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皖雅公主 | 上頁 下頁 |
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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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明明知道。就算是您彆扭,就算是您再痛苦難過,皇上該伐玉城地還是會伐玉城,奴婢看出來您是真心喜歡皇上,可是您的心裡真的只是愛那個溫柔似水的皇上麼。因此才一心想要他的柔情,卻不顧他地江山和社稷?」 我愣愣的看著雲霜,她如水的眸子卻像是迸發了絢爛的火焰,如此耀眼的光芒,仿佛想把我灼醒。 「公主……以您的聰明不會不知,在這個世界,自古就是強者擁有天下,您的男人是皇上啊,您如何就會如此絕情的讓他拋卻他的抱負?如果一味守護著自己地一畝三分田過日子。皇上還有什麼資格被百姓們擁戴為一代明主?」看我不由自主的動了動身子,雲霜繼續說道,「且不說那個。您知道您的身份,雖說已是皇妃。但卻擺脫不了當初和親被送入皇朝地烙印。難道您真的認為。您地和親會保玉城一世無憂麼?」 「雲霜上次給您說過,所謂和親。總會有個和地對象與期限。若是您嫁與成親王,別說是等到今天,恐怕當時錦木那日,玉城便會成為我皇朝的囊中之物。而如今因為您,皇上現在將大軍停留殷峽,以大軍需要修整為由遲遲未下命令。而明眼人一看便知,大軍休整一月便可足夠,又何須在那兒停頓如此長地時間?皇上這是在故意拖延征伐玉城啊,而這樣的拖延,對於一向雷厲風行的皇上來說,已經招致了不少閒言閒語,眾大臣現在幾乎是每日都要催報,但皇上卻依然充耳不聞,公主,您難道心裡真的不知道,他這是為了誰麼?」 我驚愕的看著雲霜,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每當雲霜要和您說這些話,您都要以各種理由推卻。」雲霜突然握緊了我的胳膊,那明秀的眉毛也擰動起來,「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在害怕知道些什麼,您曾經在修靈山允諾奴婢,說以後都要勇敢面對宮中的一切事情,可是如今,奴婢只看到一個遇事只會逃避的公主,這樣的公主,像剛入宮時的一樣,讓人感到懦弱和無奈。」 「我不是在逃避……」我慢慢撥開她握緊我胳膊的手,只覺得眼睛酸澀,心裡仿佛盈滿了委屈,「他口口聲聲說助我玉城,卻還是背地裡在打玉城的主意,而且,在我那日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他一點兒解釋沒有,就那樣默默的走開……」 「公主,您明白自個兒麼?」雲霜悠悠的歎了口氣,似是無奈的看著我,「難道到了如今,您所想求的,只是一個沒有用的解釋?」 我怔怔的看著她,仿佛已經被她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堵住喉嚨,霎那間什麼也說不出來。 「公主,奴婢在這宮裡呆的久了,知道什麼都要講求個實際。您是個皇妃,能做到的事情就要傾力而為,不能做到的事情勉強自己也是無濟於事。」雲霜重新牽起我的手,似乎是想讓我惶惑的內心感到安定,「其實您心裡難受的,是因為您作為玉城公主,卻沒能保住玉城,您覺得自己是不是對不住他們?」 我以前就知道雲霜伶牙俐齒,現在潛意識裡想要反駁,卻無從說起,她的話一句句直逼入我的心裡,我想要否認,卻覺得自己沒有底氣。雲霜的話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似乎是扶不上牆的阿斗,只會礙別人的事兒,卻在這兒自己暗自悲傷,像是全世界都欠了我自己似的。 「原來是這樣……」我無力的坐回到椅子上,苦笑道,「原來我是他的包袱,未能阻擋他討伐玉城的大計,反而還在這兒誤了他明君的名聲……真是……罪過……」 「若我是公主,會早就料到了以我之力並不能阻擋玉城被伐的命運,與其這樣與皇上僵持,還不如盡最大能力想想玉城的後路……」雲霜看我似是手足無措的樣子,慧黠的眨眨眼睛,「譬如,玉城雖成為我皇朝領地,但是公主可請恩,讓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善待玉城部族,如若有負隅頑抗者,請旨寬大處理。」 「原來是這樣……」我突然笑了出來,只覺得滿腹心酸,「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如此說來,我這個玉城公主,倒成了為皇朝討伐玉城的說客了……」 「公主何必這樣挖苦自己?」雲霜將唇角淡然的笑意收起,正言道,「奴婢不信公主不瞭解奴婢的意思,只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與其死鑽牛角尖,勞而無功的勸勉不了皇上退兵,倒不如走另一個軟路子……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部族家人。」 第一三五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二) 雲霜的話讓我想了很久,雖說老覺得雲霜口口聲聲是為皇朝開脫尋找理由,但是仔細想來,其中的很多話卻是真理。我雖然現在心裡彆扭,但還是希望能以此作為手段讓景唐帝撤銷那個討伐玉城的可惡想法。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索,我越來越覺得這個想法只是放任自己發洩悲傷途徑,對於景唐帝而言,這邊是我,那邊是他心心念念的社稷江山大業,孰輕孰重,一看便知分曉。 難道我真的要如雲霜所言,與其這樣僵持著與玉城無益,倒不如實際些,尋找玉城的另一個出路來的妥帖…… 霎那間心亂如麻,我疲憊的躺在床上,像是執意把外邊的紛繁雜擾隔絕一般,拼命的將頭埋進被子裡。卻聽見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慵懶的趴在床上不願起身,只聽見雲霜急急的嚷道,「公主,吉貴人不好了!」 「吉瑪?」我猛地坐起身來,心裡的煩亂仿佛突然被澆熄,「她出什麼事情了?」 「聽說吉貴人莫名的摔了一跤……」雲霜著急的看著我,眼眸掠過一絲焦慮,猛地扯了扯我的衣服,「公主快別發呆了,咱們快去看看!」 我幾乎都不知道就在這一日又一日像是煎熬的日子中,吉瑪生產的日子竟然這麼快就要來到,與雲霜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吉瑪的寢殿,到了那兒才發現,後宮的所有妃子幾乎都已到齊。好幾月不見,大家均是奇怪的打量著我,投來的戲謔與打趣的眼光,幾乎是要把我看出個洞來。大概都是想看看這個幾月都未能被皇上寵倖地妃子是什麼模樣。各位妃子雖然是笑臉看著我,但那言不由衷的笑意,卻像是一把刀子。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的淩遲。而和惠也是極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舊意味深邃。淡然的笑意懸於眼角,卻讓我感到絲絲寒冷。 我歎了一口氣,無心研究那些妃子們殺人地目光,仍是打量了一遍殿裡,只見不相干的人擠了滿滿當當。但卻沒有見孩子的父親——景唐帝的影子,伴隨著吉瑪一聲高過一聲的疼痛,作為中宮之主地和惠也著急起來,連連指派人去定乾殿想把他請過來。但是請了兩次,卻還是沒見到他的影子。 終於,吉瑪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長空,我只覺得頭皮發麻,隨即就看見宮裡有經驗的穩婆們都已經開始進入內殿忙了起來,站在外殿其他的妃子們這時終於顧不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扯皮。個個抻直了脖子往內殿看。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啊,人人都是緊著心,自然怕出什麼閃失。我一個箭步沖進作為吉瑪內室的西屋。想沖進去看看,卻被守在門口的宮女阻了回來。只覺得那聲音似是熟悉。抬頭一看,原來是以前在我殿裡服侍地雨佳。「公主,裡面血光斑斑,未生育的女兒家進去,會大不吉。」 我想問是對吉瑪不吉還是對我不吉,對我不吉我還是要進去。吉瑪畢竟是從小和我一塊兒長大的丫頭,雖然後面發生了種種事端,陰謀也罷,策劃也罷,總算是過去地事情,現在的她猶如徘徊在生死邊緣那樣地痛喊,每喊一聲,我地心仿佛都隨之揪緊起來。 「他到底是怎麼了?」我慢慢撫摸自己的胸口,迫使自己緊張地心隨之安定,「到了太醫算的生產的日子了麼?」 「沒有。」雨佳突然上前一步,環顧四周,趁著周圍人都不注意,猛地將我拽到高高的屏風後面,「主子聽外頭人說,皇上吃了您的氣,所以才數月不去瑾榕殿留寢,心裡便著了急,想去勸勸您再勸勸皇上……說也許看在她大肚子的份兒上,皇上也許會與您重歸於好……奴婢怎麼勸也不聽……誰料到在去您殿的路上,因為肚子太重,一個腳沒邁利索,這才磕到了門檻上……」 「什麼?」霎那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急還是怒,「她這不是拿著自己開玩笑麼?」 「奴婢也覺得。」雨佳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可是主子覺得,當下還是玉城事情要緊,如果您再和皇上置氣,以現在的勢頭發展下去,玉城恐怕只會一點兒也沒有轉圜餘地……」 「那我去看她!」我只覺心裡一陣愧疚,眼前仿佛出現了吉瑪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那樣沉甸甸的護主之心,壓得我幾乎想要窒息,原本覺得自己在這宮中孤單的很,卻沒料到已經做了主子的吉瑪,心思依舊單純,而我那妄自踹度的心,顯得那麼肮髒。 「公主,你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吉主子是因為想去你那兒才摔到的麼?」雨佳看我欲往前探視吉瑪,猛地拽住我的身子,微微蹙眉,低聲叱道,「公主,如若吉主子因此而丟了小皇子,這樣的罪名,您是擔不起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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