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一一一


  他怔住,低了眉眼圈住我的脖頸,我湊著在他唇邊一吻,明亮的陽光裡,秦江月偏頭瞧我,他的唇微微勾了起來。玉冠下青絲如墨,一綹滑下肩頭,眉眼妖嬈,風流俊俏,一如當日在山下初見那般,晃花了我的眼,

  封少鴻立在書房門前,在陽光底下的臉有些透明,她安靜地看著我們。我沒有告訴江月,封少鴻只怕活不過三個月了。

  封少鴻說,她總不能讓弟弟不明不白地就跟了我,一定要在她眼皮底下拜了堂才是。找人掐日子,說後天就是吉日。於是張忙了一日,終於佈置出了婚堂,整個院子都掛起紅燈籠,扯上紅喜綢,弄得喜氣洋洋。

  我迷幻般跟著宮人一步一步走在花徑上,薔薇的影子在太陽下班駁絢爛,花鋤推開門,江月穿著暗紅的華貴禮服,頭上戴著瑪瑙玉寶葫蘆冠,立在房內等我,仿佛九天之上的霧月,風華如玉,傾國絕色。

  他抿著唇帶了些羞赧看我,我歡喜地咽口唾沫,緊張地在衣服上擦擦手心的汗,握住宮人遞來一頭紅喜綢,秦江月瞥我一眼,喜悅地握住另一頭。

  身後跟著二十四個采女與金童,邊歌邊舞,唱腔優雅婉轉,大意是良辰美景無雙好姻緣,夫妻恩愛白頭,兒女滿堂之意。

  我回頭看身旁的人,在這個時空,在這個世界,我終於和我愛的人牽住了同一條紅綢。老媽若知道我拐了這麼好看的帥哥結婚,一定會做夢都笑醒。在這裡呆得太久,久到我幾乎忘記了我曾經在那個二十一世紀生活了二十二年。

  不管如何,我不後悔我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因為有秦江月在。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站在院子外頭都能聽見院裡頭熱鬧的絲竹管弦,悠揚悅耳。門口的媒公報了一聲,門豁達大開,院子裡靜下來。青月國跟隨三皇女的一些文臣武將站了一堂,都朝我們望過來。

  我心裡好似揣了一隻興奮到極點的兔子,滿心的喜悅漲滿了要溢出來,不時地摸摸自己身上的新婚喜服,走幾步都要偷偷瞄瞄秦江月,確定自己的確是在準備和秦江月成親。

  很多時候經常與秦江月的視線對上,他橫我一眼,扁扁嘴,和我一同跨進院子。封少鴻一臉凝重,略帶著欣慰,注目著我和江月一步一步走上喜堂。

  納吉,拜堂,分食,結髮,一杯酒下肚,我的血液沸騰了全身,從今以後,秦江月就是我的夫了。

  我喂他吃糕點時朝他鄭重地說:「江月,你早八百年就是我的人,如今已經正式做了我的夫,跑也跑不掉了,以後,我養你。」

  滿堂的人笑起來,秦江月咬住我筷子上夾的糕點,狹長的眸子彎了起來,瞥我一眼,認真點頭,紅了臉。

  我圓滿了,心漲得滿滿的,握住秦江月的手,我與他,今生終於成就了夫妻。

  晚上進了洞房,我強迫秦江月喊我妻主,秦江月懶洋洋抬眼,漂亮的眸子瞥瞥我,不理睬,只是拉扯著我的頭髮,有一聲沒一聲,歡喜地念:「蕭蕭。」我恨得牙癢,直到燕好正濃時,他在我耳旁輕輕叫了聲:「妻主。」跟著在我肩上狠咬一口,痛得我七葷八素。

  嘶——算了,他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還是我的老命比較重要。那啥, 我還等著做孩子她娘呢!

  婚禮舉行後的第二日,封少鴻就送我們出城離開青月國。

  走之前她把秦江月一手培植起來的消息暗探以及暗衛,甚至在各國秘密培植安插的勢力也都重新交付回秦江月手上。

  秦江月起先不肯接手,很是疑慮,封少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堆陰險的話:「你知道我身子不太好,現在又正打仗,哪裡顧得上分神料理這些。你且再為姐姐分些憂,再一個,去了東聖,那一班老臣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燈,要你操心之處甚多,這些你總用得著。以前你受了那麼多苦,姐姐沒好好照顧你,以後跟著那姓喬的,莫要受委屈。你身邊這個女人現在對你甜言蜜語,萬一她要是敢背著你沾花惹草,你收拾她也好有個稱手的刀不是。」

  我的脊背一寒,指著封少鴻的鼻子破口大駡:「封老三,你敢挑撥我和江月的感情?!你就是看我們太好了想攪和!以後我若被江月趕出家門,不到你家蹭飯才怪!封老三,以後你就管我養老吧!」

  封少鴻的臉皮一抖,磨牙,白我一眼,蹙眉哼:「東聖國那班老笨蛋真是老眼昏花,竟然選了這麼個小無賴做皇帝?!」

  我一口氣嗆進喉嚨,臉紅脖子粗地嚷嚷:「你說誰是無賴?!姑奶奶可是正宗的皇帝,如家包換的東聖國寶!」

  忙著套馬駕車的程二娘「噗嗤」一聲笑噴了,封少鴻臉皮更抖,不再理我。

  封少鴻一直送我們到城外,對著江月千叮嚀萬囑咐。夙贏和羅雅坐在另一輛馬車上,他被灌了蒙汗藥,睡得很沉,他一直不知道我回來了。

  梁祝的十八裡相送都送到了城外三十裡地,秦江月還是依依不捨,封少鴻到底心狠,指著我的鼻子突然吐出一句髒話:「左丘瞳明你給我記著,我把江月託付給你,你她娘的是個娘們就莫讓他受半點委屈!走!」

  秦江月紅著眼睛叫她,她照拉車的馬屁股上狠狠一甩鞭子:「走吧,以後想姐姐了再回來探親就是!」

  馬吃痛四蹄騰空,疾奔起來,一直到拐彎再望不見人了,秦江月才放下馬車的簾子,一臉悵然。我心裡歎息一聲,封少鴻的病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可能要她的命,她是不想江月看著她死,所以才急著趕我們走。

  秦江月神色很是淒然,我圈住他的腰,攬我的新婚小夫郎過來親一口,話說我的夫郎最近越發地好看了。

  秦江月瞧我一眼,原本蹙著的眉頭終是展開,唇角一彎,扁扁嘴打個哈欠鑽進我懷裡去補眠,恩,似乎,他的身子肥了些,果然,有成效了。

  第五天,路上突然看到大批歡呼的人群,興高采烈地奔走相告到處湧動,我叫素問去打聽出了什麼事。

  素問回來,不安地把消息告訴我。原來,京城裡水家掌控的禁衛軍集體叛變,殺了效忠水家的將領,囚禁了水相國、鳳後以及十二皇女。同時憤怒的士兵將水清華和水風真的兒女及親眷也一併殺死。

  此消息一傳開,原本在各地歸水家調派的兵馬一夜間紛紛倒戈,或投靠三皇女、八皇女,或擁兵觀望,總之,水家的勢力忽然間土崩瓦解,結束的比預料的還要快。而在外帶兵正與三皇女交戰的水豐真則被吊死在城牆上,她的兵馬已經開城歸順封少鴻。

  聽說,倒戈的是個副官,姓馬,在軍中本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個,如今已經封鎖了城門,她已經派人去分別聯絡三皇女和八皇女,以處置水相國和水鳳後。

  雖然三皇女有先帝的遺命,可是畢竟已經天下大亂,八皇女也有了競爭的資本。現下的局勢,忽然就像當日劉邦和項羽推翻秦朝,哪一個先進京把水相國這個罪魁禍首握在手中問罪,她就立刻贏得天下民心,可以名正言順登基稱帝。

  只是,天下人都不知道的是,封少鴻已經命不長久,又無子嗣繼承家業,她做不了皇帝。

  而八皇女,恨不得拆了我的骨頭。

  這些,都不重要,青月國怎麼鬧騰,這江山終歸是她們封家的。可是,不管誠兒是不是水蘿衍的女兒,我都不能袖手旁觀,眼看水明君和誠兒走上絕路。我答應過要帶他們離開那個黑暗糜爛的皇宮,不管如何,水明君都是無辜的,水家的罪過,不應該由他來承擔,我要讓他能夠離開那種地方,自由自在地生活。

  還有一件事,我不能說,那就是,我想把水無忌救出來,縱然她是罪惡滔天,水家已經滿門俱滅,她水無忌已經斷子絕孫,只剩她一個髦耋老婦,我繼承了水蘿衍的身體,那份恩情,總是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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