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皖雅公主 | 上頁 下頁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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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幹什麼?」他的聲音微微揚起,我心裡一驚,難道是氣消了?於是抬起頭來悄悄的看著他,卻沒想到他突然又將聲音重重壓下一個語調,重重的說道,「別給朕說出宮看親戚!」 我再一次沒有氣節的埋下頭,諾諾的答道,「不是。」 「告訴朕去哪兒了!」這仿佛是個問句,可到了景唐帝嘴裡卻成了逼供似的訓斥,我自知理虧,滿腦子都想著怎麼搪塞過去,「去哪兒了?說!」 「和誰一塊兒去的?」看我不支聲,他冷笑一聲,「朕不相信你有這麼大的膽子,是誰帶你出宮的?」 「成親王。」到底不如眼前這個帝王有心機,在我還沉浸在如何將他第一個「去哪兒」的問題蒙混過關的時候,卻該死的脫口而出回答出了第二個問題,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想甩自己耳光。 「朕就知道是和他!」他呼的從那椅子上站起,不容忽視的暴怒席捲了整個大殿,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愣愣的看著那道黃色的光芒來到我的身邊,似是在咬牙切齒般的憤恨,「卓依皖雅,你竟敢再次無視朕的旨意!」 他這麼一咬牙,徹底把我原有的驚悸恐懼轉化為了反抗,原本沉浸在驚慌中的我,不經意的抬起頭,只是那一瞬間,便看到了他脖頸處那淡淡的粉色印記!當然,若不仔細觀察,怕是看不出來的。他似乎也是有意遮擋住那份愛意,只是以我現在瞧他的角度,卻湊巧的發現了而已。 這是他和那洛妃歡好的證明吧?恍然間,我清楚的回憶起了今早上令我眩暈的一幕,突然覺得噁心起來。眼前這個暴怒的男人,有什麼資格來指正我? 故意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我淡淡的回道,「心裡不高興,想出去走走。成親王看我可憐,便耐不住我的哀求,帶我出去。」 「想要出宮怎麼不告訴朕?」 「看您早上似乎忙的很,」我慢慢呼出一口氣,突然感到有氣無力,「我只是個宮女,出宮不算罪大惡極的事情吧?」 我忽然無所謂的態度讓他明顯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宮女在前,公主于後。」我淡然說道,「這就是你對我身份的定位不是麼?若是因為我是公主,那麼玉城八公主卓依皖雅今日私自出宮,任由您的懲罰就是了。是殺是剮,您隨便做。」 「你這是料定朕不會對你動手了?」景唐帝氣急的捏緊我的胳膊,我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眼睛,霎那間,電光石火般的撞擊,他眼睛裡仿佛流瀉著的是氣惱與落寞。我苦笑一聲,最終歪過頭,故意無視他即將噴發的情緒。 他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由於距離很近,我甚至能看到他胸膛急促的起伏,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意識到這樣的距離很危險,便不由自主的想撥開他的身子,往後退一步。 「太后娘娘到!成親王到!」正與景唐帝僵持期間,外面太監尖利的聲音劃破了此時壓抑的靜謐,景唐帝的手在我胳膊上滑了下來,臉上抹過一絲不可思議的驚詫,而我也是迷惑的很,太后娘娘怎麼會突然來到我這裡? 不等我們出去迎接,槿榕殿大門轟然打開,成親王攙著太后的胳膊走了進來,我腦子依然沉浸在剛才的緊張氣氛中無法自拔,聽到景唐帝「母后千歲」的聲音,這才如夢初醒的緩過神來,也趕緊迎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半蹲下身子,「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皖丫頭不必多禮。」太后娘娘一把扶住我繼續下蹲的身子,雖然是免禮,但臉上卻依然是面無表情。 「是,」我揚起頭,低低的應道。心裡不停的琢磨,太后怎麼會突然來到我這兒?難道早就知道景唐帝碰到了我溜出宮的事情,怕我再被責罰?眼風一瞟,恰好迎上了成親王略帶擔憂的眼睛,我忽然明白過來,這太后娘娘,應該是成親王為我求來的救兵吧。 「皇兒皖丫頭,你們倆在做什麼?」太后坐下之後,便微怒道,「整個槿榕殿的丫頭下人全都在外頭候著,就你倆關在槿榕殿,這要讓多舌的人看了去,該做何解釋?」 看著太后娘娘嚴肅的臉,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由的將目光投向景唐帝,沒想到他也正把目光轉向我這裡,我便迅速的埋下頭,心想這樣出風頭的事兒還是由他來做好了,反正太后是他的母親,作為兒子,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取悅母親,萬一我一個說不好,還不知道會闖出什麼大禍來,我還是盡職的做我的縮頭烏龜好了。 母子間的微妙 景唐帝大概沒料到我會一言不發,竟然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母后,兒子是在教訓容安公主,原本兒子看到公主勞累,又沒見過咱們宿源美景,便一時心血來潮,放了公主兩個時辰的假,讓她出去逛逛去,可沒想到容安公主竟然玩興大起,一直到剛才才歸。兒子便動了惱,覺得公主目無法紀,實在是亂來的很。」哦,是這樣?」太后娘娘慢慢搓著手裡的佛珠,仿佛是不經意的抬起眼眸,「皖雅?」 「啊……嗯……就是這樣。」我突然不爭氣的結巴起來,實在沒料到景唐帝竟會幫我一把,攬去了我一半的罪責,明明知道我是私自出宮,卻說給了我旨意,只是沒按時回來,這樣的罪名,當然輕多了。 「靜澈?」太后突然把眼風轉向站在一旁的成親王,語氣輕揚,似乎也是在徵詢他的答案。 「是。」不想我那麼慌亂,成親王先是看我一眼,然後便低下頭去,沉沉穩穩的應道,「兒臣原本要回府,恰巧碰到了出宮的容安公主,想公主隻身來到皇朝,想必對宿源極不熟悉,便與她一塊兒逛至現在,容安公主未能按時回宮,也與兒臣未能及時規勸有關,還請母后及皇兄恕罪。」 「皖丫頭悶的慌,皇兒便准了假讓她出宮玩耍,而靜澈你則是在外面巧遇皖丫頭的,是不是?」太后慢悠悠的抬起頭來,目光有意無意的橫掃我們三個人,那目光看似柔和,但那微揚的唇角。卻極矛盾的襯托起一陣涼意。 「是。」我們三人低聲回答,也許是因為心虛,明顯地底氣不足。 「是啊……」。太后微勾的唇角慢慢劃開,眉頭卻一皺。微褐的眼睛像是要洞察別人地心事,稍稍的眯起,原本轉著佛珠地手放到了左手的案幾上,那套在指甲上鮮豔的護甲,在燭光的映射下。卻有一種讓人心驚的地慘白。 「難道是哀家搞錯了?」太后將視線駐足在我的身上,淩厲的目光讓我不由的一顫,卻停她繼續不急不慢的說道,「哀家聽守門侍衛說靜澈帶了一輛馬車出宮,還以百般理由不讓侍衛檢查,關於這件事情,你們誰能給哀家解釋?」 太后的話音剛落,皇上,我。成親王三個人的臉色便立刻難看起來,景唐帝立即看向我,而我則是無助的盯向成親王。看來太后是早就知道我出宮的事情了。剛才那麼一出只是讓我們自己承認錯誤,然而我們還自作聰明。三個人齊心協力地演了一齣戲。這戲演的好也罷了,偏偏還讓太后戳穿了戲碼。 看到太后那愈發陰沉的表情。我知道事情已然不妙,便連忙跪下身去,「太后娘娘恕罪,皖雅私自出宮,還望太后責罰!」 「嘩啦!」只聽呼呼啦啦幾聲亂響,我驚恐地抬起頭,案幾上原有的茶具都已經被盛怒地太后推下桌子,霎那間成為地上零散地碎片。我從來沒見到太后這樣生氣過,不由的慌了手腳,呆呆地跪在原地,任由那鋒利的瓷片濺到我衣服上。 「母后!」成親王先是疼惜的看了狼狽不堪的我一眼,大喊一聲也跪下身來,「此事原是兒臣興起的主意,與容安公主無關「好啊!」太后顫抖著指向我們三人,「容安公主入宮時間短,胡鬧也就罷了,你這個堂堂的王爺也跟著摻和,編出瞎話來騙我老太婆!還有你!」太后喘著粗氣看向景唐帝,「貴為一國之君,竟然也隨著他們來糊弄哀家!什麼公主憋悶放假出宮,倒是皖雅沒有規矩肆意而為,你們隨著加油添火罷了!」 「哀家不是不講道理,自然也知道皖丫頭是個孩子,還應有著玩鬧之心,可是如果皇兒真的下了旨意,皖丫頭就算出去玩上一整日哀家也不說二話,可是今兒個,你們瞧瞧自個兒都做了什麼事情?簡直是胡鬧,哪兒有我們皇家體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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