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晚香玉 | 上頁 下頁 |
一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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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嫵音,你信任我就好。」 「當然。」她一直都很信任他,他是她心中最偉大的天神,是她的天。 她怕了,幸福得太幸福,她怕再有風霜,她一定承受不起的。 寧願做一個依賴的人,讓他永遠都丟不下她,無論是哪裡,都會帶著她去。 而他,卻想讓她獨立,讓她展示她的才華,不做一個平庸的女子。 簡單的行囊,就是他們所有的東西,一路上,慢慢的走,偶爾到了一個地方,只要她喜歡,他就會停下來住幾天,讓她盡情地看著。 第一百二十章 嫩玉出嫁 坐在馬車上,她暈暈欲睡。 乘著天濛濛亮的天色,坐上準備好的馬車出了皇宮,再出京城。 身極其疲憊,馬車不是很安穩,她坐著也不舒服。才眯一會眼,那個小公公就說:「郡主,出城了。」 出城了,想年少的時候,這京城,有多少他們喜歡的事兒發生啊。 京城,是她的夢,這裡有她最喜歡最愛的人,這是夢起的地方,也是夢敗的地方。 她掀開簾子,回過頭看那京城。 大大地二個字,她歎著氣。 微涼的天氣,蒙白的天色,她不喜歡早上,真的不喜歡,她喜歡晚上,晚上能和玉華哥哥親親密密的,在五王府裡也是,白天的他,總是要強裝著高興,高清。 晚上的他,才是真實的他,他會讓她陪著,然後,他會朝她笑。 這些日子不會再回頭,不會再回頭了,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再也不需要她,他的力量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人會再壓迫他。 他也無須再忍耐著什麼,只需要,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愛自己欣賞的人。 她不再是他所喜歡的,她是殘花敗柳,她配不上他嗎?不會的。 只是,他的心裡,只有想得到的,當他得到,他又能不想要,他總是在追求,能配得上自己腳步的,當再也趕不上他的時候,他就會開始變得冷淡。 自古以來,帝王都是薄情的啊,她就是笨,就是看不清,非要傷得一次比一次深才會知道,他心裡只有嫵音是不是,好,她圓了他的願,當他得到她的時候,他還會再愛她嗎? 還有那裴奉飛,他雖然不是什麼帝王將相,可是,天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和嫵音的愛,更是讓她清楚,深入皇宮,將嫵音救走,然後,雙雙去潼州。 她最見不得讓人這樣了,她也曾經幸福,在那最難的時候,很幸福。 最不喜歡看到別人的深情相若,那會讓她覺得自己的很可憐,花開豔,她喜歡毀掉,花開本來就是讓人看的,不折,也會老,會殘,會敗。 她的愛情,不堪一擊,她倒是想知道,別人的愛情,是不是不堪一擊。 皇甫不華是一個野獸,他侵犯過她,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嗎?她不要。 要她是嗎?好,她殺了他怎麼樣?讓他永遠的作惡不得。 退一步來說,殺不了他,她也不會陷在他手裡。 她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會有人來找她的,把她拉來那火炕就是了。 她喜歡上了毀滅,是一種興奮,讓她自控不得。 灰濛濛的霧縈繞著京城,好清新的空氣,可是,她不喜歡。 如此出京城,要不要這般的「護送」,讓一個將軍來送她,她一個年少情深的戀人啊。 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有什麼好盼的呢?還不醒嗎?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醒。 小產掉孩子,她一點也沒有後悔,但是,她後悔,為什麼一開始要答應他,去陪皇甫少華,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他的心目中,那般的掙扎。 女人,總是給犧牲,她受夠了,她不要再這樣了,她要讓皇甫少華付出代價。 就算是,回報皇甫玉華那麼多年以來,一直地養大她。 自從父母雙亡之後,明明是郡主之身,卻是可憐得連下人也管不住,怕怕如驚弓之鳥。 他帶走她,一直就讓她住在他的王府裡,從來不會委屈她,她喜歡什麼?便讓人尋來讓她高興,她最喜歡的,就是那一段日子了。 她總會為他做點事的,不殺了皇甫玉華,就殺了他的心頭大患。 為他,她是連死也不怕,他愛不愛她,是他自己的話,但是,自己愛不愛他,卻是自己的事。 如毒藥一般,戒不掉,難過,還是會再碰觸。 馬車一搖一搖地走著,前面是將軍帶人護衛,後面是軍隊跟著,是押送,或者是更好聽,或者是怕她中途會走了,其實,她答應過他的事,哪一件,沒有做到呢? 她就是走,也會走到玉羅山的。 走得很慢,她不急,慢慢地走著,她抬頭看著天空,雲彩飄著,輕輕地舒展著它們的美麗身子,似飄似散,似動非動。 人在世上漂,她已沒有心,到了哪裡,就是哪裡。 頭上飛過的鳥,一聲叫得比一聲淒迷,越來是越偏的中,既然它們想來,為什麼還要往這裡飛呢?不喜歡不要來啊,叫什麼叫,是不是要掃她的興呢! 她氣恨地叫:「把這些討厭的鳥都射下來。」 那將軍聽命,讓人拉起了弓箭,對準飛行的鳥,放開弓,箭如矢。 嫩玉下了馬車,在二個小公公的攙扶下,走近那放在一邊的鳥。 「郡主?」有人輕叫,「是否放了它們。」他們是送她的,要這些也無有。 嫩玉看了一眼,有些冷笑。 垂死還掙扎,為什麼不直接死了算了。 「來了,拿把劍給我。」她冷然地叫著。 那將軍不解:「郡主,這,郡主要劍有何用呢?」他很恭敬地問,不能傷了一點點郡主,不然的話,他就可以提頭去見皇上了。 嫩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多管閒事,我叫你拿,你就拿來。」 他揮揮手,一個下屬送來一把劍,雙手奉給她。 嫩玉看著明晃晃的劍,流泄出一種邪色的光芒,她笑了笑,在眾人的觀看之下揮舞了幾下,然後,冷瞥一眼地上那哀叫的鳥,胡亂地刺了下去。 冷入人心的哀叫聲,劍起,血濺,她狠狠地刺著,「我看你們還敢不敢叫,我讓你們叫,叫啊。」她很用力,連一張美麗的臉都有些扭曲了,如此的她,那般的發狠,讓那些人看呆了,有些害怕,輕輕地吞著口水,那血肉上模糊的鳥,混著黑白的毛,血紅一片,直到,沒有一隻鳥再叫出聲。 她才解恨一樣地丟下劍:「上車。」 公公們遞上濕毛巾拭著她的手,她心裡有著一種快感,對,就是這樣,毀滅來的快感連心情也覺得好了不少,沉悶一掃而光。 她笑著,臉上那種笑讓人不敢直視,那是一種,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在乎的笑,冷得讓人骨子裡打著抖,她那殘忍的樣子,連男子,都做不到。 四月,是多雨的季節,她罵天,她罵地,有一點不如意的,她就罵,她就殺,不能殺的,她就暴打一頓,她覺得自己像是女王一樣,她一直都讓男人欺負著,如今,讓她欺負男人,是何等的痛快,何等的如意,只是,到了夜深,卻是那般的寂寞,有時,她會靜靜地哭,有時,她會哀叫連天,讓全部人都不得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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