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山依舊笑春風 | 上頁 下頁
四五


  「大當家,你是華遙大當家嗎?」有個女孩躡手躡腳地跑到馬車旁,拉了拉華遙的衣裳,仰起頭,怯怯地問。

  「嗯?」華遙反射性地往後退了退,他家未來娘子在,守貞是必需的。

  「你看見那艘大船了嗎?那是我家的,我娘是船舶大王,漓辛江上的船都是我們家的,三當家說你想走水路,可是沒有船,我決定免費贊助。你……你、你可不可以……那個……」她羞答答地低下頭,手攥成小拳頭,舉在胸前,欲言又止。

  「不可以,我有婚約,我不會喜歡你。」華遙很有節操地厲聲拒絕。

  「啊?」姑娘困惑了,「我是想讓你做主,把我許配給三當家,我對你沒興趣。」

  ……春風頓悟了,原來桃花劫最為氾濫的人是華遲呀。

  「作為一個以八卦為己任的人,必須利用職權之便,先將自己的事蹟吹噓一番發揚光大,唉,那麼多人喜歡我,我也好煩惱。」華遲捋了捋額發,語氣很是無奈。

  誰有空理會他那種無病呻吟的煩惱,春風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我們要坐船嗎?」

  「嗯,大哥說這樣比較快,也可以避開那些心懷不軌一直跟著我們的小人。」

  「……」該不會說的是小光吧?春風皺了皺鼻子,反射性地問:「那如果少主要跟我們會合,不就找不到我們了?」

  「你在等人?」喜歡八卦的人都很敏銳,華遲更是其中翹楚。

  「沒有啊……」

  「在等那個跟你在林子裡私會過的明月光的隨從?」

  「不是……」不是,當真不是,便是因為不是,春風心頭猛地一驚。

  「真的?」想要八卦,不一定非要露點,威脅加利誘也是可以的,「那我就沒辦法了,你如果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讓那個帶頭揮褲衩的女孩想辦法多弄艘船候在江邊,以備不時之需。」

  「咦?」

  「說吧,我會幫你的。」顯然她是心動了,華遲不遺餘力地將誘惑堅持到底。

  「不用。」春風斷然拒絕。

  少主若真回來了,華遙自然會有辦法聯絡上他吧,犯不著由她來擔心。

  「你要是不說,很快江湖上的人都會知道你剛才跟我大哥在馬車裡打算生米煮成熟飯!」利誘不成,只能威脅。

  她總算意識到該為剛才的事臉紅了,由著華遲亂吼亂叫,逕自皺眉思忖了起來。那個華遙……應該只是開玩笑吧,等有一天他意識到她並沒有為燕山付出什麼青春,一切都只為自己,也就無關什麼責任非娶她不可了。本來,他對她也沒有愛的成分,只是像個為了莫名其妙的事而固執的孩子。

  春風沒有聯想到自己,從來,她也是個為了莫名其妙的事而固執的人,當這種固執漸漸成了習慣,可以千年都不變……

  揮舞褲衩的女孩有個與之很相稱的名字——花枯茶。

  「我娘是船舶大王,叫花枝翹。你們很好奇我為什麼會跟娘姓吧,因為我沒有爹!」

  花姑娘站在船頭,振臂一揮,氣勢十足地以自身為八卦根源,迅速與燕山眾人打成一片。漸漸,八卦的核心變成了華遲與花枯茶的情事,大夥燃起興趣,全都聚到了船頭。

  燕山那三位當家又一臉嚴肅地說有要事相商,躲在船艙裡聊得正興起。

  「搞什麼啊?」春風慢慢收回視線,黑漆漆的貨倉裡,頓時只剩下她一人,皺眉看著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為什麼歸置花姑娘日用品的活莫名其妙就落到了她身上?

  大家都能偷懶,沒道理只有她不行吧?

  想著,她懶懶地靠在了附近的大箱子上,又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摸出那枚很精緻的暗器,反復研究起來。

  想得正入神,忽地有雙手仿佛憑空出現般,從她的手臂中穿過,落在春風的腰間,稍一用力,措手不及的她身子往後一仰,抵在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懷裡。

  四周很暗,只有船艙邊的小窗透出些許光亮,春風下意識地想驚叫,那雙手又突然上移,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翕張著唇卻只能勉強哼出幾聲鼻音。

  「是我。」極富穿透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幾分篤定,似乎很確定春風聽見這聲音就會乖乖安靜。

  事實也果然如此,剛想掙扎的春風眉一皺,眼眸倏地發亮,是小光!

  「被誰抱著比較舒服,嗯?」魅惑還在持續,感覺到了春風的安靜,他鬆開手,轉而又回到她腰間,力道把握得剛剛好,將她輕擁入懷中。

  「什麼?」春風沒來得及展現出久別重逢的喜悅,就先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我以為我的情敵只有少主而已,沒想到,連華遙都較真了。」

  「……你說大當家兄台?」對於眼下這親昵的姿勢,春風還是有少許的不適應,不著痕跡地掙開他的懷抱,她笑得若無其事,「不會啦,你想太多了,他就是硬要裝出一副男子氣概的大男孩啦。」

  「是嗎?」小光挑眉,懷裡忽然空了,嘴角笑意也隨著淡去了不少,「呵,那最好,我也不想每次出現都是為了捉姦。這是什麼?」

  他注意到了一直被春風緊握在手中的暗器,趁她恍神之際,便從她手中抽出,借著微弱的光芒,皺眉審視著。語氣是難得出現的冰涼。

  「這不是你的嗎?」春風眼簾輕眨,後知後覺地問。

  「不是。哪來的?」他轉過眼,逼視著她,言辭間透著股緊張。

  「哈?」相較而言,春風仍舊沒能從中緩過神。她認定那晚的人是小光,可會有人認不得自己的暗器嗎?

  「呵,怎麼了?我只是覺得女兒家好端端地藏枚袖箭做什麼?還是說……這是哪個男人給你的定情信物?」他把玩著袖箭,話鋒一轉,先前的失態與慌張蕩然無存。

  「才不是,是在林子裡撿到的。」春風三言兩語地把事情帶過,既然那晚相救的人不是他,那也無需多做解釋。

  「撿?你知不知道,東西不能亂撿,有些會為你帶來殺身之禍。」他耳語輕喃,似是警告,又像是在一步步誘導她遠離那枚袖箭的主人。

  「殺身之禍?不至於吧。」春風好奇地歪過頭,不就是個暗器嗎?那些江湖人物隨手一灑就是一大把,她還以為只要有刺客執照,這東西可以按斤賣呢。

  「或許你可以問下船頭那位花姑娘,她該比我還清楚。」

  「關花姑娘什麼事?你認得這暗器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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