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_武林盟主_玄色

二六四

　　「如果此次讓趙佶對太湖石產生興趣，那麼之後數年。這運送花石的船隻就將連綿不絕于江、淮、汴河之上了。勞民傷財。動搖國力……」蘇小舞淡淡地說著。不知道是說給趙清軼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地。

　　「蘇蘇。如果這件事我不做，遲早也會有其他人去做的。」趙清軼打斷蘇小舞的喃喃自語，平心靜氣地說道。

　　蘇小舞呆了一呆，她可以說她強詞奪理，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他說地是事實。

　　自古，皇帝地喜好，便有著大把的人去專門揣摩。歷史總會在按著固有地軌道前進著，蘇小舞再一次感到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傻瓜。你擔心這個做什麼？」趙清軼忍不住　伸手撥開蘇小舞面上的碎發，幫她緦地一縷縷別在耳後，輕柔地說道。

　　「我擔心你。」蘇小舞明亮的雙眸忽閃了兩下，一點都不矯情地說道。表情平靜地就像說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自然，令趙清軼不禁一愣。

　　「擔心我做什麼？」趙清軼傻傻地繼續問道，看著蘇小舞難得恬靜淡雅的容顏，不禁呼吸一頓。她的肌膚潤熱，異樣的溫暖從他地指尖一絲絲地傳到他地心內。捨不得放開手。

　　「你去刻意討好趙佶，為的是什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蘇小舞輕歎道。他一個閒散王爺，卻如此賣力，還真當別人都是瞎子麼？

　　趙清軼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本來灼熱地心立刻就冷了下來。他把手收回袖筒內，緊握成拳。「這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蘇小舞沉吟了半晌。最終仰起頭，雙目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怎麼想的，估計我這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以前你對武林做出的事。我也可以當作你為了成在事而不拘小節，因為畢竟那些我並不知道。可是如果以後你還要朝這個江湖伸手，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她想了很久，終於當著他的面，把這些話說出口了。端看他知道花石綱的後果，都堅持自己信念的這件事，便知道兩人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有著巨大的差異。

　　「蘇蘇……」趙清軼黯下神色，輕聲道，「你是想與我為敵嗎？」

　　第二百三十五章敵人

　　蘇蘇，你是想與我為敵嗎？

　　蘇小舞耳朵裡聽到這句話，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頭頂上明媚的陽光透過楓葉的縫隙灑到她身上，可是她卻感受不到半點溫暖，如置身冰窖般寒冷。

　　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要不計一切代價要得到武林門派地支持嗎？蘇小舞閉了閉眼睛，無法想像。

　　與他為敵？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過是問了一句他到這裡是要做什麼的，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這不是她所想像中地重逢場面，也不是她期待中地。蘇小舞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還是他們兩人以前刻意忽略的問題如今都一下子攤在了太陽底下，不由得她不正視。

　　「而且，你是以什麼身份，說出上面的話的呢？」趙清軼並不放過蘇小舞，繼續輕描淡寫地問道。

　　蘇小舞睜開雙目，看著趙清軼臉上不似玩笑的表情，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緩緩說道：「我會當上武林盟主，到時候，就有自合和你說剛才的那段話了。」他不是要資格麼？那她就資格給他看。蘇小舞知道她說的這幾句話有些負氣，但是就是忍不住說出來。

　　她說出的一番話中蘊含著不能容人忽視地決心，渾身散發著傲然地自信，讓趙清軼不禁為之愕然。

　　這句話如果被皇甫非墨聽到，會被他笑話這蘇小舞肯定是說要當武林盟主已經說得順口了，連猶豫都沒有就能隨口說出來。其實只不過是習慣而已。

　　可是聽在趙清軼耳內卻不會這麼想。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蘇小舞這個人在武林中究竟代表著的，是什麼。自從蘇小舞初在江湖上露面，他就開始注意她，從峨眉到華山到岐天穀。從丐幫到布衣山莊到長江幫，她在不經意間得來的江湖資源，實在比他在有心之下擁有的還多。

　　這讓他不禁經常想。如果她要是有心為之，那將會是怎樣可怕地結果？

　　趙清軼藏住眼中的失落，臉上揚起笑。用扇骨點了點蘇小舞的額頭。滿意地說道：「很好，很有幹勁，我等著你成功的那一天。在這之前，不許逃走哦！」通過趙佶，讓他認識到。這個人世間始終會有一種人，不去做什麼，但是老天也會眷顧他。所以他即使再怨天尤人也沒有用。現在他所在意的，只是蘇小舞會不會像她來的時候那麼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蘇小舞這時才想起來。她以往掛在最邊上的要當武林盟主的願望，現在已經不成立了，她只要拿回在趙清軼身上的盒子。便可以回家。

　　暈！怎麼不知不覺就被這傢伙繞進圈套裡去了？

　　蘇小舞滿臉的不甘心，可是自己剛剛說出口地話，餘音還繚繞在林間，她想改口卻想不出來任何藉口來立刻反悔。

　　「喏，還有哦，不能直接稱呼皇上地名字。以後記得注意。」趙清軼繼續用扇骨點了點蘇小舞的額頭，這次的語氣有了點強硬。

　　就連他都不敢隨意叫趙佶的名字。更何況。她說得那麼自然。仿佛一點都不把皇帝放在眼裡，讓他實在無法不在意。

　　她到底是什麼人？

　　趙清軼看著蘇小舞略帶懊惱的小臉。把疑問吞回肚子裡。還不是時候，他會等她主動告訴他。

　　「喂，你方才，說要與我為敵……是什麼意思？」蘇小舞支吾了半響。終於問出了她一直剛才在意地那句話。這是不是可以說明，趙清軼心中至少存在了這個念頭？

　　「笨蛋，和你開玩笑的。我看你說的那麼囂張，忍不住逗逗你玩。」趙清軼笑得異常燦爛，卻讓蘇小舞忍不住懷疑他這話有幾分真實。

　　他總是這個樣子，說出地話讓人分辨不出真假。蘇小舞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應付。「你還沒有放棄君臨天下的想法嗎？」蘇小舞歎了口氣開口道。

　　趙清軼扯扯嘴角。眼底忽然陰鬱一片。但也只是一瞬間，臉色便恢復正常，苦笑道：「原來，我表現地這麼明顯嗎？」

　　蘇小舞默然不語，只從他的言語只見便可以看出端倪，他一直在試探著她的想法，她能感覺不到嗎？

　　「就算君臨天下又如何？還不照樣是兄弟爭位，宗師相殘？還不照樣是奸佞迭出，禍亂相行？」蘇小舞喃喃說道，「你只不過是不想設計毀在趙佶手中，或者就是認為他比不上你皇兄，不甘心自己屈居人心而已。根本不是為了萬民福祉而著想。你說呢？」蘇小舞一瞬不瞬地看著趙清軼臉上的神色，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她寧可和他翻臉，也不肯鼓勵他謀什麼反。

　　那是白白送命啊！

　　她不知道他究竟佈局了多久。或者手裡可以利用的棋子有多少，勝算能有多高。她就是不能見到他在不歸路往盡頭走去。

　　趙清軼聞言輕笑道：「蘇蘇，你果然太天真了。不過這幾句話說的倒很對，我會好好考慮下。」

　　蘇小舞感到他說地這話也不過是敷衍之詞，頓時覺得有種無力感。她又不能告訴他。以後會發書什麼，他非把她當妖怪看不可。

　　「不過武林盟主啊！蘇蘇，加油，爭取當第一個女的盟主。到時候。我娘子是武林第一人，多威風啊！」趙清軼嘴角地笑意加深了幾分，注視著蘇小舞地眸子漆黑溫潤，黑白分明地眼睛裡流轉著地，是不同與他輕佻言語中地認真。

　　可是蘇小舞卻沒有看到。她深吸一口氣，實在忍不下去了，這男人簡直在拿她尋開心，她怎麼有可能會為這種人擔心？剛才說的話純粹都是她一時糊塗，她頭可壞掉了才勸他！

　　蘇小舞白了趙清軼一眼，轉身就走。

　　「蘇蘇，怎麼？這就走了？」趙清軼意外地出聲喚道。

　　蘇小舞偏過頭微微一笑，淡淡道：「沒什麼，我去找甯小姐，讓她無論如何都不答應和你做生意。就算是要做，也要大大地宰你一次。」說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轉過頭，就那麼朝道場地方向走去。

　　趙清軼手中扇著扇子加快了一些，似笑非笑地喃喃說道：「果然又生氣了。不過，這次是因為哪句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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