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122)_玄色

一二二

　　慕容雲霓風輕雲淡地笑了笑，視線落在一旁的傅晚歌身上，歉然道：「傅小姐，如果可以的話，雲霓想和小舞妹妹單獨談談。」

　　傅晚歌秀眸一閃，她始終對這個雲霓抱有戒備的心理，再加上蘇小舞最近的境況，自然不肯輕易讓她們獨處。

　　蘇小舞偏過頭呵呵笑道：「晚歌姐，這個時間你該去給侯爺請安了吧？快去吧！」邊說邊用雲霓看不到的左眼向傅晚歌眨了眨。

　　傅晚歌明白她的意思，拿她沒辦法地笑了笑，道：「那我就過去了，你們慢慢聊。」說罷盈盈起身，娉婷而去。

　　蘇小舞又打了一個哈欠，口齒不清地說道：「雲霓姐姐，你想問什麼？小舞若是知道，肯定回答你。」

　　慕容雲霓美目異彩連連，明媚的眸子緊盯住蘇小舞，開口道：「雲霓想問小舞，不知道玄衣教聖子水涵光，是不是得了絕症？」說到水涵光名字的時候，雲霓的聲音忽然變得柔柔軟軟，非常舒服。而說到「絕症」二字時，聲音居然有些微顫。

　　蘇小舞正在打哈欠的動作一滯，她事先想到了各種可能的問題，就是沒想到雲霓會問這個問題。

　　「只是普通的少白頭加天行赤眼而已。」蘇小舞放下心，就這個問題啊，她伸手取來茶杯喝了一口，隨口答道。

　　慕容雲霓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蘇小舞，追問道：「小舞，認真回答我的問題。」話語間流露出的居然是不容置疑的氣勢。

　　蘇小舞借著低頭喝茶的機會，腦海中迅速整理她能想到的情報。從雲霓的口氣中，顯然知道她說的是搪塞之詞，可是關於水涵光的病，她只告訴過一個人……

　　她並不相信那個快嘴葉離會隨便告訴一個洛陽的歌妓，即使這個人是風月閣中舉足輕重的人。如果告訴她的話，就等同於把最大的爆料告訴了八卦雜誌主編，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難道？蘇小舞略略抬頭，接觸到雲霓貌似堅強的外表下那渴望的眼神時不禁一愣。好久才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姓慕容？」

　　蘇小舞剛說完就後悔了，她怎麼把心底的話這麼輕易地問了出來？自己懷疑就懷疑吧，怎麼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看來還真是昨晚沒睡好，頭腦有些不清楚了。

　　正在自怨自艾想開口補救的蘇小舞忽然發現坐在她對面的雲霓姑娘臉色木然，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會吧……她居然蒙對了？玄衣教的現任教主是個女人？而且還坐在她面前？

　　蘇小舞放下茶杯，注意到雲霓，哦，不，應該稱她為慕容雲霓，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好像真的在等她回答問題。

　　「慕容雲霓？」蘇小舞不可思議地問道。這個消失了的玄衣教教主現在就坐在她面前？說笑吧？風月閣很容易收集消息，但是更容易把消息散播出去，難道玄衣教的人真的那麼笨？一直和教主合作卻不知道？玄衣教這麼大的一個教派，連合作者的身份都沒有調查清楚就和對方合作也太不合常理了。

　　還是……一直都知道？蘇小舞忽然靈光一現，如果玄衣教上下只有水涵光不知道呢？豈不是很說得通？就壓根兒沒有什麼合作不合作的問題，而是一直聽命于教主，在暗處操控江湖的事端。想想就很恐怖啊，她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中就可以推想，慕容玄瑟時期的玄衣教簡直就是武林魔教。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教主的猝死，變得群龍無首，才轉而漂白玄衣教——表面上低調，其實是轉為地下，做情報工作？

　　那麼這個慕容雲霓知道只有葉離知道的情報也就不奇怪了，畢竟是現任教主嘛！

　　問題是為何堂堂教主居然會淪落到風塵賣笑？這裡面肯定有很大的隱情，而且還和水涵光脫不了關係！蘇小舞瞬間想到這些，而且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何風月閣在九大派圍攻歧天穀的時候，最開始傳給水涵光的情報是假的。而葉離從頭到尾就知道慕容雲霓的行蹤，也可以解釋為何知道情報不是真的了。

　　這個慕容雲霓根本沒有否認，沒有否認就是默認嘍！蘇小舞和她大眼瞪小眼中，邊想邊覺得自己真是天才，通過慕容雲霓的一句話，就可以判斷出她的身份。

　　當然，幸好她還記得關於水涵光的真實病情她只告訴過葉離一個人。而且，葉離那傢伙也不像是大嘴巴的人，估計連水涵光本人他都沒有稟報。

　　再加上慕容雲霓這一身黑，嘿嘿，答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慕容雲霓的語氣仍然恬靜淡雅，可是只要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她握著茶杯的手正在顫抖。

　　被人有所求的感覺真不錯，蘇小舞的心情突然很好。放鬆地向後靠進椅背裡，歪著頭打量著慕容雲霓，閑閑道：「教主大人，你可是擔心水涵光公子？」蘇小舞說到水涵光的名字時，心下微微一痛，不受控制地想起他對她說的那句話——小舞，這一生，我只向你伸一次手，你可願和我一起走……停！不許再想了！蘇小舞緊緊地閉了一下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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