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11)_玄色

十一

　　首要問題，就是峨眉派的武功太渣了。蘇小舞放下茶杯，右手無意識地在杯沿滑動著，腦中慢慢整理著最近瞭解到的情況。

　　孤缽師父到底武功有多高，她無從得知，只是有次特意早起去觀摩峨眉派早課，覺得除了要蹲一個時辰的馬步以外，和在學校時的體育課做準備活動沒什麼區別。之後派內的子弟們就散了，有的去做事，有的被之秋或知冬叫住，私下傳授武藝。

　　她卻沒資格觀看。

　　蘇小舞不甘心地努努嘴。她雖然把峨眉派揭不開鍋的難題解決了，可是沒有經過孤缽師父的交代，她在峨眉派就是個小師妹，最晚進山門的那個，而且現在還是被她們當做管家在用。

　　哼，之秋和知冬絕對被孤缽師父叮囑過，但是前者一臉保留的態度，後者一副不甘心的神色，根本就是在排斥她。

　　別說盟主了，她現在就連峨眉派掌門的位子都拿不到。蘇小舞想著想著，不禁歎氣出聲。

　　「小舞姐，為什麼愁眉苦臉的？」夏生為她倒滿茶，擔心地看著她的臉色。

　　蘇小舞定定地看著茶杯中的茶葉碎末隨著水面上的波紋飄動，忽然間嘴角微微上揚。

　　人在江湖飄，隨波逐流，走一步算一步吧！首先，她要想辦法成為峨眉派掌門，目標直指滅絕！

　　第四章太極？峨眉絕學！

　　嘿嘿，什麼？武當現在還沒有太極拳？哈哈！那現在就是峨眉絕學了！

　　峨眉派的伏雲庵其實原名聖水庵，這裡的水，指的就是庵內後院的那眼神水池。

　　蘇小舞站在神水池旁，慢慢俯下身看去。從夏生處得知，此池非常怪異，終年流水不涸，即使在現在天氣最熱的三伏天裡，居然還能依舊保持冰寒。

　　「小舞姐，這神水池其實就是起了禪中警醒的作用，時刻冰冷的泉水，提醒著僧侶以及信佛之人，心就如這潭泉水一樣要時刻保持不變，不論周圍環境怎樣改變，這乃是禪中的大定。」蘇小舞回憶起夏生一本正經說出的話，呆愣了半晌，靜靜地看著池水中倒映著的自己，許久之後伸出手，掬起一捧清水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神水池啊神水池，不好意思哇，我已經把你變成姻緣池了……」蘇小舞甩掉臉上的水珠，看著池內堆積著的厚厚的銅錢，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她也是隨口說說，傳說想求姻緣的男女在池水中會看到自己的另一半。如果沒看到的話，就可以背過身，往池水裡投一枚銅錢向神水仙子許願，祈求好姻緣。

　　沒想到此池竟然大火。連神水池旁邊的翠柏上，都系滿了紅色的姻緣繩。當然，姻緣繩是十枚銅錢一條，庵內專供。

　　蘇小舞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峨眉山的清新空氣。她今天難得早起，天才濛濛亮，峨眉派一片寂靜。

　　她無聊嘛，又睡不著覺，就索性早起鍛煉身體。做了幾下準備活動，蘇小舞開始練太極拳。這太極拳是小時候外公教她健身的，她在心情浮躁的時候打上一套，便會心平氣和。

　　裝模作樣地打著招式，蘇小舞一邊想著事情。直到轉了個身，看到院門口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呆呆地看著她，連忙收勢起身。

　　「夏生，你起得好早啊。」蘇小舞不好意思地撩起額前的碎發。她至今沒有學會怎麼綰發，只有在別的姐妹有空的時候幫她弄一下，今天早上又是隨便地系著馬尾，就怕被夏生逮住嘮叨。

　　哪知夏生根本就沒有在意她頭髮的問題，直直地向她走來，臉上是少見的激動，「小舞姐，你方才練的是什麼武功？」

　　「太、太極拳……」蘇小舞本能地後退幾步，最後退無可退，靠在神水池邊，結結巴巴地說道。話剛出口，蘇小舞便已後悔。誰知道武當這時候有沒有這門武功，到時候又產生這個那個不好的聯想，她百口莫辯啊！

　　偷偷地抬頭瞄著面前若有所思的夏生，蘇小舞滿臉為難的神情。

　　「太極拳，太極拳……」夏生喃喃自語，俊秀的臉上全是嚮往，呆想了半天，猛然回過神，雙眼直直地盯住蘇小舞，又向前走了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咄咄逼人又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小舞姐，能不能……能不能教我太極拳？」

　　蘇小舞被他身後初升起的陽光晃得有些睜不開眼，索性坐在池邊，老老實實地躲在夏生的陰影下，歪著頭思考著。不是她不想教啊，而是這太極拳有用嗎？她打起來，說實話，和她做瑜伽的感覺差不多，甚至還沒有後者有塑形體的功效。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太極拳相傳不是武當的絕學嗎？誰知道現在有沒有這門功夫？看夏生的反應，應當是從來沒見過。可是他沒見過卻不代表沒有啊……

　　夏生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蘇小舞側臉的輪廓線條精雕細琢，肌膚柔滑細嫩，充滿風華正茂的健康生機，修長的粉頸天鵝般從衣襟內探出來。夏生連忙收斂心神，移開目光，發現她臉上一覽無餘的猶豫神色。夏生有些懊悔自己說話太直接，本來撞見她練武就是習武之人的大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毫不猶豫地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也許是想要變得更強的心驅使的，他不想放棄任何機會，直到救出姐姐為止。

　　可是，他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也許是蘇小舞臉上沉思的神情太過於讓他難受，夏生別開頭，正好看到水面上倒映著她的側臉，在清晨的陽光下閃著柔柔的光華，不禁一愣。隨後又想起這個池子的傳說，頓時覺得面頰發燒。

　　蘇小舞完全沒有察覺到夏生多變的心思，專注地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歎氣道：「夏生，嗯，這套拳法，你別再給其他人看，我教你便是了。」直到確認了武當沒有這套拳，他再拿出去顯也不遲。一抬起頭，蘇小舞呆了一呆，以為是陽光的關係，映得夏生的臉頰似火燎一般，本來就比女子還秀氣的臉龐更加透著淡淡的靦腆。

　　嗯，好可愛。蘇小舞乾咳了一聲，知道他這個年紀的男生最恨別人說他沒長大，索性裝作沒看到，笑嘻嘻地問道：「夏生，你方才看到了多少，學會了多少？去給姐姐打一遍看看？」她對待夏生完全像對待自家弟弟一樣，畢竟他是個孩子，儘管最近半個月，由於飲食過於良好，身高已經開始抽長。

　　夏生聞言，本來黯淡的眼神立刻恢復光彩，當即轉身走到空地處，憑著剛才的記憶，一招一式地開始練。

　　「不對不對，記住，拳隨心境，舒展綿長，恢弘大氣，容萬物於心。太極拳是以柔克剛，以靜制動，後發先至，能四兩撥千斤。」蘇小舞撥開被風吹動的長髮，內心震驚于夏生的資質，口中緩緩將內心所記的太極要義說了出來。

　　夏生初起時，還有些生硬，直到越練越熟，幾遍下來雖然還沒有融會貫通，但是太極的架勢已經初成規模。蘇小舞靜靜地看著，一開始還能講出各招各式的名字，偶爾指點兩句，漸漸地也沒有地方可以指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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