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怪傳(126)_蜀客

一二六

　　將來是要回去的。

　　知道了妍兒是誰。

　　還惹大灰狼傷心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王曉曉一遍又一遍在心裡質問自己，片刻，她倏地從床上蹦起來，跑過去打開門，大吼：「熱水，快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月輪失色，漫天星輝下，一個人影負手立于屋脊，寬大的衣袍在風中翻動，姿態分明隨意得很，卻使得腳下滿城燈火都淪為了他的陪襯。

　　望著窗前焦躁的人影，他輕輕笑了：「有趣，是不是該重新再想想？」

　　「你還想做什麼。」身後有人歎息。

　　他並不意外，也沒有回頭，笑道：「葉盟主以為我想做什麼？」

　　沉默。

　　「回去看看你母親吧。」

　　「那女人有你就夠了，」他豎起一根手指，順著屋脊徑直朝前走，「想不到問劍台的夜色還不錯，葉盟主且慢慢賞，在下就不奉陪了。」

　　衣角揚起，仿佛禦風而行，每一步都那麼從容，那麼自信，那麼優雅。

　　「無傷。」

　　少年（挫敗）：原來夜公子年少時也很荒唐，我還以為他天生就是很厲害的大英雄呢。

　　某大（語重心長）：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只要他還知道懸崖勒馬，一樣能成大器，像你這種武林小輩，正該好好學習借鑒。

　　少年（點頭）：現在向懸崖出發，以後勒馬。

　　某大（氣）：若是太遲，掉下去了怎麼辦！

　　少年（陪笑）：是是，我這就勒馬。

　　某大：這還差不多。

　　少年（想了想）：向夜公子學習，向無傷公子努力！

　　某大：無傷公子？

　　少年：十一個老婆啊……

　　第七十一章無敵好拳法

　　「無傷。」蒼穹下，一個身影卓然而立，仿佛與天地間的星光融為了一體，和諧，卻又是那麼威嚴，那麼高高在上。

　　他止步：「怎麼，怕我對付他？」

　　沒有回答。

　　「放心，」他歎了口氣，「他若出了什麼事，我還能活下去？」

　　「明白就好，你……好自為之，」溫和的聲音竟也透著幾分冷意，似在歎息，又似在警告，「誰也不能傷他。」

　　「果然是好父親，」愜意的笑聲裡，他拍拍手，繼續往前走，「想不到堂堂葉盟主會情深至此，那女人死了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守著你們的好兒子。」

　　「無傷！」呵斥。

　　他停住腳步，站在屋脊盡頭：「既這麼提防我，現在殺了豈不更省事？」

　　身後人沉默。

　　「時候不早，葉盟主若還不動手，在下可要失陪了。」幾聲輕笑，飄飄的身影躍下屋脊，消失在一片黑暗的陰影中，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幾日過去，武林大會進行得頗為順利，只不過天氣越發炎熱，晴空萬里無雲，沒掉過一滴雨，看臺上幾乎搭滿了涼棚，中暑的人反而越來越多，時不時被拖下去幾個，賈神醫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茶攤一角。

　　「前十……前十啊……」念叨了無數遍，歎了無數聲氣，王曉曉終於無精打采地趴到桌子上。我說作者你就通融一下，隨便從哪弄個快死的前輩高人來，收我當傳人，輸點內力給我吧，或者突然中彩得到秘籍類似九陰九陽之類，迅速提升它幾百倍功力，無敵天下，人家的武俠小說不都這麼寫嗎，來不成你還想搞點什麼奇思妙想？

　　現在已是第六場了。

　　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假的，因為前面五場贏得實在太容易了，那五個對手除了高飛，其餘四位都臨陣棄權，所以嚴格地說，這只能算王曉曉第二次出場，但今天這對手並沒有臨陣脫逃或者棄權的消息傳出，光從膽量上看，此人也很有兩把刷子，萬一是高手怎麼辦？

　　日頭越來越高，武林大會又開始了。

　　今天上午非同尋常，不但王曉曉有一場比試，無傷公子與智不空師父也都有，兩大風雲人物即將閃亮登場，觀戰的人格外多。棋賽現場更加熱鬧，文淨早被吸引過去，看得興致勃勃。通過比賽拉生意的手段也被別的茶攤學了過去，不過那些小本經營的老闆哪捨得什麼獎金，沒好處，自然收效甚微。

　　賺錢有什麼用，我要當女俠！王曉曉握起拳頭，伸長脖子，仰天長歎：「前十，前十啊……」

　　「只怕難了。」清朗的聲音。

　　「啊？」看清來人，王曉曉趕緊縮回腦袋，尷尬，「你來了啊……」

　　「那邊人太多，不如這邊清靜，」淩夕隨手將寶劍擱到桌上，往旁邊椅子上坐下，看著她，「為何非要進前十？」

　　「我進它做什麼，是師父要進。」

　　「華山派若保不住四大門派首座之位，怕是要丟不少城池，」淩夕明白過來，奇怪，「貴派有蕭兄在，何必著急？」

　　「他……不能參加。」傷口很深，雖然師父那些靈丹妙藥效果還好，現在已經在癒合了，但要催動內力拿刀動劍，再快也還要半個多月，哪裡等得。

　　見她支吾，淩夕便不再問，正在此時，下面不知道誰又勝了，歡呼聲驟起，觀眾們照常亮出最流行的勝利手勢，引得他奇怪：「不知那手勢究竟是何用意？」

　　「那是勝利，祝賀的意思。」王曉曉發笑，這是大灰狼普及現代文化的成果啊，自從他學自己做出那手勢之後，選手們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都依樣畫葫蘆，每勝必亮此手勢，下面觀眾也紛紛附和，惹得武林大會現場「V」形手勢漫天飛。

　　「你認識無傷公子？」

　　「怎麼？」

　　「據說這手勢的意思只有他知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王曉曉本想開口說話，卻不知怎的突然間興致全無，扭臉望向貴賓台，默然。

　　一道人影遠遠坐在那裡，紫袍垂地，面帶淺笑，怡然自得。

　　他還在生氣吧，也怪自己太過分了，逼他說出那麼殘酷的身世，王曉曉既內疚又懊惱，該找個機會跟他道歉……

　　「無傷公子對蔡遼？」

　　「還多久？」

　　「再過五場就是不空師父了，快，把本公子的僧袍拿來！」

　　「我的僧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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