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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皇上,幽王一生為天朝打拼,還請皇上看在幽王的份上,能放了幽朵兒。」裴奉飛苦口婆心,知道是枉然也要說,皇上的心思,並不在幽朵兒身上打轉。

  「這等女人,該是一斬了之。」他輕淡地說著,滿意地看到他們二人一臉的蒼白。「裴奉飛,朕沒判你欺君之罪,竟然還敢見朕,朕不是不判你,而是,朕在想滿意的答覆。」

  滿意的答覆?冷冷的話語讓裴奉飛的臉色變得極難看。

  無論為什麼?他都不會把嫵音讓出去的。

  「朕身邊,得要個宮女侍候著。」他輕描淡寫。

  這就是他的條件,能放過幽朵兒的條件,不,哪是侍候那般的簡單,嫵音久居過深宮,豈不知什麼叫做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皇上,百姓記住了幽王,幽王為潼州為天朝,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幽朵兒的事,不管是契丹,還是天朝的百姓,終究大家會慢慢明白的,還請皇上三思啊。」他一字一句地說著,壓下心裡的憤怒與驚恐。

  「你不是幽王的愛將嗎?難道就不怕朕殺了幽朵兒?」皇甫玉華眯起眼,他是不答應了,這樣,算是一種拒絕?

  裴奉飛看了一眼嫵音:「皇上是明君,知道什麼該殺,什麼不該殺。」如果在嫵音和幽朵兒之間讓他選擇,他會選擇嫵音,幽朵兒也會高興的。

  皇甫玉華心裡氣得咬牙,卻無可奈何,他說得對,無論是于化於私,公,自是他所說的,私,那就是他不會放棄嫵音來保全幽朵兒。

  「那若是朕命你為先鋒,讓你攻打契丹呢?裴奉飛,你和契丹的關係,你打,或是不打呢?」

  皇上,也該是知道為什麼他和嫵音會在這裡而沒有逃走吧。

  為的是一種諾言,一種可以阻止皇上攻打契丹的諾言。

  嫵音抬起頭來看著裴奉飛,皇上是堅決要打了,還要他做先鋒,他會如何回答呢?

  「回稟皇上,草民在燒糧草中,身中數箭,舊傷未曾好,草民十天之後,舊傷全好,必會為皇上效命。」他落地有聲,中氣十足,沒有半絲的猶豫。

  皇甫玉華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看了良久,冷然地說:「退下。」

  「謝皇上恩准。」他拉著她叩首。

  他真的要攻打契丹嗎?那她答應過完顏風的,要失約嗎?

  第九十五章 入山砍木

  皇甫玉華看著她和裴奉飛一起出去的影,恨得抓緊了拳頭。

  「皇上,那幽朵兒?」杜公公小聲地問。

  剛才在城牆邊的一番話,已不少人傳了,傳了出去,這樣,會對皇上的聲譽很不好。

  再說了,那幽王大大小小的汗馬功勞,那可是不可抹沒的,天朝的人,如何不得知,前朝之傳,有幽王,契丹懼,有裴奉飛,不教契丹鐵騎踏一步。

  他沒說話,站了起來往寢室而去。

  這如何做,還要請教他嗎?養這些無能之人,有何用?

  杜公公大氣不敢出,好一會,皇上走後才說:「將幽朵兒囚禁起來,不必再讓人看到。」

  他牽扯著她一步步下城牆,她沒有問,他也沒有說話。

  到了下面,他回頭看她:「別多想,跟著我,什麼也不要去想,我必是不會讓你為難的。」

  嫵音抬起臉,糾結的眉宇,黯然的眸子,她擔憂啊,如此一來,豈不是出爾反爾。

  風呼呼地吹著,腳還微有些顫抖,跪得太久,血氣不通。

  他一手抱著她的腰,讓她靠著,指著城牆那邊的幽朵兒:「看,不用擔心了。」皇上奈何不得他們了:「我之所以說,十天之後,不是沒有理由的,嫵音。」他歎氣,摸著她的發:「你還沒有想到嗎?」

  她搖頭:「我想不到。」

  他笑著,拖著她走,遠遠地離開這裡,也能更安心些:「嫵音,這畢竟是軍國大事,你必是不知道的,你想,十天之後,契丹得到消息,或是已有準備,到時打與不打,都難,再說,這未必能打得起來,何妨一口答應下來,也能讓幽朵兒少受些罪。」

  她終於松了一口氣:「我真想不透,你腦子裡,就想了那麼多,我沒有太操心的,我知道,反正你會處理好,你言出必行。」

  他燦爛地笑:「你可別說過頭了,話不能言出必行,事不能必成,不要太篤定。」

  他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何況,盧先收到的最新消息,皇甫少華蠢蠢欲動,皇上不會在潼州太久,內不平,如何抗外。」

  這些大事,往往一個念頭,就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她深知道。她以為,自己考慮的還算是全面,他的網更大,看得更遠,難怪,了一口就答應下來。

  她舒服地笑:「你也這般的鬼。」

  「你以為,皇上會放著這根刺不管嗎?他是極其敏感之人。」猜測聖意,那就要連他的性格,連他的行事作風,一併兒都算進去。

  他是山,她只要停留就好,什麼也不用多想,無論捅了什麼婁子,他也會包容,會修補。

  「肚子餓了吧,去後廚叫些東西。」

  「你的傷,真的沒事嗎?」她還為他所說的有些擔心,一直就沒有好好地修養過。

  「我不是說過,我說的話,未必全是真的,你也相信呢。倒是對你,我不曾說過假慶。」他捉狹的一笑:「有傷不上報,母夜叉會揍人的。」

  她一叉腰:「我像母夜叉嗎?」

  「像,像極了,這鏟雪的,給你支著,什麼都齊全了。」他大笑著倒著跑,驅趕冷冬的寒意。

  嫵音不依地追著,笑著。

  小聲地笑,小聲地叫,怕讓這幸福泄出去。淪中奴婢,守在一起,也是開心,也是幸福。

  他粗中有細,他勇中有謀,他喜歡讓她高興,他說,高興的女人不會老,不要她變得很老。他說,他喜歡看她笑,一個男人,要讓自己的娘子常帶笑,那才是幸福的。

  幸福的定義,不必去怎麼追求,不必要什麼,一個笑容,就可以代表很多。

  回到後廚,偌大的地方,早就只有一些人在洗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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