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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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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口不擇言,小說裡此類女人最容易被悄悄解決掉!聽到這種高深莫測的語氣,王曉曉不免有些心虛害怕,無奈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只得繼續造反到底:「你老人家也別再打什麼主意,這事免談!」 「你果真不肯?」 「大不了我離你兒子遠點,不去壞你的好事,這樣總行吧?」妥協了許多,雖說女主掛的可能性小,不過皮肉之苦能免則免,特別是現在師兄大人不在身邊,識時務者為俊傑。 「離他遠點?」漂亮盟主看看她,搖頭,「不行,蕭兒很是喜歡你。」 看來他還很為兒子著想,目前該不會解決自己,王曉曉膽大了些:「喜歡又怎麼樣?只要他敢多娶一個,我絕對不嫁!」 漂亮盟主抽了抽嘴角:「怎能如此嫉妒!」 「我就是嫉妒,怎麼,」領了妒婦的稱號,王曉曉不為以恥,反以為榮,「他遇上我那是他的運氣,我不喜歡他的話,還嫉妒什麼,蕭夫人若不是因為太愛你,鬼才相信她肯屈尊降貴給你當小老婆!」 漂亮盟主只笑不語。 笑面虎最不好對付,王曉曉被他看得發毛,轉身就要朝門外溜:「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老人家自己決定,我就不奉陪了!」 一隻手將她拎起。 總算知道師兄大人的手段是跟誰學的了,王曉曉害怕之餘,大是鬱悶,今後若真嫁給他,豈不是天天都要被這對父子拎來拎去? 「做什麼做什麼!」掙扎。 一張漂亮的臉湊近她,眉梢眼角盡是笑意:「老夫還沒說完,丫頭急什麼。」 「放手哇!」 「先聽老夫說完。」 「好好,」王曉曉無力地妥協,「你說。」 「這就對了,」漂亮盟主手一揚,將她丟回椅子上,拍拍手坐下,「老夫這把年紀,多少也算是你的長輩,長輩說話該聽完才能走,小丫頭怎的如此無禮?」 你拎人反倒說我無禮?王曉曉恨恨地嘀咕:「你哪點兒像長輩了!」 「如何不像?」 「有你這樣的長輩?」 「怎麼講?」 被此人調戲多次,總算可以反調戲了!王曉曉計上心來,笑嘻嘻道:「意思就是,你根本不像長輩,若是現在出去說要納小老婆,肯定一大堆人報名。」 漂亮盟主愣了愣,笑得魅力四射:「這麼說,丫頭也要來報名?」 修為不夠,再次被調戲,王曉曉不敢繼續胡鬧,連連搖頭:「絕對不會,我不會嫁給有二十個老婆的人。」 目中笑意不改,先前的蒼涼之氣卻憑空重了起來,整張臉顯得有些黯淡,隱約透出幾分滄桑,這些變化雖為他增添不少老態,卻也多了種令人心動的魄力,漸漸地,那些笑意也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斂起,終於完全消失。 「像極了這脾氣。」輕輕一聲歎息,竟包含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留戀,似惆悵,似寂寞,還有,想要掩飾卻掩飾不住的傷感。 王曉曉心中微顫:「蕭夫人?」 他搖頭:「這些都是蕭兒跟你說的吧,自他母親去後,他便一直恨我,如今我以為他已明白了,想不到他竟還是耿耿於懷。」 這些事並不是師兄大人說的呢,王曉曉沒有解釋,想了想:「他很敬重你。」 他不語,起身緩步踱到窗前,負手而立。 窗外是條僻靜的街道,此時燈火闌珊,行人稀少,蒼茫的夜色襯著那張滄桑的臉,竟無端升起許多淒涼之態。 許久,他忽然轉身看著王曉曉,莞爾:「丫頭只是為他母子不值,卻不知這一切乃是她心甘情願,她若還活著,亦該欣慰的。」 「丫頭可知道,當年的江湖是什麼樣子?」 王曉曉怔了怔,點頭:「聽說過,當年江湖紛爭四起……」 「豈止是紛爭,當年各門派之間征戰無數,互相殘殺,以至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路旁白骨成堆,老夫當年不過七歲,全家皆喪身於戰亂之中,因此自小便立志,有朝一日定要坐上這個位置,平定四方,造福百姓。」 先前所有黯然之色一掃而光,目光又恢復了平素的明朗與鎮定,一絲驕傲的光輝在臉上蔓延,使他整個人看上去竟如同二三十歲的熱血青年,展望江山,激昂指點,慷慨豪邁,訴盡平生之志。王曉曉到此刻終於完全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心甘情願為他奉獻了。 頃刻,他又轉臉凝望窗外,語氣中充滿了自信與驕傲:「你看如今不過短短二十年,江湖再無饑饉戰事,老夫雖舍了她一個,卻換得天下太平,四方安定,萬家和樂,丫頭又怎知她一定不肯原諒老夫?」 王曉曉默然,不知為何,忽然有種流淚的衝動。捨棄愛情,換得千家幸福,而這一切犧牲,就是那些可憐的女人,究竟誰對誰錯?錯在哪裡? 他轉過臉:「丫頭還以為老夫錯了?」 「功勞更大,」王曉曉搖頭,喃喃道,「但我若是蕭夫人,被喜歡的人犧牲,不論什麼原因,心裡還是會恨的。」 說完,她垂下頭:「我沒蕭夫人那麼好。」 「她早已明白老夫的志向,後來老夫重提此事,她雖然答應了,從此卻再不肯走出蕭園,老夫知道,她是恨。」語氣顯得有些空空蕩蕩,滿懷成功的喜悅,卻不能與心愛之人分享,是不是也會惆悵? 「蕭兒當初並不知道這些,只當我拋棄他們母子,因此自小學劍便極用心。」他希望能在眾兄弟中出類拔萃,這樣,父親便會留意到母親,然而他失望了,不論他多麼用心多麼出色,始終不見父親踏進蕭園半步,所以母親去世後,他才會變得那般「荒唐」。 王曉曉沉默許久,突然問:「你想培養他,和你一樣造福百姓?」 「丫頭以為是老夫在逼他?」 「你辛辛苦苦把這個江湖治理好,總不能不考慮繼承人。」 漂亮盟主面色微變,直過了好半日,才點點頭,恢復鎮定的微笑:「說得是,老夫辛苦所建的基業絕不能無人接掌繼承,但老夫也不會逼他做什麼。」 見王曉曉發愣,他搖頭:「一個人原本無心於此,若強逼他去做,是必定不能做好的,事關江湖興衰,老夫不願冒險。」 王曉曉點頭:「是,真正能逼一個人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逼自己做不願做的事,正好比有人拿刀逼你去殺人,一切取決於自己心中的責任、道德、價值觀念有多重,殺與不殺,選擇自身還是別人,都是自己權衡之後的決定,至於其他一大堆「不得已」的原因,都不過是為這種行為找藉口罷了。 不知怎的,王曉曉心裡開始發堵,於是她拋開這些想法,端起茶杯:「葉伯伯,二十六年前……」 「那茶是老夫的,」漂亮盟主毫不客氣地打斷她,「丫頭莫嫌老夫怠慢,要喝就自己去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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