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一三


  莫非這個人是蘇武的舊日相好,被她終棄,所以半夜前來報仇?我幹幹賠笑:「大俠饒命,有話好好說,我不是蘇武,你找錯人了。」

  「哼!你還想抵賴!」他驟然憤怒地壓住刀刃,我渾身冒冷汗,有一瞬間全身不能動彈,以為喉嚨已經被割破了。

  只聽他又怒吼道:「你以為能騙得了誰?我跟了你一路,蘇武,別以為做了山賊就能逃脫,我告訴你,血債血償!你的樣子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就憑你們蘇家做下的事情,你早該下地獄了!」

  我屏住呼吸不敢動彈,乾澀地辯白:「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是蘇武,你認錯人了,我的臉上戴著假面皮呢!我懷裡有個小瓶,你倒兩滴出來,在我臉上一抹面皮就掉了。我真的不是你的仇人!」

  蒙面人壓在我頸上的刀移開了一點,看得出他有些遲疑。

  我忽然想起此地的風俗,男子哪能輕易碰女人呢,於是,我討好地開口:「我自己拿,我自己拿。」

  水蓮給我的藥水果然很有效,我立刻感覺臉上一陣鬆動,繼而似蛻皮一般翹起薄薄的一層膜來,那蒙面人一把把膜揭了去。

  我鬱悶地看著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自己都不曾見過自己的臉長成什麼樣,如今都叫別人看了,待會兒我有沒有命看一眼自己的臉還難說呢!

  死小公雞,你不是第一高手嗎,我房裡闖進了人你知不知道啊?怎麼說我也是你請的貴賓,就這麼半路上被人不明不白地宰了,我往何處哭訴冤情啊?

  蒙面人似乎有些吃驚,呆滯了幾秒。我眨了眨眼睛,討好地媚笑道:「大俠,你看,我確實不是蘇武,不如你這刀再離我遠些,不然一個不小心,我的脖子可就不保了,大俠豈不白白殺了人?」

  那人斜我一眼,收起刀坐在我的床頭。我長出一口氣,摸摸脖子坐起身。腦袋暫時保住了。

  我見這蒙面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著鋒利的刀刃,心裡直打鼓。我小心地挪了下身子,想離他遠些,同時我又在拼命地想著怎麼才能引起秦江月他們的注意……

  萬一這個報仇的蒙面男子一個不高興,還是要滅我,那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了。不知道那小公雞住在哪間客房,莫非人都不在?

  坐在床頭的那位老兄忽然陰冷地開口:「你是何人?既不是蘇武,為何要裝扮成她的摸樣?你和她有何關係?她現在到底在何處?」

  我慢吞吞地看著他乾笑:「我和蘇武沒關係,只是為了做山賊,借了她的身份來用。」

  那個蒙面的男子陰險地怪笑了幾聲,聽得我毛骨悚然。他湊過來,眯起眸子:「這樣看,就算你不是她,也是蘇家的同謀,都是—該死!」

  又是一個變態男!我立刻跳下床往屋外沖,一邊竭力大叫:「秦江月,救命啊!救……」

  只聽「撲通」一聲,我被他勾腳絆倒,後面的字都卡在了喉嚨裡。變態的蒙面人立即點了我的啞穴,把我拖回榻上,刀又架上了我的脖子。我瞪著雙眼,活像一隻待宰的雞。

  秦江月,快救我啊,再不來可就真的晚了,我才活了多少時間,還沒活夠呢,大把的美男還在等我去追呢,我不要死啊……

  蒙面人解了我的啞穴,厲聲喝問:「最後問一次,你和蘇武是什麼關係?」

  我欲哭無淚,原來蘇武也不是乾淨的,借她個名來還要遭人追殺,這日子沒法過了。我拼命搖頭,他暴怒,舉起刀就要砍下來。

  我恐懼地閉上眼睛叫:「我真的和她沒關係—啊—」

  他的聲音越發陰狠:「如此看來不砍斷你幾條胳膊腿,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我一口氣嗆在嗓子裡,一共就四條胳膊腿,你還想斷幾條,我不要當殘廢啊—這個混蛋,變態!

  我深吸一口氣,止住顫抖,儘量平靜道:「蘇武應該已經死了,我聽說我娘已經滅了蘇家。」

  那人的目光驟然變得犀利起來,他猛地抓住我的衣襟:「你是誰?」

  我控制不住地顫抖著,決定賭上一把,他恨蘇武,水家又恰恰殺了蘇武,怎麼說都應該是水家替他做了好事啊……我閉著眼睛顫抖地叫道:「你不能殺我,我是相國家的三小姐水籮衍!」

  他怔了怔,繼而冷笑一聲:「哼哼,要騙人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堂堂相國家的三小姐,到那窮山寨裡做山賊,說出來有人信嗎?」

  這語氣不知怎地有些熟,我沒想太多,委屈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要不是我跟水相……我娘吵了一架,為了故意氣她離家出走做山賊,也不會這麼倒黴!」

  「哦?」他不在意地反問,「那你身邊跟著的老家奴是做什麼的?難道也是你從府裡拐出來的?」

  我氣惱地哼一聲:「她是我的貼身侍衛水蓮,要不是被派去送信,早就帶我回京城了……啊,你……」不對!這、這不是秦江月的聲音嗎?

  那人丟開刀,放聲大笑,聽得叫人心裡發毛,這慵懶動聽的笑聲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秦江月拽下蒙臉的面巾,起身點上案幾上的燭火,在燈影裡笑得春光明媚、俊美如玉。

  秦小公雞,你這個死變態,竟然裝成蒙面人來騙我!我懊惱得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果然是個軟骨頭,三兩句就被人套了話,全招了。

  秦江月撥亮燭火,笑眯眯地打量了我幾眼:「蘇武,我該叫你水三小姐才是。你果然不是蘇武。」

  我坐起身,朝他翻個白眼:「你莫非早就知道?」

  秦江月支著下巴,靠上椅子,慵懶道:「你見過有人被掐得都快窒息了,臉色還不變的嗎?照理是個人都該憋得滿臉通紅才是。我那時便知道你臉上戴了易容之物,只是那易容術太好,我找不出破綻。而且……」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繼續說道:「鹽商蘇回英雖然家大業大,卻養了個不成器的女兒蘇武,這蘇武不學無術,大字不識幾個,根本就是個書文不通的敗家子,只會風流放蕩,哪裡會作詩?更何況蘇家早被水家滿門誅滅,哪裡又逃出來個文采風流的蘇武?『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聽到這句,我便十分好奇,你這面具底下,到底是誰呢?」

  我的冷汗嘩嘩地往下流,原來水蓮和我都忽視了蘇武本身是個什麼角色,在秦江月眼裡自然是破綻百出。

  秦江月的眸裡閃著妖嬈的光彩:「起先,我想你必是混進山寨打探消息的,也許是朝廷的人……那時施暗器襲擊我的,可是你的貼身侍衛水蓮?」

  我尷尬地笑笑:「誤會,誤會!她也是怕我被你……」

  他挑眉撇撇嘴,一臉不屑地說:「嗯,那枚烏針是由相國府專用的上等烏鐵打造,我那時便猜到你們可能是水相國的人。可是,據監視你的人回報說,你除了偷懶嘴饞天天發呆外,基本一無是處。」

  我的臉色紅了綠,綠了又紅,憤憤不平地辯解:「誰說我一無是處了,我還會……」

  秦江月抿起唇,扶著案幾肩頭聳動,笑不可抑,末了瞧著我嘲弄道:「早聞相國教女有方,大小姐豐真官至太保,二小姐清華乃是京都校尉,只有三小姐蘿衍是個癡子,年方十五,卻六藝文墨無所通,在京城裡只會專橫跋扈、遛狗鬥雞,如今看來,傳言倒有一二分真。」

  我立時紅了臉,訥訥不語。原來水蘿衍是個典型的敗家子啊,果然老么最無能。

  秦江月見我忽然紅了臉,竟是一怔,我鬱悶地撇撇嘴不理他,秦江月挪開眼,不緊不慢地問道:「不知道三小姐可否告知,水家的二小姐為何離開了京城?」

  我愕然,水清華離開京城了?莫非她也離家出走了?

  秦江月瞧見我茫然的神色,眉頭一皺,我急忙問他:「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秦小公子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淡漠道:「抱歉,令堂的事蹟遠近聞名,連我身在江湖也如雷貫耳,既然你是水家三小姐,在下更要請至水榭山莊小住,略盡地主之誼。」

  略盡個什麼地主之誼呀!我頓時大怒,用這樣文縐縐的話來哄人,明明軟禁了我還說是什麼略盡地主之誼,那我也挾持你秦江月到京城去略盡地主之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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