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一六


  「你這樣下去,你們風家算完了……」

  風惡霸一看勢頭不對,帶著兩個隨從瞪了我們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之後,眾人也跟著散去了,有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拉著我道:「這位小官人啊,你年輕不懂事,你夫郎生得美貌,以後可要看緊些,那個風惡霸可是喪盡天良的,你們要小心啊!」

  花鋤彆彆扭扭地瞄了我一眼,臉紅得更厲害了,這孩子真是的,怎麼突然間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我叫他快去繡莊買衣服,花鋤輕輕應了一聲,低著頭,乖乖地跟在我後頭。

  這麼一耽擱,待我們從繡莊出來時,已經是午時一刻了。日頭已經不見了,卻忽然刮起風來,天很快地就陰了下來。

  當我們趕到鐵匠鋪,這時候天空已經是烏沉沉的一片,裡頭打鐵的年輕夥計說,程二娘留了口信,說是怕下雨打濕了東西,她先回客棧去了,留了件雨披給我們。

  說話間,便有小雨點稀稀拉拉地落下來。

  花鋤這傻孩子扯起雨披就想把我們兩個人都罩住,我扯下雨披給他裹好,花鋤彆扭著不肯,我一急,道:「傻子,你到底是男子,若淋濕了衣裳貼在身上被人瞧見還得了?」

  花鋤「轟」地紅了臉,我把買來的衣物果脯塞進他懷裡,掖好:「你在前頭跑,我就在你後面跟著,免得掉了東西。回去後,你給我燒碗姜湯吧。」

  花鋤不自在地瞧我一眼,點頭應允。

  雨越下越大,跑到客棧那條街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四周白茫茫一片。

  我和花鋤跑進客棧後院,衣服下擺都已經濕透了。我叫他趕緊回房換身衣服,花鋤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我,忽然極輕地說了句:「今天……謝謝你!」

  啥?我還沒聽清,這孩子就飛快地奔進屋子裡去了。唉,說句話也說得這麼彆扭,真是跟他家公子一個樣。

  漫天的大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我站在滴水簷下,擰乾衣擺上的水,只覺得渾身難受。

  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凍得我直哆嗦。還沒來得及進屋換衣服,我便聽見秦小公子在房中叫道:「墨竹,把硯臺拿來。」

  我剛才還瞧見墨竹提了水壺去火廚燒水去了,雨下得這麼大,他肯定聽不到秦小公子的言語。

  我歎了口氣,自己走進屋去。只見秦小公子正斜臥在臥榻上,手捧一卷書,案前熏著沉香,舒適得很,他頭也不回地吩咐道:「把上等的竹宣紙也拿兩張過來。」

  嬌貴的公子果然不一般,我擺好宣紙和硯臺,身上還冷得哆嗦。

  不料秦小公子又問了聲:「墨研好了沒?」

  我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站在秦小公子的臥榻旁開始研磨,秦小公子終於覺著哪裡不對,回頭瞧見我,眉頭一皺:「你怎麼渾身是水?把屋里弄得到處都是水漬?墨……」他的話忽然打住,紅了臉,神色不自然地看著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丟了墨湊近他道:「好心沒好報,要不是聽見你要使喚人,我才不進來!」 秦江月的臉本已漲得通紅,見我湊近,紅得更厲害了,急忙窘迫地別過頭去。

  我疑惑地低頭看看—徹底傻掉……

  我忘了此時已到了初夏時分,衣料自然是又薄又輕的,一經淋雨,透明度達到80%,衣服緊貼在身上,暴露的程度跟沒穿衣服也差不了多少……

  轟地一下,我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只剩下這幾個字:被他看光了!

  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小心肝直顫,想著我剛才幾乎等於是在秦江月面前裸奔……

  雖然這是水蘿衍的身體,雖然水蘿衍的身材很誘人,但是,現在這個身體畢竟是我的。

  我的臉青一陣紫一陣,自己都不知是什麼表情,只覺得臉像被烈火炙烤一樣燙得不能再燙。

  活了二十二年,頭一次在男人面前這麼暴露,臉都丟光了!我尖叫了一聲,拔腿就跑。

  3

  換了衣服後,我再也不敢去見秦小公子,因為一瞧見他,我便會忍不住想:被他看光了!被他看光了!被他看光了!

  後來花鋤在房外叫我喝姜湯,我才戰戰兢兢地走出來,探頭確定秦小公子沒有出現在四周,才放心大膽地接過姜湯猛灌,想要一口氣解決掉。

  結果我被姜水嗆得直咳嗽,花鋤看了「撲哧」一笑,有些不自在地收拾起碗筷來。

  就這樣,我躲秦江月差不多躲了兩天,到了第三天啟程去封洲,我套上男裝,規規矩矩地坐在馬車前,眼觀鼻,鼻觀心,半聲不言。程二娘途中誇獎我道:「蕭蕭倒是越來越乖巧了。」

  我幹幹地咧咧嘴,偷偷地瞄了一眼秦江月,正好碰上他的目光,腦袋裡立刻又晃起那天的影像:被他看光了!被他看光了……我的臉噌一下子再次變得血紅。

  秦江月掃了我幾眼,不動聲色地轉過身,支著頭假寐去了,但是我卻注意到他的耳根也在發紅……

  馬車快到封洲時,沿途的幾個鎮上,到處可見流浪的饑民,而且越往前走饑民越多。

  我問一個背著夫郎的大嬸前面出了何事,那大嬸歎息一聲道:「我們那兒連續兩年乾旱,顆粒無收,官府還命令我們納歲貢,家裡沒有米糧下鍋,餓死了很多人,到了今年春上,又鬧起了瘟疫,現在沒餓死的也快病死了,實在過不下去了……」

  我又問:「朝廷沒有賑災嗎?」

  那大嬸抹著眼淚哭道:「當官的只管他們自己飲酒作樂,誰會管我們死活。我們聽說朝裡派了一個巡案刺史到此,鄉鄰便一起去求告,誰知道那刺史不但不管,還說我等是刁民,驅趕了事,幾個耿直的去論理,被打得半死不活,我等無法,只得背井離鄉……」

  我聽了鼻子也酸了,抹了把淚,怒道:「這樣昏庸的狗官,不顧百姓死活,要她何用!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百姓對她們絕望的時候,也就是要推翻朝廷的時候!」

  那大嬸驚嚇得連連擺手:「小公子,可話不能亂說,要殺頭的。」

  我愕然,忘了這個時空還是帝王的天下。

  秦江月從車裡探出頭來,把一包乾糧遞給那大嬸,大嬸千恩萬謝地去了。那包乾糧是秦江月僅剩的果脯,到了受災的封洲能不能尋到口糧還是問題,秦小公子倒也大方。

  他招了招手,我騰地紅了臉,乖乖爬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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