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一一六


  我急忙應道:「笙兒,我怎麼會容不得你?!你做的已經夠多,這麼多年來,我欠你良多,便是要我一條命,也是應該。可是我不能……」

  笙兒冷笑一聲,昂頭道:「我不要陛下的命,我只要侍奉陛下左右。笙兒從不奢望入宮為後,只要能陪伴陛下,笙兒甘願做侍君!」

  「笙兒,這不是為後不為後的事,我心裡已經有了人,此生只娶他一人,不願再有旁人。我若迎你進宮,只會害你獨守空房,蹉跎歲月,你已經付出太多,我不想再傷你!」

  「我不怕。」笙兒傲然與我對視,「笙兒不苛求太多,只要能瞧見陛下已經心滿意足,笙兒自認比不上青月國的九殿下,也不會爭寵,只求在陛下身邊有一席之地。難道這諾大的後宮,都容不得一個笙兒麼?」

  「不是。」我搖頭,也跳下馬車,認真對笙兒道:「笙兒,這是我欠你的。別人的後宮如何我不管,也與我無干,我的後宮裡只會有一個,我不會再娶旁人。以後,我會把你當親皇兄來看待,給你挑個如意的女子做妻主,凡是我做為皇妹能給你的,都答應你。」

  笙兒一怔,後退一步,怔怔看我半響,幽怨地道:「陛下是鐵了心嗎?那陛下可曾想過,如此老丞相答應嗎?跟你出生入死打江山的滿朝文武大臣會同意麼?你又對得起先帝和太后麼?」

  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苦笑:「笙兒,這江山還是江山,只要能讓東聖繁榮昌盛,萬民樂業,我並未失德,群臣有何不滿?!再者,若百官不能容忍我後宮只一人,我只能再從左丘皇室中選出一賢者為儲君,東聖依舊國泰民安,誰做皇帝有什麼不同麼?如今我已經複國,結束了東聖十幾年的動亂,只要能讓天下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已經對得起先帝和太后。」

  離我最近的宋懷玉聽見了這番話,身形一僵,微微抬眼好奇地看看馬車。

  笙兒半響不語,忽然冷笑一聲,低頭:「原來陛下意已決。若後世人說陛下為了美人,寧可拋下大好江山!陛下不怕為人恥笑麼?!」

  我厚臉皮地嘖嘖嘴,想笑儘管笑,旁人笑是旁人的事,快樂不快樂是我自己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只要我沒誤國害民,德行有損,如果只因為我這一點家務事而為人恥笑,那不妨留名青史樂一樂。

  那誰不是說過嗎,旁人笑我太瘋癲,我卻要笑他人看不穿。

  歷史的緯度是百年、千年、萬年,評價一個帝王看的是她的歷史功過,德行厚薄,而不是糾纏於她到底有幾個後宮夫郎。如果東聖歷史上我是唯一的一個一夫一妻帝王,那我願意空前絕後,做千秋萬代青史中第一人。

  笑也罷,罵也罷,是是非非留給後人評說去,我,於心無愧!

  笙兒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臉上表情既然陰轉晴好,他挑著眉毛洋洋自得翻身上馬,回頭慵懶地對著我道:「笙兒今日一見陛下大為開懷,竟然忘了告訴陛下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從陛下離京後,宋丞相頒佈了陛下的詔恩令,讓家中凡有昔日在宮亂中為國捐軀者,皆可到事務司登記,申領朝廷救濟。有不少以前的朝中舊臣來登記,尋找宮亂中失蹤的親人。於是我娘趁機讓我去認親。」

  他的唇角勾起來,我疑惑地問道:「可是尋到了。」

  他挑眉瞥我,嘴角的弧度彎得更很,眉眼俱是笑,點頭:「嗯,結果還真找到了。我誰家的公子都不是。我是你的二皇兄。」

  啥?

  我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雷轟得暈頭轉向。

  他望天翻個白眼,一臉可惜地歎息:「那幫老臣們認來認去,都說不是她家公子,卻有一個老宮人來尋當年宮亂中失蹤的弟弟,那老宮人是鳳後宮中的,說宮亂時,鳳後親自為陛下挑選侍君,而當時的藍侍人和李侍人也抱著兩位皇子在鳳後宮中拜謁,因為藍將軍剛剛在外頭打了勝仗,鳳後很高興,賞了金鳳釵給二皇子,晚上左丘薇忽然殺入後宮,大亂中宮人們四處逃散,他的弟弟抱著二皇子不知所蹤。所以,我是你的二哥,我爹爹是藍侍人。」

  當時宮亂中後宮遍地屍首,連抱進宮的嬰兒都無一倖免,大臣們都以為兩個皇子都已經罹難,沒有人想到那包裹裡有金鳳釵的人竟是二皇子。

  沒想到戰亂之後,我和自己的兄長相逢相識而不自知,造化弄人,何其有幸,又何其辛酸。

  笙兒大笑,拍馬掉頭道:「好了,沒想到我的皇帝妹妹卻是個有情種,兄長自然一力贊同你,可是你想後宮只一人,怕沒那麼容易,朝中一班老臣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妹妹自己想主意罷。」

  我臉皮一紅,笙兒一手挑起車簾,調皮地看著秦江月笑道:「當日初見公子,已經是驚為天人,公子絕代風華,傾國絕豔,如今山水相逢,皇妹能得公子為夫,笙兒甚是歡喜,方才是我與皇妹玩笑,望鳳後千萬莫惱。」

  秦江月了然朝他一笑,笙兒朝禮官擺手,禮官開始奏樂,我的丞相高聲道:「恭迎陛下與鳳後回宮——」百官跟著齊呼萬歲。

  花鋤扶著秦江月出了馬車,我挽住他朝百官笑:「平身。」

  百官抬頭,目光齊刷刷去瞧我身旁的鳳後。

  琉璃玉冠,深紫大袖禮服,腰間金鳳綬帶,氣宇高華,眸若辰星,淡然掃過群臣,風華冠世。

  百官驚歎地收回目光,表情各異。

  朝堂之上,我問群臣:"創業與守成孰難 "

  群臣詫異,有說創業難,有說守成難,議論紛紛。待群臣爭論完畢,我方出聲:「自古帝王,莫不得之於艱難,失之于安逸,守成難矣!眾卿家與吾共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故知創業之難;如今,眾卿家要與吾共安天下,常恐驕奢生於富貴,禍亂生於所忽,應知守成之難。且創業之難既已往矣,守成之難方當與諸公慎之!」

  群臣聞之,齊齊應聲。我又問:「眾卿家可知,青月因何而亂?因何而禍?」

  這個是明擺的問題,水相國外戚專權,把持朝政,為禍天下。群臣並不顧忌我和水家的關係,說得唾沫橫飛、慷慨激昂。尤其是我朝中的史官,慷慨陳詞,歷數水家之罪行。我就愛古人這一點,性直而耿,不畏權貴,只畏德與理二字。

  末了,我來一句:「而今,吾恐日後東聖重蹈覆轍。」

  大殿之上忽然安靜。

  是的,我今日要說的沒有別的,就此一句:吾恐東聖重蹈覆轍。

  從此,再沒有人在朝堂上管我後宮的閒事。

  當然了,我的鳳後也不是吃乾飯的,堂堂一國的皇子,手段也不是一般兩般地。自從我的第一個女兒出世後,我的文武百官們齊齊擦把汗,想著後繼有人了,更沒人想起我的後宮了,忙著唾沫橫飛地爭吵新政的利弊問題。

  經歷了十幾年戰亂的東聖土地荒蕪,人丁稀少,我宣佈免稅賦三年,學歷史上的「文景之治」,發動百官開墾土地辛勤耕作,即便如此,文武百官和我都很窮。

  秋後我教農官推行溫室種植法,大臣們激動地率先在自己院裡試種,我在全國內推行「任人唯賢」,凡有失德,無論有才否,一律按律處置,將東聖崇尚道德的古樸民風重新帶回,其中舉賢德的事務司立了很大功勞,全國上下以賢德為傲,出了不少人才為國家出謀劃策。

  我記得當年看電視時商鞅老兄講過治吏不治民,當年他老兄在秦國制訂的法律成為現代法律的鼻祖。我叫吏部制定了一整套刑法對付貪官污吏,其中一條,貪污銀兩無論多少,一律淩遲。這一條是效法當年朱元璋的做法,記得歷史記載因為明朝對官吏的酷律,使得明朝初年幾十年間社會清明到遠邁漢唐。

  頒佈的時候,群臣反對,說太嚴酷,我陰險地笑:「莫非各位卿家與此有相干,怕不得脫身?」

  群臣愕然,尷尬相顧,再無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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