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52)_玄色

五十二

　　蘇小舞用指甲刮了刮臉頰，面對眼前有些詭異的氣氛，直覺地感到有些不對勁。一邊是氣勢恢弘，一邊是不動如山。況且，玄衣教這邊連個能出來應話的人都沒有。到底哪一方更加佔優勢，真是很難判斷啊。

　　正在暗自揣測間，蘇小舞忽然發覺九大派那邊瞬間鴉雀無聲。好奇地向另一邊望去，只見玄衣教那邊的人數不斷增多，呼吸之間就由原來的十幾人增加到幾十人。而且周圍房屋的瓦背上稀稀落落地現出黑色人影，人人手持弓弩，搶佔了所有制高點，蓄勢以待。

　　此時已是日當正午，可是玄衣教眾人頭頂上正好有棵參天大樹，把他們全部罩在陰影下，加之玄衣教一片黑衣，猶如夜行鬼出現，令觀者心頭發寒。

　　九大派眾人一動不敢動，生怕引起混戰。不多時，玄衣教那方有人排眾而出，施施然地走到最前面。

　　此人年紀與葉離相仿，不同于其他玄衣教教眾華麗的綢布黑衣，他身上穿的是一身粗布黑衣。一副高大魁梧的強健體魄，健康的古銅膚色，鷹鉤鼻高挺，一對虎目深深凹陷下去。只見他唇邊帶著悠閒笑意，大大咧咧地往前一站，仿佛一點兒都不把對面的百十來號人放在眼裡。

　　吸引蘇小舞目光的並不是他腰間別著的那把大得離譜的砍刀，而是他背上那柄似曾相識的佩劍。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玄衣教右使蕭逸？

　　蘇小舞還在猜測，外面就有人幫她把問題問了出來。「你是何人？」恒山派掌門青蓮師太不客氣地問道。

　　那人夷然說道：「我是蕭逸。」

　　在場眾人一片譁然，雲星辰上前一步，憤然問道：「蕭逸！你把我皇甫師弟怎麼了？」

　　蕭逸聳肩，漫不經意地說：「我能把他怎麼樣？他一個大男人，還保護不了自己嗎？」

　　蘇小舞差點兒笑噴，連忙捂住嘴，暗歎蕭逸話雖然說得痛快，但這不是刺激人家拔刀相向嗎？不過如果換成是她被人誤會，欺負到家門口來了，也會先出口惡氣，再尋思報復。

　　嗯，不過不包括被這麼多門派圍剿……

　　蘇小舞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為蕭逸默哀十秒鐘。這傢伙看樣子應該是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類型，他這樣說話也不怕被人拆了。

　　但是，如果梓夏對她所說的話屬實，那麼皇甫同學也太不小心了，連佩劍都能被人搶走，然後成為挑撥兩方的導火索。蘇小舞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整件事情就像一張拼圖少了幾塊，明明知道缺失了卻怎麼也找不到。

　　她雖然能冷靜地思考，但不表示其他人也能冷靜。

　　雲星辰平時雖然脾氣甚好，待人謙和，可是也不能容忍旁人拿自己的師弟開玩笑。他怒極反笑道：「好，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在下今日定要為師弟報仇！請！」說罷一甩衣袖，竟是請蕭逸搏命比試之意。

　　蕭逸連眼角都沒有抬起，緩緩地用左手抽出刀，右手輕輕地撫摩刀身，像在回憶往事地面帶微笑，片刻之後說道：「所謂的名門正派與人較量武功，就是這樣以多欺少嗎？」

　　蘇小舞捂著嘴偷偷笑。怎麼樣看來，現在也是玄衣教略占上風吧，四周的高處全是他們的人，這蕭逸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真是夠無恥。

　　青蓮師太冷哼道：「在江湖上，力強者勝，力弱者敗。就算我們以多欺少，恃強淩弱，那也是為了江湖太平。」

　　蕭逸一聲大笑，鎮定如常，「江湖上即使沒有玄衣教，也不見得會有多太平。照我說啊，還不如大家一起回家種田算了，這樣保證太平！」

　　雲星辰喝道：「多說無益，讓我取下你項上人頭，以祭皇甫師弟在天之靈！」

　　蕭逸見他盛怒之下，居然仍能氣度沉凝，不露絲毫破綻，不禁心下佩服道：「果然是武當第一門徒……」話音未落，只見雲星辰已經長劍在手，化為繞身疾走的青芒，劍影迅速越過三丈的距離，劃向蕭逸。

　　蕭逸大喝一聲，不退不進，長刀劈出，只一刀便劈散了雲星辰漫天劍影。

　　蘇小舞在假山的石室內悠閒地看著。她還是首次見識武當派的武功，除去自己盜用人家版權的太極拳，她內心對武當派的其他武功本來是看不上眼的。可是今日一見，始知武當派能和少林並肩稱雄，倒也不是浪得虛名。

　　只是武當派的武功要旨是以柔克剛，招式變化精微，雲星辰的劍對蕭逸的長刀，理應是以柔克剛的最佳典範。相對之下，蕭逸的長刀一砍一劈，橫掃直刺，均實而不華，招招令人感到平平無奇，看似應是很容易擋住一般，偏偏雲星辰的劍並不能擋住他的長刀，一時竟然久攻不下。

　　蘇小舞微一沉吟，便看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因為蕭逸握刀的是左手。

　　「原來竟是這樣嗎？用左手的人對上用右手的人，顯然是占了便宜。」蘇小舞喃喃自語道。這種情況其實在現代的體育比賽裡經常出現。用慣左手的人當然習慣對付用右手的人，而反過來卻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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