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四七


  我憤怒地抓起邊上的洗衣棒奔下樓,滿池塘地攆那只癩蛤蟆打,裴風看到,奇怪地問我在幹嘛,秦小公子精神熠熠地笑道:「我這個侍從今早起來,突然嫉妒起池塘裡的癩蛤蟆,正出氣呢!」

  我遠遠裡聽見,丟掉洗衣棒,發了半天呆。

  程二娘在樓上笑得滿地打滾,我整整衣服,朝她翻個白眼:「我是你家公子未來的妻主!」

  程二娘眯著眼將我上下打量一番,嗤地一聲笑:「你可知道,我家公子乃是人中龍鳳,一等一的美人,文濤武略,哼哼……來求親的人擠破了門,都被公子趕出去,呸,就她們那不成才的模樣也敢肖想公子?!若非國之棟樑,舉世之賢才,必配不上公子。你——差遠了!」

  我被她這一句話岔了氣。秦小公子家門檻這麼高,我一介窮酸,身無分文,寂寂無名,拿什麼去上門提親?怕沒進門先被當了叫花子趕出來。若以相國千金的身份,呃,照水家這臭名昭著的名聲,說不定在門口就被不明人士給滅了。

  蒼天啊,我終於明白在現代社會裡男人們的苦處了,沒有房子車子,連老婆都不好娶啊——現在我就是明證,在這女尊社會裡,我做為女人,一沒田產,二沒家世且來歷不明,三沒正當職業,四沒聞達聲名
,正是四無青年,娶個夫郎,尤其是娶秦小公子這樣有家世門楣又有地位的夫郎,簡直是走投無路。

  我把自己從上到下都搜刮了一遍,身上唯一一件屬於水蘿衍的值錢的物件,是頭上戴的一支簪,以前聽水蓮說,這簪子雖然不起眼,卻是貴重的千年沉香木打造的,價值連城。

  我屁顛屁顛跑去典當,指望賣個幾十萬兩銀子置買田產宅院,再買座酒樓經營,就可以去水榭山莊上門提親了。

  豈料當鋪的主人家連聲讚歎完畢,搖頭:「官人,此簪乃是東聖國古物,老身一輩子所見最值錢的物件就是它了,可惜,難就難在這裡,一支簪子值錢到如此地步,天下間反而沒有鋪子敢做此生意,此物非是尋常人可得,老身若收下,只怕會惹來滅門之禍。小官人,你尚年輕,此物不可再輕易露於人前,否則,必惹來殺身之禍!」

  當不掉了……什麼東聖國的破木頭!我暗地裡把水蘿衍罵了個狗血淋頭,你說你有錢顯擺啥?你帶個金釵銀釵哪怕夜明珠貓眼石都行,你幹嗎帶個不起眼又不好看還獨一無二的一塊木頭?!叫我賣都不賣不掉。

  結果,我成了個守著金礦的窮人。

  秦江月聽說我遊手好閒到去典當東西,把我叫去,含笑瞅著我道:「就你那幾樣東西,典當幾個錢來?我又不是沒銀子給你折騰。」

  我拍拍衣服上灰塵,大步邁到秦江月跟前,梗著脖子道:「我不要吃軟飯!那是你家的銀子。我要自己賺銀子去你家提親,我要養活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秦江月怔住,忽地低頭極溫柔地微笑,半響,輕聲道:「你有沒有銀子都好,我不在意。有些事我必須要完成,等我幫那人作完這些,我們就走得遠遠的,你要去哪裡就去哪裡。」

  我得了保證,歡喜地捧起他的臉:「你說的?」

  秦江月笑吟吟點頭,忽然閉著眸子湊在我臉上輕吻一下,我的心,忽然開了花。

  那一日午後,裴風竟然又來了,滿面風塵,似是趕了遠路,但是兩隻眼興奮地冒星星,捧著個盒子不等人通報便要往樓上去,我正端著點心預備上樓去,瞧她搶著上樓,伸腳絆她個狗啃泥。裴少莊主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怒喝:「混帳東西!」

  我嘖嘖嘴,把她一腳踹飛。家裡養了幾房通房小廝,還想來巴望我的人!

  秦江月從樓上下來,掃我們一眼蹙蹙眉頭,道:「花鋤,還不快把少莊主扶起來!」我翻個白眼,花鋤腿腳利索地攙起姓裴的,秦江月笑得溫文俊雅:「少莊主不是去京城了嗎?」

  姓裴的惡狠狠瞪我一眼,擦掉嘴角的血絲徑直走到秦江月跟前溫言道:「江月,你的下人太不知禮數了!你瞧,這是我從西燕國購得的夜光杯,這等雕花鏤刻全天下僅三隻。我特地買來送於你,你可喜歡?」

  惡,江月也是你叫的?我聽這柔聲細語肉麻得哆嗦,劈手擋回去她的禮盒:「如此貴重之物,裴少主還是留著自己慢用。」

  秦江月邪氣地掃我一眼,不語。

  裴風冷笑一聲:「你是什麼東西,不過一個侍從,輪到你說話?!」

  我把點心遞給花鋤,摟住秦小公子的腰:「我是他妻主,秦江月是我的人,我夠不夠資格說話?還有,麻煩裴少主離我的夫郎遠些。」

  秦江月瞧我一眼,嘖嘖嘴。

  裴風臉皮一抖,刹時變顏色:「江月,為什麼上次我娘提親,你都不肯答應,憑什麼她這樣的人你……」

  提親?!

  我瞧一眼秦江月,牙縫裡冷笑:「花鋤,送客!」轉身扯著秦江月上樓,回房,關門,算帳。

  秦江月進房後瞧我一眼,不緊不慢自己倒了杯茶:「原本已經支走了她,十天半月回來時,我們已經走了。誰料她竟還是趕了來.」

  我瞧著他:「姓裴的以後來一次我打一次。」

  竹墨進來,我慍怒地瞪秦江月:「姓裴的走了沒有?」

  秦江月抬眸瞧我,眨了眨,瞬間笑得風光霽月,竹墨忍住笑,道:「走了。」

  竹墨一出去,秦江月便疲憊地靠著椅塌神色淡淡,不知想些什麼。我歎口氣,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秦江月抿了抿唇,低眉道:「桑林郡那裡出了事……」

  我心頭一沉,是水家又開始下手了嗎?張了張嘴,不知說些什麼,忽然想起到現在還沒告訴秦江月是水相國滅了秦家滿門……我艱難咽一口唾沫,秦江月何其聰明,我都能聽到的消息,他如何會打探不出來,也許他早已經知道,只是,秦江月已經信了我不是水蘿衍,所以也不在我面前提起這些……可是不提不等於不知道,不提不等於他不想聽我說。

  「江月,水榭山莊的事……」

  秦江月輕描淡寫應了一聲,我心頭咯噔一下,硬著頭皮道:「早在上淩雲山之前,我就聽市井傳言,是水家下的手……那時怕你恨我,不敢告訴你……」

  秦江月重新躺回塌上,毫無反應地瞥我一眼:「我早知道了。」

  果然如此。

  我低頭忐忑不安地擺弄自己衣角,等了片刻,不見有下文,偷偷瞄一眼,秦江月竟是睡著了。我愣怔半響,撫他的額角,秦江月朦朧半整眸子看看我,我按著他的腰腹問是怎麼傷的,秦江月懶洋洋一笑:「被你的水家二姐一掌擊中,也怪我那時太氣急攻心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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