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92)_玄色

九十二

　　蘇小舞腦海中瞬間閃過這些思緒，而她身邊的龍驚戟聽完手下稟報之後，抱歉地對她說：「賢弟，大哥有幫務要處理，你先在這裡隨便逛逛吧！」

　　蘇小舞茫然地點點頭，呼啦一下看到剛才在門口迎接他們的一群人隨著龍驚戟走進左邊的一間大屋子裡，廣場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怎麼辦？蘇小舞咬著下唇問自己，她現在是如願以償地混進丐幫總舵了，可是問題在於丐幫根本不是她想像的那回事。什麼幫助丐幫脫貧致富，奔向小康？人家明顯已經大康了，才不需要致富呢，而且這個黑社會老大當著很爽，怪不得都不去做事。

　　這也表明了，她本來想用致富手段取得丐幫支持的這個想法完完全全破滅了。

　　蘇小舞垂頭喪氣地走到一旁的回廊裡坐下，背靠著廊柱，在陽光曬不到的陰涼處閉目養神。方才雖然喝的那些米酒度數不高，可是好久不曾沾酒的她也有些不勝酒力。再加上剛才的驚嚇，她實在是需要好好整理下思路。

　　「喂，你是新加入的弟兄嗎？」一個刻意放低聲音、柔潤悅耳聽上去令人發寒的男聲傳來，把昏昏欲睡的蘇小舞吵醒。

　　「嗯，算是吧。」蘇小舞微微睜開雙目，首先接觸到的是一雙略帶狡猾的眼睛。好像狐狸啊！蘇小舞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樣。

　　此人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模樣，相貌有些邪魅的英俊，令人一眼看上去便知他是那種野心極大、毀掉別人時決不留情之人。此時他雖然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但是眼神中帶著懷疑和探查。一身淡黃色的衣服乾淨整潔，同龍驚戟一般只是在衣角下面象徵性地縫了幾個補丁，看來在丐幫的職位不低。

　　見蘇小舞睜開眼睛，此人取笑道：「什麼時候丐幫流行起收女扮男裝的姑娘家了？」

　　蘇小舞知道自己被他看穿了，神色也沒太大變化，淡淡地說：「你好，我叫小五。因為在家裡排行第五。」其實看不出來才怪呢，所以她非常懷疑龍驚戟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在裝傻。只不過流行是什麼意思？丐幫裡還有其他女扮男裝的姑娘？

　　「蔡羽山，羽毛的羽，高山的山。」蔡羽山坐到回廊的另一邊，嘿嘿笑道，「是誰帶你來的？」

　　蘇小舞坐直身體，淡笑道：「是龍大哥帶我來的。」

　　蔡羽山一愣，顯然不相信蘇小舞說的話，那雙狡猾的狐狸眼略微笑了笑，道：「龍驚戟那個傢伙？哈哈，你說笑吧？」

　　蘇小舞歪著頭無辜地說：「是他啊，龍大哥剛才還在這裡呢，現在被人叫去處理幫務了。」這個蔡羽山在丐幫的身份一定也很高，就從他稱呼龍驚戟的語氣就能聽出來。

　　蔡羽山聽到處理幫務這幾個字之後，狐狸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隨後看到蘇小舞仿佛被嚇到一樣呆愣的表情，連忙笑容滿面地說道：「小妹，你今天第一天來丐幫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蔡哥哥啊。」

　　嘔……蘇小舞差點兒把剛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對蔡羽山的印象降到極點。刹那間覺得他看向她的那雙狐狸眼帶著色迷迷無法忍受的神色。「呃，蔡……大哥，能不能跟小五講講，丐幫究竟是做什麼的啊？」蘇小舞忍住噁心，勉強勾起嘴角裝出笑容詢問道。為了得到情報，她忍了！

　　蔡羽山蹺起二郎腿，背靠回廊柱，悠閒地說：「哈哈，這個問題簡單，丐幫嘛，顧名思義就是討飯混飯的。我們都是如假包換的窮人家，分武丐和文丐，武丐就是被稱為街丐、蛇丐的，嘿嘿，文丐嘛，就是有詩丐、響丐什麼的。哦，沒聽過響丐？就是打竹板說數來寶的那些人，大家聽得好了，就賞幾文錢。」

　　蘇小舞津津有味地聽著，那個武丐，估計就是徹頭徹尾的地痞流氓，而文丐就是相當於現代社會街邊拉二胡的那種。

　　蔡羽山見蘇小舞聽得入神，更加賣力地說：「至於每年的二月或八月，或者是端午、中秋、過年，就是丐幫的節日。對了，馬上就要中秋了哦！正好你可以跟我們看看。」

　　蘇小舞終於正視蔡羽山的臉，好奇地問道：「節日？怎麼過節？」

　　「到時候大家一起沖進城裡的各大商戶，打秋風嘛！凡是納了捐的店鋪，我們就發一張葫蘆形狀的黃紙，讓他們貼在門上，俗稱『罩門』，罩門所在，其他兄弟也就不會再上門乞討了。嘿嘿，至於不給錢的嘛！當然要鬧得他們雞犬不寧，做不下去生意！」蔡羽山臉上泛出兇狠毒辣的神色，英俊的面容瞬間給人一種邪惡的感覺。一看就是混慣道上的人，和港劇裡那些黑幫人士臉上的表情很像。

　　昏倒，這還真是收保護費！蘇小舞苦著臉問道：「難道官府的人就不管嗎？」

　　蔡羽山笑得前仰後合，嬉皮笑臉地說：「小妹，你好天真啊！官府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想抓我們？好啊！我們的人巴不得去牢房裡吃免費牢飯呢！而且丐幫這麼多人，他們抓得過來嗎？」

　　蘇小舞再昏，看來她之前和龍驚戟說的丐幫是個大毒瘤，一點兒都沒說錯！

　　蘇小舞看著蔡羽山面上洋洋得意的神情，有氣無力地說：「是不是還按季逐戶收取錢財，平時遇到紅白喜事就伸手索討喜錢？要劃界線分地盤？還抽成給官府？」

　　蔡羽山聽得一愣一愣的，豎起大拇指樂不可支地說道：「小妹，你還說你一點兒都不懂丐幫，我看你懂得好多嘛！」

　　這個，她是不懂丐幫，但是懂點兒黑幫……蘇小舞扶住額頭，無奈地央求道：「不要叫小妹，叫我小五就好。」尤其配上他那個刻意裝作溫潤悅耳的聲音，簡直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立排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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