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弦歌南望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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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盯住他,「你打算怎麼做?」 「千金難換佳人一笑,你費盡心力這麼想要,我送給你也無妨。」淩悠揚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他挑起一縷放至鼻邊,抬眸一笑,「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腦中白光一閃,所有的思緒終於清晰起來,笑容重新掛回弦歌嘴邊,「雖然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但七殿下不妨先說來聽聽。」眼前這男人不就是想談交易嗎?有交易就有轉圜的餘地。 「其他的前因後果你也不必瞭解太清楚,你想扳倒陸務惜那老頭不是嗎?這信上的落款並沒有署名。你回去以後只需要記得一件事,和陸務惜串通的人是冷立。」淩悠揚漫不經心地微笑,「如何?很簡單吧?」 弦歌溫柔地拉開淩悠揚掛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後緩緩轉身,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來,「七殿下真是一個善良的人。依你的話來說,你已經決定要放我回去了?弦歌感激不盡。不過,我就算不幫你也可以扳倒陸務惜,那幫你的忙又有什麼好處?」 「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淩悠揚絲毫不被她的言語所影響,笑容依舊,「弦歌,其實你幫不幫這個忙對我的影響也不大,在這裡殺了你也是可行計劃之一。」 如果她拒絕協助淩悠揚,在她知道這個秘密的情況下,的確很難活著走出這裡。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她自小就懂。弦歌斂起笑意,「七殿下城府之深,弦歌佩服。」 她從他手中接過那封密函,垂眸問道:「密函應該不止一封,我當初尋找的時候就很意外,密函理應放在一起,可我偏偏只找到一封……容我再問一句,淩悠揚,你是故意讓我找到的嗎?」 呵呵,聰明的女人。淩悠揚的瞳孔在光線下產生了色澤的明暗變化,他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眼中亮芒若隱若現,聲音沙啞,充滿情欲滋味,「你猜呢?」 她猜……這只狐狸當然是故意的!不過,刻意與否又如何呢?弦歌直起身,目光熠熠地盯住他,「交易成立。」 話音剛落,帳外忽然響起一陣騷動。腳步聲,說話聲……一陣一陣的淩亂。然後,聽到冷立一聲大喝:「全軍集合!」 出事了嗎?弦歌敏銳地側過眼,要出去看看嗎?眼珠子一轉,餘光掃到淩悠揚,難得看到他驚訝的表情。淩悠揚黑眸微微一眯,躺著的身體端坐起來,沉默半晌,他挑起嘴角,「符雪遲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這麼快就趕來了?」 雪遲?弦歌急忙走到帳前,還沒掀開帳子,耳中就聽到雪遲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喝:「把城主交出來!」 此聲內力深厚,距離如此之遠,依然讓人耳朵發麻,黑暗的夜空中久久回蕩著這一聲氣勢磅礴的呼喊,仿佛連空中的明月都要被震下來。 「呵呵。」淩悠揚笑出聲,慵懶地打了兩個哈欠,伸手將黑髮撩到腦後。 「你的下屬還真是忠心耿耿,本來以我的計算,他至少還要一日才會回到這裡救你。」他嘴角噙著笑,目光高深莫測,「其實,他對這事稍微不上心一點兒,你死了之後他很有可能登上歧陽城城主之位……唉,這男人太過憨直了吧?」 弦歌冷冷瞥他一眼,伸手撩開簾子,跨步走出。 「淩悠揚,如果雪遲真想要我這位子,給了他又何妨?」說罷,人如流星般消失在眼前。 淩悠揚定定地凝視她的背影,緩緩垂下眼。 走到營地外才發現,四周都是灼熱的紅色火把,在這冬夜裡溫暖了一切。符雪遲率兵包圍了這裡,目光如炬地盯住冷立,胯下騎著駿馬,身後跟隨著軍隊。 「冷立,只要你把所有俘虜都交出來,然後再割下自己的項上人頭,我就不動這裡的任何人!」 冷立臉色陰沉,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符雪遲,你沒收到軍令就擅自動用軍隊,你就不怕惹禍上身?」 符雪遲面色不改,高聲反問:「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居然還問我怕不怕?」他冷笑一聲,全身遍佈殺氣,從副官手中接過弓和箭,一手拿著箭,一手挽弓,瞄準對手,「如果你不肯自盡,由我來動手也一樣!」 營地上空空曠,聲音嘹亮如鐘聲。 弦歌悄悄走到冷立身旁,知道雪遲看到自己了,她微微一笑,擺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符雪遲看到完整無缺的她,忽然松一口氣,手中的弓箭也放了下去。 冷立的目光也投注在弦歌身上,火把的光芒在他瞳孔中彙聚成影,灼熱炙人。他揚唇諷刺道:「你很想要我的命?」 「你是生是死與我何干?」弦歌撇唇,遙望遠處的符雪遲,她嚴肅的臉龐染上一抹笑,「不過,雪遲倒是很想殺了你。」 冷立的眼睛一眨不眨,那種目光,似乎要把弦歌深刻於靈魂,看穿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天比武時,你為什麼不索性直接刺穿我的脖子?我以為你應該很恨我才對!」 弦歌斜過眼,雲淡風輕道:「第一,我沒力氣;第二,殺了你就無法救雪遲了。」 冷立的瞳孔中似乎有異樣的情緒在閃耀,他苦笑,「只是這樣?」 「你以為還有什麼理由?」弦歌反問。 冷立沉默,靜靜地凝望著她。許久,他輕聲道:「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呵呵,很少會嘗到這種在鬼門關徘徊一圈的感覺。」 弦歌嘲諷道:「不必懷念,放心,你可以再品嘗一次!」說罷,她聚集所有內力于丹田中,高聲喊道,「符雪遲聽令,極東國表示了他們的友好,其他俘虜已安然放走,現在即刻跟我回城,不得開戰殺人!」語罷,她迎上冷立震驚的眼,似笑非笑,「看吧,你這次又沒死成。」 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 弦歌一步一步地走,跨過敵軍陣營,走到歧陽城的軍隊面前,走到雪遲面前,抬眸微微一笑。符雪遲將她一把拉上馬背,坐在自己身前,輕聲詢問:「你確定?」你確定要這麼處理這件事?你確定要放冷立一馬? 弦歌頷首,「我確定。」 「他們真的放了所有的俘虜?我路上怎麼沒遇到?」 「哦,他們今晚剛從密道逃出去。」 「逃?」符雪遲敏感地抓住這個字,眯了眯眼,「不是冷立放的?」 「唉!」弦歌苦笑著揉揉腦袋,「雪遲你就別計較了,真這麼想打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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