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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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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這鯤鵬幫的服務也太不到位了。蘇小舞在寒月堡和長江幫的那種五星級賓館品質長時間住下來,明顯不適應這裡沒有人送餐的服務。 也對,以前即使都沒人送,趙清軼也會替她叫或者留著一份。現在還真是有些不飛慣。切,那男人還在鬧什麼脾氣啊?莫名其妙! 蘇小舞撇嘴,勉強起身,走到艙房門口。舉手搭上門把手之後,清晨林禹叮囑她晚上不能出門的那句話浮上腦海,頓時讓蘇小舞開門的動作一頓。 這個……出門覓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蘇小舞看了看窗戶外面已經漆黑的夜色,另一隻手摸了摸已經餓得扁扁的肚子,最終決害屈服於本能。 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蘇小舞一個人走在二樓的平臺上,發現夜晚的揚子號上面真的鴉雀無聲,甚至連燈火都沒有多少,甲板上只有一盞風燈在孤零零地燃燒著。 汗,這場景這麼像鬼片的拍攝現場啊?一陣冷風吹來,讓剛剛睡醒的蘇小舞立刻清醒。憑著以巨鯨號的瞭解,往一樓的餐廳走去。如果兩艘船的設計圖是一樣的話,那麼內部的構造成應該是如出一轍。 可是這種氣氛很詭異耶!蘇小舞把披在身上的披風拽的更緊些,這好像她一醒來整條船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一樣。蘇小箅邊走邊決定拿完吃的就跑到趙清軼的房間裡呆了一會兒,隨便他怎麼嘲笑她好了,她就是覺得很嚇人啊。 下了樓梯,蘇小舞忽然聽到樓梯間隔壁的艙房裡傳來幾句竊竊私語。 「……你說,今天晚上會不會出現啊?」一個略帶遲疑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抖……出現什麼?蘇小箅只覺得頭皮發麻,但是好奇心卻促使她小心地把耳朵貼在門板上。 「應該會吧,畢竟談大哥好久沒有出航了,這十年來,他踏足船上的次數屈指可數。」第二個聲音蘇小舞很熟,一聽就聽出來是那個談軒止的跟班林禹。 可是,他們在討論什麼?蘇小舞聽得雲裡霧裡的。 「對了,新來的那四個客人小禹你都告誡過了嗎?」第一個男子仍然不放心地問道。 「都囑咐過了,方才我還特意去看了一眼,都在各自的房間裡休息呢。」林禹恭敬地回答道。 蘇小舞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現在跟個做賊的沒什麼兩樣。 「那就好,唉……」談話以一聲長歎結尾,隨後屋內傳出一些走動的聲音,應該是轉到內間去了。 蘇小舞鬱悶了一會兒,雖然心裡聽著挺恐怕的,但是肚子餓死了,這時候她才想到,剛剛她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若無期事地推門進去說自己的要求,應該不會有問題。 默,算了,蘇小舞決定還是爬回樓上,去管趙清軼要吃的。如果沒有的話,讓他陪她下來也好。豁出去被他嘲笑了。 下定決心,蘇小箅轉身打算原路返回,但是就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她眼角餘光發現船尾的甲板上站著一個人。 蘇小舞像是被人點穴了一樣,一動都不能動,因為她片刻之前還清清楚楚的看到甲板上根本毫無人影。 一陣冷風吹過,船尾那人的衣衫翻動。 蘇小舞眨了眨眼睛,仔細看去之後身體一僵,因為她看到那人緩緩地彎下身去,上半身已經大幅度彎到船外去了。這架勢,居然是要跳江尋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結 蘇小舞也不管剛才她聽到了什麼,連忙沖了出去,剛要開口喚人的時候,突然發現那人跳江的動作停了下來,又緩緩直起身。 囧,原來只是在看風景,蘇小舞啞然失笑,她肯定是被這船上奇怪的氣氛弄得杯弓蛇影了。不過,蘇小舞定睛一看,這個人的背影好像和那個冰塊談軒止很像啊。 「談……談公子?」蘇小舞試著出聲喚道,腦海中想起剛剛聽到的談話,談軒止十年內沒有上過幾次船?他應該怕水,白天都不敢站在靠船邊的地方,那剛才還做那麼危險的動作幹什麼? 蘇小舞見那人沒有反應,便上前幾步走到他身邊,好奇地抬頭看去。 一看之下,不禁愣住了。 這人是談軒止沒錯,但是和她印象中看到談軒止截然不同。說是截然不同也不算確切,人還是那個人,但是蘇小舞沒想到能在冰塊的臉上看到融化的痕跡。 沒錯,談軒止在流淚。 蘇小舞一開始看到,還以為自己的眼花了,可是在月光下談軒止的俊臉上清晰地有兩道反光的痕跡,她再怎麼眨眼睛,也能清楚地看到。 「噗哧!」蘇小舞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同時暗叫糟糕,她怎麼一點控制力都沒有啊? 「呃,那個,對不起……」蘇小舞趕緊掩住唇,為自己的失禮道歉,卻奇怪的發現談軒止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是故意忽略她一般,還是……真的沒看到啊? 蘇小舞試著伸出手在談冰塊的眼前晃了晃,果然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明明雙眼睜得大大地。定定地看著江面。 難道?某人在夢遊?蘇小舞陪著他站了許久之後,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聯想到一開始林禹告誡他們夜晚不要出門,還有方才偷聽到的談話,肯定是不想他們外人看到談軒止如此失態的樣子。 蘇小舞唇邊逸出狡黠地笑容。這算不算得上是個把柄啊?如果她掌握了這個,還有談冰塊怕水地把柄。是不是可以要挾他做些事情呢? 蘇小舞仔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雖然這樣比較卑鄙還算符合她行事作風,但是問題好像在於夢遊的人自己不會記得他有夢遊地症狀。 歎了口氣。蘇小舞仰頭看了看談軒止俊臉流淚的樣子,不得不承認硬漢偶爾流露出來的脆弱實在是有魅力。不過一般越是這樣地人。也就越討厭別人看到。 冷冽的江風迎面拂來。蘇小舞閉了閉眼睛,還是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可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卻駭然發現談軒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視線固定在了她身上,一雙黑色猶如漆點地眸子靜靜地看著她。明明是單純地視線交流。但是蘇小舞卻覺得那其中好似蘊含了重若千斤地感情,心頭沉甸甸地有些透不過氣。 「為什麼現在才來?」低沉得有若祈求般的聲音傳來。蘇小舞愣了好久才發現談軒止是在和她說話。 「呃,肚子餓了,才醒……」蘇小舞手足無措回答道,聽說夢遊中被驚醒的人都會比較異常,她生怕說錯了哪句話,刺激到了他就不好了。當然,她隨時電擊準備。 「為什麼現在才來?」談軒止淡淡的重複著,分明好聽得富有磁性的聲音,卻偏偏冰冷的讓人發抖。 蘇小舞滿臉問號,她和他有很熟嗎?有約嗎?還是……他根本就沒醒啊?蘇小舞完全沒有和夢遊地人打交道的經驗,只能默不做聲,滿臉無奈。 「已經十年了,正正好好地十年之後,你才出視。難道真的是天上一日,人間百年。你都耽誤在路上了嗎?」冷風刮過,談軒止的聲音越發飄散在風中,顯得零零碎碎。 「是啊,我來了,你找我什麼呢?」蘇小舞轉了轉眼睛,決害和他玩一玩,聽談軒止話裡的意思,難道真的把她當成水神了?看來她昨晚弄得那一出秀對他印象還滿深的。 談軒止聞言反而靜了下來,雙眼看向船下黑沉流淌的江水,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十年關,我和我妹妹談芷萱曾經兩人駕舟私自穿越三峽,為的就是要向我父親證明我們也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蘇小舞聽著他緩緩地自言自語,一時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的聽著。 「那天晚上,就和現在一樣,風平浪靜,明月當空。」我們剛剛獨自駕舟渡過險灘,正松了口氣,兩人都挺不住睡去了。談軒止的目光飄忽到了很遠的地方,明明平鋪直述的話音裡卻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蘇小舞的心底漸漸蔓延,她深吸了一口同樣冰冷的空氣,摒住呼吸問道:「然後?」 「然後?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船沉了。」談軒止的聲音依然很平靜,但是蘇小舞卻聽上去感到異常的壓抑。 「沉了?」蘇小舞喃喃地重複道,「既然風平浪靜,那為什麼會覺船?」直覺肯定和那個於漠名逃脫不了干係。 夜風吹得更加厲害了,刮得甲板上那盞燈的燭火忽明忽滅,映照著談軒止的俊顏猶如修羅一般。他沒有回答蘇小舞的問題,雙手緊握船的圍欄,恨聲說道:「船就那麼直沉到江底,芷萱被困在船艙裡無法動彈,而我怎麼祈求你出來救她,都毫無回應!」 蘇小舞嚇了一跳,看著談軒止握著欄杆的手面上青筋暴出,不禁退後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而我,就那麼丟下芷萱一個人留在那裡,連最後……都沒有陪她一起……」談軒止說到最後無力的跪在甲板上啞聲痛哭,像是壓抑在心中多年的痛苦終於發洩出來一樣,只是連哭都哭不出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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