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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


  你也不是俗人呢,王曉曉看得直吞口水,許久才回過神,再三提醒自己此美男名草有主之後,想起另一件事:「武林大會之前,曾有人想殺你,你還記不記得他?」

  淩夕不答,神色古怪。

  王曉曉多少猜到他的疑慮,試探:「你雖然沒看到他的樣子,心裡應該也有底吧?」

  淩夕沉默半晌,搖頭苦笑:「我的確覺得很像一個人,但絕不可能是他。」

  「誰?」

  「白財。」

  「什麼?!」王曉曉大吃一驚,直直愣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確認,「你是說那個白蓮教教主,『白菜』?」

  早已猜到她的反應,淩夕笑而不答。

  王曉曉原本已經想過幾種可能,卻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當初那「白菜」老兒還曾撅著鬍子在少林妓院和天絕大師吵架呢,如今搖身一變,竟成了高手,還差點殺了淩夕,實在是遠遠出乎她的意料,也打亂了她心中原有的推測,頓時她只覺得頭大如鬥,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你確定,真的是他?」

  「不是他。」

  王曉曉又愣。

  淩夕歎了口氣:「我曾私下打聽,那日白教主一直都在指點弟子練功,根本未曾離開半步,許多白蓮教弟子都能作證,若果真是同一個人,如何會分身兩處?」

  師父的問題還沒弄清楚,現在又蹦出來個「白菜」,此事的內幕一定極其複雜,難怪連葉盟主那麼精明的人都沒查出頭緒。

  冥思苦想不得其解,王曉曉只管望著遠處發呆,突然,她眼睛一亮,倏地從石凳上蹦起來:「我有點事,淩大哥你先回去吧。」

  淩夕不解:「你……」

  王曉曉神秘地笑:「我去找狐仙。」

  華山南面,溝壑幽深,或許是太僻靜少有人至的緣故,林木格外冷翠,一道山溪奔流而下,飛花濺玉,溪上果然高高架著一座嶄新的、古樸而華美的小木樓,珠簾薄幕,遠遠望去,其中隱約有人影往來走動。

  「原來狐仙就是他,若不是看見你,我還真想不到。」除了揮金如土的慕容無傷,誰會因為一時興致連夜在深山蓋樓呢!幸虧那些人沒瞧見本尊,此人外型太符合狐仙標準了,沒准真會被當妖精。

  少年靦腆地笑:「出來散心也好,身邊總有人跟著,公子他過得很無趣。」

  王曉曉不再說話。

  嶄新的樓板,雕花的欄杆,簾內有香味飄出。

  少年徑直掀起簾子。

  王曉曉進去的時候,慕容無傷正斜斜倚在榻上,懷中伏著一個年輕嬌弱的女孩子,美眸含笑,表情曖昧。

  女孩子正從盤子裡拈點心喂他,突然見到大名鼎鼎的第一高手闖進來,頓時小臉漲得通紅,不知所措。

  陡然撞見這種情景,王曉曉尷尬不已,看看周圍,所有丫鬟都神色自若,估計習慣了。

  俊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之色,慕容無傷微微皺眉,似乎不太高興她的到來,他沒有鬆手,依舊摟著懷中女子,含笑沖王曉曉點頭,示意她坐下。

  「公子……」女孩子害羞,掙扎著要起身。

  慕容無傷倒是面不改色,笑:「是王女俠,想來你也認識,不必見外。」

  這種場合顯然不是說正事的時候,但王曉曉也不好馬上起身就走,只得友好地沖那女孩子笑了笑,坐在那裡保持沉默。

  能說什麼?鄙視?嘲諷?一個優秀的人卻不在合適的位置,若不自遣自樂,大多都會生出野心,像他這樣絕世的人物,只要有半點野心,完全可以選擇放棄這種生活,他沒有。

  有時候,太優秀也未見得是好事。

  從她坐下,一直到上茶,慕容無傷什麼都沒有問。

  一個美麗的丫鬟托著個盤子,上面放著兩盞茶,她笑盈盈地端起其中一杯,放到王曉曉面前,然後將另一杯奉給他。

  「有客也如此怠慢,換熱茶。」他笑斥。

  丫鬟低聲應下,迅速將王曉曉面前的茶撤去,須臾,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又放到她面前。

  王曉曉呆了呆,似乎想起什麼,忙看向他面前那杯,發現其中果然沒有熱氣冒出:不由皺眉:「這是海雲春?」

  「王女俠喝什麼茶都一樣,」他不動聲色地放開懷中女子,「先帶她們下去歇著。」

  女孩子聽話地站起身,帶著眾丫鬟退下。

  「想問什麼。」他仍是半躺著,笑容又和以前一樣春風得意,毫無破綻。

  先被諷刺,如今連目的也被看穿,王曉曉有些不好意思,硬著頭皮張了張口,卻鬼使神差問出另一句話:「他……還派人跟著你?」

  這個問題倒令慕容無傷頗為意外,他含笑瞟了她一眼:「自我十四歲起,身邊就有人日夜守護了。」

  十四歲?王曉曉愣。

  他倒不在意:「我當時感激得不得了,難得如今他還有這番好意,省去我不少麻煩。」

  兒子能在三日內學會一套高妙劍法,換作普通父親,必定興奮得連覺都睡不著,那位父親自然也很關注,即日起,便派人日夜跟隨「守護」,當然,他也派了人守護蕭夜,但王曉曉知道,那不一樣。

  當時他以為父親是真心要保護他吧,直到後來蕭夜刺出那一劍,父親的表現才讓他徹底明白,父親真正要守護的是誰。

  人才出眾,天賦超群,卻始終被親生父親這樣提防猜忌,讓一個聰明人過平凡的生活,正如小柳所說,他太「無趣」了。不普通的出身,註定不允許他超越父親的優秀,他不能反抗,只能服從,因為一旦選擇反抗,就需要通過另一種極端方式去實現,而這種方式必定會傷害到母親。

  「想問什麼。」

  「你威脅過他的人?」

  慕容無傷似乎早已猜到她會問這個,既無意外,也沒立即回答,只隨手端起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們當真要查那件事?」

  王曉曉馬上問:「你知道?」

  他挑眉:「只怕……」

  「公子!」旁邊一直沉默的少年緊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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