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112)_玄色

一一二

　　呃，她是不是可以認為她已經被人救了？而且她大概不會毫無知覺地被人救走，八成是這位大俠點了她的睡穴。

　　不過能在那種地牢裡，這樣毫髮無傷地把她救出來，而且身後又沒有追兵的跡象，可見這位大俠的武功已經到了一定境界。

　　「你醒了？」這位大俠應該是感受到了蘇小舞的目光，顯然是很驚訝她能這麼快就醒來，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眸略帶意外地低頭向她看來。

　　蘇小舞輕顰娥眉，她怎麼聽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又仔細朝他瞧去，發現由於他低頭，肩上露出了一角物件，正是一把木劍。

　　「皇甫非墨？」蘇小舞看了又看，終於確定地說，「你是皇甫非墨！」

　　那人沒有被遮住的雙眼漾出笑意，黑巾下傳來一聲輕笑，道：「是我。沒看出來，笨女人的記性還蠻好的。」

　　蘇小舞臉上現出幾條黑線，這皇甫少俠出現得也太晚了吧。如果不是因為他，可能九大派圍剿歧天穀都不會這麼快地發生。好吧，她承認她是遷怒，皇甫非墨的事件只不過是導火索而已。不是因為這件事，那個神秘人也會用其他事件來挑起爭端的。

　　不過，問題是他這麼積極地救她出來，為的是什麼啊？而且時機出現得這麼巧，蘇小舞因為屢屢被人陷害，已經習慣遇到一件事的時候多在腦子裡轉幾個圈。不過，效果不是很大罷了，她想破頭了也想不出來為什麼。

　　蘇小舞陷入沉默，任憑皇甫非墨帶著她穿街過巷，反正她什麼都做不了。

　　直到他停下，把她放下地，扶著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之上。

　　蘇小舞回過神，才驚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郊外，四周皆是樹木，一輪圓月斜斜掛在枝頭，當空照下，把地上的樹影拉得好長。樹林裡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夜風吹過樹間帶起的嗚咽聲。

　　「你是來殺我的吧？為了給雲星辰報仇？」蘇小舞揚起俏臉，語音淒然地說道。現在世人皆認為她是妖女、是壞人、是兇手。如果皇甫非墨也這麼認為，她倒是一點兒都不驚奇。三人成虎，流言說多了也會變成真的，只是時間問題。

　　蘇小舞微微苦笑，她倒是有點兒感受到了水涵光的無奈。當所有人都認為你是壞蛋的時候，往往解釋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也難怪玄衣教從來不解釋，如果沒有合適的契機，他們的解釋能有人聽進去嗎？

　　皇甫非墨露在外面的那雙晶亮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傾過身，伸出手撫平了她眉間的皺褶，輕聲道：「怎麼會？我是專門去救你的。笨女人，難道任你被那個丐幫當成祭品殺掉？」他的聲音裡帶著歎息，像是微風輕拂過面頰般溫柔。

　　蘇小舞呆愣地看著他，被他的舉動和言語震得神經斷線了好久，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道：「什……什麼？」這和她剛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怎麼忽然就形勢大逆轉？

　　皇甫非墨鬆開手，看到蘇小舞呆愣的表情，有趣地笑了起來，解釋道：「在下已經知道雲星辰的真實身份了，還有歧天穀到底發生了什麼，在下也瞭解到了，所以害怕你有失，聽說你在洛陽，就日夜兼程地趕來了。」他仿佛知道蘇小舞一時不能接受事實，所以體貼地把語速放慢，耐心地解釋著。

　　蘇小舞心頭一松，不知為何就這麼輕易地接受了皇甫非墨的說辭。也不多問話，她此時才有閒情逸致抬起頭打量站在她面前的皇甫非墨，只見他面覆黑巾，又是背著月光，只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睛。長髮松松地系在耳後，有些額發散在臉頰邊，可以看出他飄逸不羈的性格。一身黑衣修長整潔，即使是把她從那間令人作嘔的牢房裡救出來，那身黑衣上也點塵未沾。低頭反觀她一身月牙白的男裝，有了今晚的精彩經歷，上面一塊灰塵一塊血跡的，真是狼狽到極點。

　　「那，小舞還真是要謝謝皇甫少俠了。」蘇小舞低垂下頭，感激地說道，心裡卻在想她被救出來的後果。唉，她現在估計是罪名已經落實了，真真成了一名逃犯。

　　皇甫非墨忽然探過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頂，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蘇小舞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自從懂事之後，再也沒有人像摸小狗這樣地摸她的頭頂，雖然感到對方的動作有些突兀，但是飽受委屈的心不知道為何非常渴望有個人來這樣安慰她。

　　她一路走來，可有人這樣對她？蘇小舞不禁鼻子一酸，想起自己在江湖中小心翼翼的過往，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嘿嘿，笨女人，看來我不幫你根本不行啊！虧你當初說得那麼輕鬆……」

　　蘇小舞頭頂上傳來一句低喃聲，可是正在費力制止淚珠從眼眶滑落的她根本沒有心思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五分鐘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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