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皖雅公主 | 上頁 下頁 |
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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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一舉多得啊,表面上是給了我面子,她皇后贏得謙卑的名聲,我卻反而落了個越俎代庖,驕橫跋扈的惡名。其二,皇裔流落,我心裡雖然想的是保住大人以後不怕青山無柴,但是放在他們這些有心人眼裡,卻是會說我私自處置皇裔,大不敬。更有甚者,會說我妒性成疾,自己小產心裡不平,竟處心積慮的以姐妹之誼將那皇兒扼殺……我不由自主的歎息一聲,竟無意之中又鑽入了他們事先做好的局子,只是這次並不是他們有意強迫,而是我乖乖的束手就擒。 事到如今,我竟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恍然間,那老嬤嬤抱著嬰兒時幽幽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可惜了……到底是個小王子啊那魔咒一般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愈見愈遠,轉而步入耳朵的是那急促的腳步聲,仿佛是因為走的太急而不小心碰撞了牢獄上沉甸的鐵鎖,一聲聲清脆的撞擊聲仿佛像是這牢獄裡的絕唱,讓我的心不自覺的顫粟起來。我身子不自覺的一顫,突然間覺得這陰冷的牢獄讓我害怕至極,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肩膀,卻聽見一聲憤怒的聲音傳來,「還不打開!」 我抬頭一看,竟是他!數月未見的他,身子竟然清瘦了這麼多,仿佛是急著趕往這牢獄間,他的一襲朝服竟然未來得及卸下,幾滴晶瑩的汗珠玉露般凝結在他飽滿的額頭。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瞬間只覺得自己竟與他如此遙遠,往日那顆沉靜的心裡,只盈滿了豐沛的淒涼。看他緊蹙眉頭盯著我,我無奈的扯開嘴角,想向他展開微笑,卻沒料到努力了兩次,那抹想要綻放的笑意卻像是凝固在喉嚨一邊,任我如何勉強,卻仍然不理會我的自做堅強。 我想自己現在亦笑亦哭的模樣定是最難看的,剛想別過頭去,卻沒料到身子一緊,竟然被他緊擁懷中,用力之大幾乎讓我痛呼出聲,「你說你讓朕怎麼辦?讓朕如何是好?」我呆呆的任他抱著,只覺的那雙有力的臂膀像是要把我揉進身體一般固執堅決,但是他的聲音,卻充滿了讓人心慌的困惑與無助。我將下顎支在他的肩頭,數月的難過,此時卻化為滿腹的沉重,但是無比心安。 就那樣抱著我半晌,他輕輕推開我,往日那般深邃的眼睛卻盈滿了無奈與倉皇,「朕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 他這樣滲透著無助與辛酸的話語讓我呼吸為之一窒,漆黑的眸子裡仿佛印下了巨大的失落與挫敗感,我心裡一慌,不由得伸出手試探性的扯他的袖子,「怎麼了?」 「你知道吉瑪昨日生產的時候請了朕多次朕為什麼不去麼?」他蒼白一笑,竟也坐到了那張草席上,依然是懷擁著我的身子,「朕是故意不去的,朕知道吉瑪生產的危險,太醫也悄悄向朕通報了吉瑪與孩子只可保一個的現實,朕故意不表明意見,就逼著作為後宮主位的皇后出來做主。如若她要保大人,朕可就誤殺皇裔的罪名處死她,她的家族,亦會收到影響;如若他主張保孩子,朕也可以妒性成疾,居心叵測的害死朕的愛妃作為理由辦了她……不論她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朕都會置她與不能回圜的餘地!可是,」他長歎一聲,突然伸出手撫了撫我額間的髮絲,苦笑道,「卻沒料到,竟然還有你這麼個程咬金殺了出來……」 我驚愕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第一三七章 躲也躲不掉的劫(一) 我驚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最近宮裡都知道你與朕鬧彆扭,除了與皇后例行請安,均是不出瑾榕殿半步。朕以為你這次肯定也不會去淌這次渾水,畢竟以前你是最不屑於摻和朕的後妃這些雜事的……卻獨獨忘了吉瑪是你的丫頭……她受了危險,以你的性子,如何又袖手旁觀……」他又是一笑,「朕親手以自己的皇子為賭注設計了這個謀略,自認為周密,卻沒料到結局竟會是如此,皇子沒有,還把你扯了進來……」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的搖著他的胳膊,「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朕和你?」他輕嗤一聲,深深的看向我,「朕和你說你會聽麼?這幾個月的冷戰,你以為朕不瞭解你的性子?一旦你認准了別人不對的事兒,就算朕再是辯白,也是無用的。」 說完他又歎道,「皖雅……朕不知道是該喜歡你的這種純粹,還是該氣你的純粹……」 我苦笑的看著他,「什麼純粹?你若是想說我傻,我也能耐得住。」 「入宮這麼久,難道你還認為這宮裡人的心都是乾淨的?」他突然冷笑一聲,「以朕開始,這宮裡就沒有乾淨的人兒!和惠也是知道那個保大人保孩子的決斷是燙手山芋,這才遲遲未果,最終才在朕派去的嬤嬤的逼迫下無奈作出決定。可是偏偏你是個不害怕的,還那麼正義凜然的將這個山芋接了過來……朕知道你心裡只惦記著吉瑪,並不會想那麼多,可是你就不怕自己地這份心性,被別人妄自揣測。倒把自己搭進去了麼「若不是你,昨日,就會是和惠一族的末路。」他眼睛一閃。突然迸發出了極其酷寒的殺氣,「算是他們好運氣。竟然能多活幾日。」 我只覺得渾身發冷,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察覺到我地異樣,低下頭來看著我的眼睛,柔聲道,「朕是不是讓你感到害怕了?」 我搖搖頭。想說不怕,但卻又無法忤逆自己地心思。坦白說,他寧願以自己的兒子作為代價殺掉和惠一族的計謀,確實讓我心裡冒冷汗。 「你明明就是害怕了,」他輕笑一聲,愈發緊的將我攬至懷裡,「你的眼睛透露著恐懼,雖然極盡掩飾,但依然表露無遺。」 「是嗎?」我乾澀地苦笑。「我膽子小,原本就是個懦弱的人「玉城……」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雙眸緊緊盯著我,像是在緊張的試探我的情緒。我胳膊不由得一動。但是看他那謹慎的模樣。還是軟在他的懷裡不做拒絕。他攬著我的臂膀突然一驚,像是欣喜一般的光芒在那俊朗地面龐中一閃而過。但隨即卻又苦笑道,「朕原本想在處理完和惠的事情之後就向你說玉城的事情,但是卻不料……也罷,這牢獄比起皇宮其他地方,倒也算地上是個清淨之地!」 「傳朕的話,所有獄卒都退出百里之外地牢口候命,沒朕地旨意,誰都不許進來!」 雲霜說的對,我就是那麼沒有出息地一個人,即使那個解釋毫無用處,但我還是迫切的將他的解釋懸於心頭,玉城的被伐已是無可挽回,而我執於相求的,仿佛就是那個無關於結果的最無用的答案,為什麼他要在口口聲聲呼喊著援救玉城的同時,卻暗地裡打起了討滅玉城的主意,即便如此,為什麼還不如實向我說? 種種疑問,都如刀在喉,在我看到他的每個瞬間,稍微一動,便會生生的痛。 「儘管對你殘酷,儘管對你不公平,但是朕作為一國之主,卻必須要取了玉城。」他目不轉睛的看向我,那與生俱來的君王氣度就在那一瞬間在這黑暗的牢窟裡慢慢匯升,那樣的決然與霸氣,竟讓我完全呆住。「朕需要玉城那樣的城邦帶給朕勝利,太后逝後朝臣各有不服,尤其是和惠的父親左相,朕迫切需要建一個功業來說服他們,而當下,朕想不出還有比討伐玉城更好的選擇。」「只為讓他們信服,就必須要對玉城……」我癟了癟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沒說下去。 「皖雅,雖說殘酷,但皇朝伐玉城那是早晚的事情……」他深深的看向我,墨瞳一點一點兒會舉出殘酷之意,「早在父皇當政的時候,就興起過討伐玉城的念頭,只因各種原因而擱淺至今日。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朕就將皇朝餘下的打算都說與你聽,你應該知道,皇朝的鄰邦就是玉城,而玉城雖與映域相隔甚遠,但因為映域疆域狹長的緣故,總算與玉城是一部分疆域的鄰邦,也就是說,因為玉城,皇朝與映域是隔岸相望。映域雖說十年前就是我玉城領地,可是因為玉城,未能與我皇朝成為整體,朕都是派幾名大將前去鎮守。最近些日子,越來越多的摺子向朕說映域有賊子想要逆反……為了安定映域民心,玉城一戰也是不可避免的大劫,朕想把玉城作為突破口,從而實現皇朝、玉城、映域的大一統。」 「所以……」我慘然一笑,呐呐問道,「玉城早晚都會是皇朝附屬,現在,只是個時間問題?」 他點點頭,眸瞳裡的堅決如此讓我晃眼,「是。」嗯。」我無力的低下頭,「一旦實現這三地的一統,您的功業真的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所以,皖雅……」他突然握緊我的手,「縱然有千般對不起你,朕還要放手一搏,朕要打造一個屬於朕的江山,讓萬民稱頌的江山,讓四方都敬仰的強國帝邦!」 我怔怔的看著他,只覺得他現在渾身散發的王者氣質幾乎讓我感到炫目。自古強者為王敗者寇,或許這就是玉城該有的宿命,不管怎麼說,玉城雖說現在仍算得上是草原上的強邦,但比起皇朝,依然是不值一提。如果我的和親只能要延長玉城短短幾年,那是不是也可以知足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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