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132)_玄色

一三二

　　蘇小舞趕緊轉移視線，注意觀察場中乞丐的神色，發覺幾乎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煩，肯定私下已打過招呼了，都已經知道規則是什麼樣的了。

　　反倒是過來做客的眾派代表一頭霧水，經旁人耐心解釋之後，才恍然大悟。大家神情不一，有的佩服丐幫真乃天下第一大幫，居然選個頭頭還要徵求大部分人同意。有的則暗地裡不以為然，想他當掌門還需要旁人同意嗎？有的人卻暗想如果換成自己在如此狀況之下，也能把這種權力下放給幫眾嗎？

　　傅晚歌附身過來輕聲說道：「小舞，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好玩的方法的？又公平又有趣，選出來的幫主又有幫眾愛戴。晚歌自從得知這個法子之後，思索了好久，卻怎麼都想不到有什麼缺陷，真是好方法。」

　　蘇小舞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暗想這方法已經被驗證了多少年了，只不過這種驚世駭俗的歷史她還是少說為妙。

　　「今日到場的兩位小姐就是此次投票的公證人。」李古丁長老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聲音也不見得怎麼大，但是卻能讓容納近千人的廣場上鴉雀無聲，甚有威勢。

　　蘇小舞暗贊龍驚戟學得真快，居然連公證人都內定好了，怪不得讓她和傅晚歌坐在主位的位置呢。而這位李古丁長老，大概就是龍驚戟提到過的那位李長老。

　　「經過幾天的調查，大家都推龍驚戟和蔡羽山兩位兄弟為此次幫主的兩位候選人。那麼按照規則，我現在宣佈代表龍驚戟的符號是十字，代表蔡羽山的符號是圓圈。每個人都在進門之前領到了一張紙片和一小塊炭條，請在紙上寫好你所選擇的符號，疊好之後投入到兩位小姐面前的紅箱子裡。請在午時之前投票，逾期視作棄權。」隨著李古丁的話語，一個特大的紅色箱子放在了蘇小舞和傅晚歌面前。

　　午時？蘇小舞臉上有些僵硬，難道她要忍受兩個小時在這裡接受眾人的注目禮嗎？

　　李古丁的話音剛落，廣場上一片譁然，有些人已經開始低頭偷偷地畫符號，有些人則大大方方地聚在一起畫。

　　蘇小舞不禁暗暗搖頭，看來這種選票制度在這個時代還是過於理想化。因為沒有先進的投票工具輔助，她也只有暗暗祈禱龍驚戟能順利當選。

　　但是還是沒有人走過來投票，都處於觀望狀態。

　　蘇小舞偏過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兩個候選人，他們面前已經被李古丁別上了代表各自符號的白紙。兩人均笑容滿面地卓立當場，顯然都是胸有成竹。

　　呃，感覺有些搞笑……蘇小舞暗自後悔為什麼沒有給他們弄點兒條幅、弄點兒口號什麼的，或者弄輛宣傳馬車在全洛陽大喇叭廣播「請投???一票，請投???一票，丐幫的未來掌握在你的手裡……」云云，保證夠聲勢。

　　唉，還是時間太倉促了，龍驚戟能說服其他人接受這個瘋狂的想法，就已經讓她刮目相看了。嗯，等下次大選的時候再這麼搞……呃，好像不對，幫主好像是終身制的，如果是蔡羽山當選了，她要不要說服眾人再接受個驚世駭俗的規定，比如來個四年一輪換制？或是汙衣派和淨衣派輪流管理丐幫？

　　蘇小舞想得眉飛色舞時，忽然察覺到已經有人鼓起勇氣站到紅箱子面前了。

　　抬頭給了這個漲得滿臉通紅的小乞丐一個甜美的微笑，蘇小舞謝謝他為了丐幫的改革邁出了第一步。

　　啪！小乞丐把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團扔入箱內，發出一個細小的聲音。

　　蘇小舞帶頭鼓起掌，廣場上一時氣氛熱烈。有了第一個投票的人，後來的人就越發多了起來。李古丁指揮投過票的轉到另外一邊，和龍驚戟與蔡羽山拍拍肩，或者說兩句話，還真有點兒選舉的味道。

　　「小舞，有點兒不對勁。」蘇小舞正看得開心，旁邊忽然傳來傅晚歌的細語聲。

　　蘇小舞的心一咯噔，也不望向她，還是面色如常地向投票的乞丐們綻出笑容，微動唇角，帶有疑惑地「嗯」了一聲。

　　「這箱子有人做了手腳。最最開始的幾個聲音不對頭。」傅晚歌低頭拿起茶杯做喝水狀，用傳音入密的方法說著。

　　什麼？蘇小舞知道以傅晚歌的武功，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如果有問題她絕對能聽出來。更何況最開始那個小乞丐投票的時候，場上是一片寂靜。

　　箱子做了手腳？蘇小舞微眯雙眼，仔細看著她們面前的這個紅箱子，想不通怎麼做手腳。這個箱子大概有半人高，外面用紅紙糊得整整齊齊，最上面的投票口有兩個指頭並起來那麼寬，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

　　「小舞，最開始的那幾個聲音，都沒有掉到箱底，而是落在了在紙箱的中間。」傅晚歌放下茶杯，掏出手絹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唇角。姿態優美至極，看得幾個投過票的乞丐一時都回不過神。

　　蘇小舞一點就通，心想好啊！還沒怎麼改革呢，你們倒學會弄虛作假了？

　　紅箱子前排成了一條長隊，丐幫眾人有說有笑地等待著隊伍慢慢前進。

　　蘇小舞一邊面帶微笑一邊心下迅速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一開始那個李古丁介紹規則，然後宣佈她和傅晚歌是見證人，再來是公佈龍驚戟和蔡羽山的姓名符號，最後才搬來投票用的紅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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