫這麼清楚,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但也不用叫得那麼好聽……」頓了頓,他的雙唇輕輕刷過弦歌的耳垂,心情極好地看著她紅彤彤的臉蛋,低聲道,「這麼銷魂的聲音,我聽了會有反應的。」 流氓!色狼!變態!雙手雙腳都被他徹底制住,弦歌只能用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怎麼進來?淩悠揚的目光中揚起驚異之色,然後沒辦法地搖搖頭,「這麼鬆懈的防衛進不來才有鬼,弦歌,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謹慎呢?還好是我,如果被哪個刺客混進來不就完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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