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山依舊笑春風 | 上頁 下頁
三四


  他只想要點到為止,分寸已經過了,那一聲夾著些微嬌喘的呻吟聲,讓小光理智回歸。與她交纏的舌加重了幾分力道,在欲望支配身體前忽然打住,唇微偏,停在她的耳垂邊,使壞地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囈語般地呢喃:「明天之後會想我嗎?」

  「嗯……」她眨眸,思維混亂到有些言語不能。事實上,她只想說不該這麼發展的,當年的他不是這樣的。明知太多證據放在面前,不該再去懷疑,可春風卻難以否決自己的感覺。

  「呵呵,乖。我不會讓你想太久。」可小光卻對她的心思渾然未覺,只以為是女兒家的嬌羞作祟,嘴角一勾,他笑得魅惑。

  第二卷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第六章 燕山三人組

  辰時末,仍不見太陽,黑沉沉的雲籠罩四周,陰鬱的天伴著凜冽寒風卷起街上的塵,漫天遍地。訓練有素的隊伍盤踞在驛風樓前,小廝忙著把吃的用的穿的往馬車上丟。

  春風沒精打采地趴在鏢局門外的那頭石獅子上,黑溜溜的眼珠定定地看著街口,除了偶爾冒出幾個噴嚏外,她像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少主讓我把這個給你。」雲宿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嗯?」春風直起身體,強打起幾分精神,用力吸了下鼻子好讓鼻涕不要很沒形象地流出來。在瞧見雲宿塞進她手裡的東西後,她費解地皺眉。

  「披上,少主說你一直打噴嚏,很吵。」她沒好氣地別開視線,像個傳聲筒一樣,刻板地一字不落傳達著明月光的話。

  「謝謝。」春風咧開嘴,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手裡那件看起來很華貴的貂毛斗篷,感動地朝著不遠處的明月光揮了揮手。可惜又是一出「熱臉貼冷屁股」的戲碼,對方只是淡漠地掃了她一眼,仿佛就連對著她敷衍地提一下嘴角都懶得。

  「少主還說了,讓你沒事別生病,會拖累大夥兒。」

  「哦。」傳話筒還在繼續工作,春風悶悶地應了聲,套上斗篷,猶豫了會兒,突然問,「司雲宿兄台,那個……小光不也是少主的隨從嗎?為什麼他不能一起去呀?」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雲宿戒備地看了她一眼。

  「就、就隨便問問啊。」好嚇人的眼神,春風聲音也輕了不少,肩輕顫,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逼出些微淚水。

  「他身子弱,禁不起舟車勞頓,少主擔心途中他會犯病。何況少主一走,驛風山莊總需要人打理。」話是這麼說,雲宿卻暗自在心底冷哼,如果靠那個人打理驛風山莊?呵,怕是早垮了。

  「這樣啊,也好……」春風低著頭,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春風搖頭,慌忙否認,見雲宿似乎並沒多想,才松了口氣,又悶悶不樂地發起呆來。

  昨晚被小光送回房後,她輾轉了一夜,集合了邏輯、智慧,以及偵探才會有的敏銳嗅覺,還是難以判定究竟誰是誰。事態的發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也許是她從前將一切想像得太過簡單。總之這樣的局面,是春風應付不來的,就這樣分開會兒,讓她冷靜地整理下,也好。

  「上車。」她想得正出神,明月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點了點頭,春風心虛地不敢看他,埋著頭,只顧往馬車上鑽。

  「你……你你你你,你為什麼在車上?」一抬眸,見明月光好整以暇地坐在她身旁,閉眼假寐,她吸著鼻涕誇張地大叫。

  明月光眼眸微睜,蹙起眉頭,不解她在激動些什麼。

  「你不是應該騎馬嗎?」江湖中人出遠門不是都應該騎在馬上「駕駕駕」的嗎?

  「天冷。」他睡眼惺忪,喉頭一動,擠出了個解釋給她。

  「那我去騎馬吧。」說著,春風起身想要離開,畢竟……曾經那麼自以為是地認定了他就是那個少年,一頭熱地往上貼,還自說自話地啃了他的嘴。雖說現在也不能肯定到底誰才是,可若要跟他獨處久了,總會被主觀所左右。

  倘若愛錯了人,那這般辛苦的等待,只為了締造一場笑話嗎?

  「坐下。」這般不加修飾的逃避,讓明月光不悅地睜開眼眸,帶著警告意味地瞪了她幾眼。

  「我會不停打噴嚏,怕吵到你。」邊說,春風邊乖乖地退了回去,保持著僵直的坐姿。

  「那就別吵。」他抿著嘴角,暗潮洶湧的怒氣因為她的乖巧退去了些。

  也對,只要她不吵,不說話,氣氛也就不會太尷尬了。他補他的眠,她打她的噴嚏,兩不相侵嘛。這麼一想,笑春風便覺得自然多了。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妙,完全沒有考慮到對手是不是配合。才過了片刻,明月光又開口了:「昨晚幹什麼去了?」

  「……睡覺啊。」昨晚,這兩個字讓春風又繃緊了神經。

  「哦?」他興致盎然地挑眉,從沒見過有人睡覺把自己睡成這樣的,噴嚏不斷、鼻涕直流、眼淚狂飆。她是直接躺在院子裡邊吹冷風邊睡覺的嗎?

  「我睡相不好,會踢被子,所以就著涼了。沒關係,很快就會好的,不會拖累大家。」她信誓旦旦地保證,好歹是只妖嘛,會生病已經很離奇了,考慮到自己在慢慢蛻變成凡人,春風想最多也就病幾個時辰吧。

  「那就最好。」話雖然說得很刻薄,可明月光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替她把披在衣裳外頭的斗篷拉攏了幾分。

  受寵若驚的笑春風慌亂地轉開視線,不敢多看他,怕克制不住又會胡思亂想。

  在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明月光動作一僵,修長的食指抬了抬,輕劃過春風的下巴,指尖力道不重不輕,剛好讓她避無可避地被迫把頭轉了回來。

  「你又在玩什麼?」緊緊逼視了她些會兒,明月光耐著性子詢問。欲擒故縱?還是突然想到為婚約守貞?又或者想劍走偏鋒用一種行為極端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怎麼都好,他沒心情陪她玩。

  「……」她面露難色,思維糾結,語言困乏。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抬眸,高高撩起的車簾外,那一道突然湧現的風景線,讓她頓時瞠目結舌:「噗!哈哈哈哈哈……」

  狂肆瘋魔的笑聲,讓明月光手一松,下意識地想離她遠些,卻又忍不住好奇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然後……

  向來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為傲的他,這次敗下陣了,嘴角微咧似是抽搐又帶著忍俊不禁的淺笑。手揚起,懊惱撫額順便遮住視線,怕自己會忍不住抽人。

  讓明月光和笑春風失控的那隊人馬越來越近,為首的男人氣宇軒昂地坐在馬上,一襲深淵藍的長袍,袖口處嵌著白邊,烏羽發飾隨意地將幾撮頭髮固定在腦後,淩而不亂,算得上帥氣逼人。看起來這是支氣勢不錯的精銳部隊,不過前提是必須忽略掉一旁時不時抖兩下眉毛的某人,以及……那個大冬天露著左半邊肩膀,裹著一大塊豹紋披肩,馬鞍也嵌著豹紋,還手握著豹紋長棍,就連額間都綁著條豹紋緞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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