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山依舊笑春風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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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像我這種有身份的人隨便一想就明白了,他要君臨天下啊,必須心狠手辣。」華陽眉毛習慣性地一顫,順勢拉上了華遲,「三弟,你說對不對?」 「嗯,對,必需的。大哥,你說對不對?」華遲很配合地銷魂扭肩,帥氣地沖著華陽眨眼,一副默契十足的樣子,接著就把話茬拋給了華遙。 沒料到,有人完全在脫離組織,沉醉于冥想神遊狀態許久,抬頭,嘴角斜了斜:「你們敢說正事嗎?」 「難道我們在說的不是正事嗎?」華遲甚至覺得有生以來自己就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居然有閒情在這兒跟一群不願露點的人聊時事。 「換件正事說。」沉默許久的明月光茶盞一擱,忽然出聲,無意識間跟華遙站在了同一陣線,「春風染上風寒的原因,是真的?」 「……」雲宿頓時背脊僵硬,恍然徹悟了他方才那句「那些事是真的」背後所蘊藏的意義。 雖說表面看來是徹底同盟了,但華遙還是不屑地別過頭,眼神淡漠地從明月光身上劃過:「你果然是出悲劇!為什麼連心事都要學我?兄台,換種方式崇拜我,可好?」 「原來你們關心的是這個啊,能被我探聽到的八卦從來不會假。大嫂真的是因為跟明少主的隨從在林子裡私會,吹了冷風,才會染上風寒。想要知道他們倆在林子裡做了些什麼嗎?露點給我看。」 「你是怎麼知道的?」都說了是他的隨從,小光會做些什麼,明月光再清楚不過,完全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他的好奇重心即刻就偏向了更有意義的事。 「我?哈哈……」華遲不知節制地猖狂大笑,完全沒發現明月光和華遙的臉色在與漆黑的天較勁,還豪爽地拍了拍胸,直言不諱,「因為我,會、露、點!一露,一銷魂,大嫂樂了,八卦來了。」 「你敢被我打一頓嗎?」輪不到明月光爆發,有人搶先一步。 「……為什麼?」 「因為你可能會害我未來娘子長針眼。」 話音還沒落盡,華遙的刀就毫不留情地劈向華遲,眼看接下來就是一場腥風血雨。明月光優哉地繼續品茗,自顧自為一堆連他自己都覺得無聊的事掙扎。 「我長針眼了!」仿佛是為了讓華遙的話更有說服力般,笑春風無助哀怨的聲音從門外透了進來。為了堅持遵守禮節,她沒有破門而入,只是繼續哀嚎:「你們聊完了沒有呀,該吃飯啦,大家都快餓死了。」 「噗!」雲宿手一伸,房門開啟,隨即躍入眾人眼簾中的那張臉,讓明月光當下失控,含在嘴裡的茶很捧場地噴了出來。 門邊的女人頂著一頭常年不變的亂髮,萎靡地靠在門框上,身子微微弓著,臉卻不知避諱地高高抬起,笑容堆在臉頰邊,惹得那塊稍有淡化跡象的紫色胎記跟著一顫一顫的。最為醒目的還是那雙眯起的眼眸,右眼半睜,好似眼皮有千斤重般,略有化膿趨勢的白色突起物嵌在眼簾上。 「你敢偶爾為了我把自己打扮得能見人些嗎?」華遙可以全然不顧及「面子」為何物,但他很難忍受春風壓根兒就沒有身為燕山壓寨夫人的自覺性。 「這個東西又不是我要長的,都怪華遲!我只是隨便跟他分享一下喜悅心事,他非要露點給我看。」春風嘟著嘴埋怨,轉而又笑容可掬地看向華遲,「兄台,你別以為在背上紋個『點』字,豪氣干雲地露一下背,就是露點。下次來點真實的,別害我長針眼,可好?」 「閉嘴!你個死女人,長嫂如母,我視你為娘親,你怎麼能不視我為兒子,這種秘密做什麼要公開講出來!你讓我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辛苦珍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就這樣被公之於眾了,華遲很難繼續維持住風度。 「我不敢做你爹。」為了維護春風,華遙的手再次高高揚起。 眼瞧著又要落在華遲的脖子上了,他怒吼:「你是不是打算為了這個女人連兄弟都不要了?」 「我來說句公道話,」華陽再次登場,客串起和事佬,「華遲,基本上我也不敢做你叔叔,這次明顯是你不對了。」 「放屁,你太沒眼光了,竟然幫這種戴綠帽還能戴出一臉喜慶感的人罵我……」 「我戴綠帽了?」華遙氣焰熄了,困惑地伸手摸了摸頭。 「戴了何止一頂,你娘子大半夜跟人家在林子裡私會了,主僕通吃啊!」 「你敢不要強調『私會』這兩個字嗎?」 這邊,燕山三兄弟旁若無人地吵得熱火朝天,那邊明月光恢復鎮定,悠然起身,不知不覺間腳步已經停在春風面前。手微微挑起了她的下巴,打量著她那只慘不忍睹的眼睛,「雲宿,去找大夫。」 「不、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她猛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急著推拒。 「驛風山莊的大夫走了,你要去哪兒找?」原先因為春風重病,明月光把照顧小光的大夫調配來,眼下她已康復,他昨日便把大夫打發了。 「……那那那、那我也可以去附近鎮上找呀,我沒事,可以自己去的。」 「我陪你。」明月光眸色暗沉了幾分,她顯而易見的逃避讓他不爽。 「陪?呃,大當家兄台陪我就好……」 她的話還沒說完,明月光就幾近粗暴地拉著她的手腕,雙唇緊抿,不發一言地拋下身後眾人,跨門而出。 春風轉頭,求助的目光落在燕山三兄弟身上,卻只換來了漠視,以及愈演愈烈的爭吵中,華遙不卑不亢的那一句:「你在懷疑我的能力?都給我等著,我今晚就找片林子帶她去私會,那個不舉的能做的事,我這種『舉人』怎麼會做不到?!」 「少主兄台,其實我真的沒大礙的,我們還是回客棧吧,可好?」 這氣氛太奇怪了,夜闌人靜,兩個人一匹馬,用一種閑雲野鶴漫步林間欣賞夜景的姿態……趕去看大夫?春風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雖說馬鞍上的可移動空間不大,她還是儘量遠離背後那個散發著炙熱溫度的胸膛,免得那種口乾舌燥的不尋常生理跡象維持太久。好不容易,她找到呼吸舒暢點的位置,清了清喉嚨,擠出了句沒太大意義的話。 少主兄台?嘁,她倒是挺會配合舉動轉換稱呼的。身後的明月光從鼻息間溢出不屑冷哼,眸色沉如夜幕,懶得同她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沉吟片刻,他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麼吃飯吃那麼快?」 「什、什麼啊?」春風費力地眨著那只長有針眼的眸,又摸了摸餓到沒有絲毫起伏感的肚子,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質疑她為什麼吃飯吃那麼快?她連今晚晚膳長什麼模樣都沒瞧見好不好! 「為什麼每次一見到我就像見鬼一樣?我親手把飯菜端到你床前,你吃那麼快做什麼?是恨不得我快點滾蛋消失嗎?」明月光分析過,這種情況是自從出發起便出現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起先他兀自以為是女兒家想引人注目的小心思,可現在……抱歉,他失去周旋下去的耐心了。 「……是你想太多了吧,我一直都這樣呀。」她把頭越垂越低,聲音也輕若蚊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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