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七八


  原來,黎兒當時對我說的話,並不是騙我的……

  怪不得人家說江山底下,堆的是無數人的白骨。帝王將相之間的爭鬥,犧牲的往往是無辜人,一生的幸福都被葬送,到頭來,江山還是江山,千秋萬代的,卻是帝王名相,無數冤魂的墳塚上只有一掊黃土,一片青草。

  到現在,東聖國還是狼煙四起,血染白骨。

  我隱約地急燥,無論怎樣,這一切必須結束!

  陽原宮如今已經名聲在外,恐怕日後行事易遭人記恨。我對宋暢道:「從今往後,陽原宮不復存在,永遠從江湖上消失。更名為火鳳閣,寓意浴火重生,火鳳閣仍然持續以前,編織情報網,以收集消息為主,宋閣主,我要你為我為以後的東聖國完成一件事。」

  宋暢低頭道:「主公請說,宋暢萬死不辭!」

  「日後東聖複國,需要良臣武將出謀劃策,治理國家。我要你四處尋訪賢能有德之人,暗中留意照顧,收集他們的資料。」我雖然讀完了本科考上了研究生,可我基本就是個書呆子,要說治理國家,安邦定國,完全只會紙上談兵,但是我可以效法古時周文王訪賢,舉薦賢能有德的人,希望能夠讓東聖國日後安定昌榮,給後來的君主打下個好基礎。

  宋暢離開後,笙兒又和我說了些東聖國老臣們的瑣事,待到上燈時分,我才起身回府。進了園門,門口的小廝報道:「小姐,今日有一位先生來訪,現在花廳等候。」

  先生?什麼先生?莫非是朝中官員?

  我到了花廳,看見門口站著師父身邊跟隨的書童,一下歡喜怔住,又驚又喜地撲進廳裡叫:「師父,你怎麼來了?我好想你。」

  美人師父立在花廳裡正觀摩壁上一幅水墨,聽見我的叫聲,驀然回頭,衣淡如舊,青絲玉冠,他在搖曳的燭光裡朝我一笑,風流如畫,我怔住。

  咳,那個,美人師父真是越來越像仙人了,風雅俊美到了骨子裡,叫人不敢多望,只怕會生出了別樣心思。

  儋台月凝視我片刻,溫和地道:「我知道你出了事,就立刻下山來,還好你已經無恙。」

  我疑惑地摸摸腦袋看師父,美人師父怎麼知道我出了事?

  儋台月微微一怔,垂了垂眼,再瞧我時,眼底波光流轉,如滿天星斗,盡是笑,卻不答話,只坐了斜我一眼道:「怎麼,莫非徒兒不想見師父嗎?師父現在可是連個住處都沒有。」

  我慌忙討好地抱住師父的胳膊:「不是不是,我很想師父呢。師父就住我府裡吧,這樣我可以天天看到師父。」

  儋台月斜看我一眼,唇角盡是笑,我登時心跳漏了一拍,美人師父的神態真是,嫵媚……呃,耶酥叔叔原諒我吧,我沒有起歪心思……

  越明這兩日身子略有起色,為了穩妥,晚飯過後,我請美人師父過去把一把脈。越明沒有力氣起身,只費力朝師父點了點頭,卻有些不安地望望我,我握起他的手朝他點點頭,以示安慰,越明眨眨眼睛,臉上隱隱泛了紅。

  儋台月把完脈,又仔細端詳一番越明的臉色,眉頭蹙成一團,看著我道:「蕭蕭,你這妻主是怎麼當的,怎地如此虐待自己的夫郎,致他身子如此之差?素日饑飽不均,多時難得果腹,冬日又受得寒凍之苦,且無有進補,由此積下病弱,近來又食不下嚥,神魂不屬,鬱結於心,此乃數病併發,且不可掉以輕心。」

  我愕然,既而想明白,想必從前水蘿衍為了報復越明和羅雅之事,對越明多有虐待,府中下人多是看人眼色行事,私下裡恐更甚,越明忍氣吞聲,一定受了不少苦,最近又因為我,起了心病,才到如今纏綿病榻的地步。

  我愧疚地低頭握緊了越明的手,越明卻是一笑,輕聲道:「不怨她,是我自己一時疏忽……」

  美人師父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轉身出房門,去檢查了清兒的傷勢,開了方子叫書童去熬藥。

  師父就是師父,開出的藥,很是厲害。我喂著越明服下一副,他精神都好了許多,我擔心他屋子裡寒,叫小廝們又添了兩個爐子,越明偎在我懷裡笑:「你師父好生年輕,生得真是美,我在京城都不曾見過這樣的絕色。」

  我刮刮他的鼻子:「師父和我們不同,常年在山中修煉,不理俗事,哪裡是我們凡人能比得的?」

  越明仰頭看我,眉眼溫雅醉人:「我瞧你師父對你很是關切,他可曾有心上人?」

  我努力想了想,呃,沒有,在山上聽小師侄們說八卦新聞時,似乎沒有提到儋台月的事,怕是沒有。

  越明若有所思地偎緊我:「衍兒,你喜歡你師父嗎?」

  呃……我梆地敲他一鍋貼:「他可是我師父,莫要胡說。」越明摸摸頭,抿嘴一笑,忽地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在我唇邊一吻,我紅了臉,越明也跟著臊紅了臉,埋首進我懷裡:「衍兒,不要丟下我,你若不要我,我也不想再活下去。」

  我心底驀地一酸,抱緊他:「不會,不會丟下你。」

  越明睡下後,我回房,清兒還沒睡下,剛敷了藥躺在床上,瞧見我進來,眉頭緊了緊,抿住唇。我在他床頭坐下,不在意地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找人假扮了水蓮?真的水蓮現在在何處?」

  言若清一驚,警覺地眯起眼睛,看我一眼忽地冷笑:「水三小姐何以知道不是真的水蓮背叛了你?」

  我歎口氣:「因為,若真的水蓮背叛了我,你們就應該知道一些水蓮知道的事。」是的,真的水蓮早就知道我是東聖國前太女左丘瞳明,若果然是水蓮背叛了水家和我,那麼言家和東聖國應該早知道她們要找要殺的人就是我,這樣的話,不會到現在我還活得這麼逍遙自在,恩,除了偶爾零零星星的暗殺以外。

  言若清眼中閃爍不定,臉色發白地垂下眼簾,忽然又冷冽地睜開眸子,冷笑:「水三小姐既然什麼都知道,還留著我這個廢物作什麼?我一條賤命罷了,水三小姐這麼費盡心思留住,不過是想從我身上套出些東西罷了。只是可惜,我言若清命賤如泥,便是死了也不會引出什麼大魚來!」

  他這樣的身世,本是迫不得已,哪一家的小公子不是盼望著嫁一個好妻主,美滿度日,清兒生下來就受苦,長成了人卻被送去做別人塌上玩物,其中的淒苦有多少能說出來?我忽地有些心疼,認真看著他道:「你錯了,我不想利用你引什麼大魚,也不想從你這裡套什麼秘密;我知道你是東聖國派出的奸細,也知道你為什麼來水家,而黎兒嫁給八皇女,是東勝國為與八皇女聯手除掉水家所表示的誠意,對嗎,黎兒?」

  清兒一下抓緊被子,驚駭地看我,臉上白得沒了顏色,沉默了半分鐘,黎兒從梁上躍下,只是身子微有些僵硬,應是身子有孕的緣故,他眯著眼睛冷笑:「水三小姐好生厲害,想當初當山賊都做得像模像樣,信誓旦旦要帶我遠走高飛,我差點就信以為真。」

  我起身,黎兒還是那般清雅俊美,如三月春柳,只是眉間多了淩厲之色,全然不是從前的溫雅如玉。

  我望著他道:「我沒有騙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當日我做山賊時從山上摔下來,失了憶,不記得前塵舊事,的確是想帶著你遠走高飛。後來,我也是真心的想把你送到水家夠不著的地方,好好地過一輩子。」

  黎兒有一瞬間的怔忪,言若清惱火地道:「黎兒別著了她的道!她這樣蛇蠍心腸的歹毒之人,哪裡會有半句真言?!」

  我默然。

  黎兒咬了牙問道:「你究竟想把我哥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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