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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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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昨日嚇著了?」 「呃,是。」 蕭夜不再說話,昨天她初次看見殺人,想必受了很大驚嚇,晚上一個人睡肯定害怕得很,但那身體留下的印象格外深刻,後來的事又那麼險,怎敢再與她一起睡? 還好那是自己,若是別人…… 怒氣忽沉忽浮。 「我就在隔壁。」 「哦。」 是啊,我這是怎麼了?想到昨天他急著讓自己去隔壁住,既然都看不起了,還關心我做什麼。王曉曉更覺羞氣,眼圈一紅,扭過臉不看他:「沒事。」 默然半日。 蕭夜拉起她:「帶你去個地方。」 王曉曉用力掙扎兩下,發現那手竟越握越緊,一時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氣,只得垂頭,任他拉著走了。 43、有問題! 這條街十分冷清,不過都是朱紅的大門,高高的臺階,高高的圍牆,濃濃的綠蔭大片探出牆外,上面還掛著許多青青的不知名的小果子,很顯然,這一帶都是富貴人家才有的園林式住所。 面前這戶人家也並不算顯眼。 蕭夜拉著滿臉不情願的王曉曉,順著石級走上去,伸手在大門上重重地叩了兩下,片刻之後門就開了,一個老僕出現在門裡。 見到他,老僕先是意外,隨即喜悅道:「六公子回來了。」 六公子?王曉曉望著他。 蕭夜只點了點頭,並不說話,拉著她就往裡面走 普通的宅院進門大都設有正廳與院子,然而這裡卻完全不同,根本就是個小園子,其中高高堆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假山石,精緻的遊廊穿插其中,若隱若現,兩旁還栽有瘦瘦的竹子,清翠的竹葉映著陽光,顏色也鮮活了許多,如同碧玉雕琢而成。 面對美景,王曉曉心情略好了些。 旁邊豎著塊白色大石,石上刻著兩個漂亮的大字,不過這裡的文字雖然少數和中國古代繁體字相同,大多卻都有差異,何況王曉曉熟悉的繁體字本就極少,因此除了知道銀票與一些初級字之外,基本什麼都不認得。 「蕭園。」 聽他說出來,內心挫敗感反而更重了,高中生一下子淪落成大文盲,你又看不起是吧?王曉曉看向別處,移開話題:「這是……」 「我家。」 這是他家!雖然早在意料之中,聽到確認,王曉曉還是嚇了一跳,師兄大人果然有錢,家裡簡直可以開公園! 她終於忍不住:「你家在這裡,怎麼還住客棧?」 蕭夜不答。 真是漂亮!王曉曉望望四周,心裡既讚賞又羡慕,設計這園子的人肯定很浪漫吧,居然能把家弄得像畫兒一樣美。 「喜歡?」他微微笑了,點頭,「走,到那邊看看。」 順著遊廊往前走,就有小巧的亭臺樓閣、美麗寬闊的池塘,幾隻漂亮的仙鶴悠然漫步其間,優美如畫,儼然就是個人間仙境。 一路上不知轉了多少個彎,倒也遇上過兩三個下人,這些下人都知道蕭夜的脾氣,只問候兩句便退了開去。然而,偌大的園子裡就只有這麼幾個人往來其中,縱然有如詩的景致,也掩蓋不住那一分冷清與寂寥。 王曉曉既詫異又惋惜。 瞧這精緻的園子,他家應該也算是大戶人家,照理說應該僕人丫鬟成群吧,怎會這樣冷清? 近五月的天氣,輕風和煦。 白雲倒映在池面上,魚兒歡快地在雲中穿梭,幾條金魚戀著暖暖的陽光,也從水底悄悄浮了上來,見有人影晃過,馬上又飛快遊走了。頭上,許多快活的小鳥雀蹲在枝頭曬太陽,不時隔著綠葉吱吱亂叫。 因為二人的到來,園子頓時添了許多生氣。 身旁,蕭夜緩步而行:「這本是父親為母親建的府邸,先母在時人還多,如今她去了,我平日又不大回來,便遣散了他們,如今只有幾個留在這裡看管園子。」 原來他母親已經不在了。 王曉曉思念自己老媽,不由替他傷神片刻,想起一件事,記得他那位老爸也是高手,而且喜歡女孩子練武呢:「你父親呢?」 蕭夜神情微微一黯,隨即又迅速明朗起來:「他住得遠,這幾日想必事務繁忙,有空再帶你去見他。」 倒忘了,他老爸娶了二十個老婆,現在自然是陪著沒死的那幾位,照舊風流快活了。 王曉曉更加為他傷心,看園子裡這麼冷清落寞,誰料竟是藏嬌的金屋,那只老色狼當年親手設計了一座這麼浪漫美麗的園子,為的就是討美人喜歡吧,曾經風流一度,不知道他現在還記不記得這對母子?不過此人老婆很多,兒子女兒應該也不少,怕是不會太珍惜…… 正在出神,蕭夜已經停在一扇門外 推門而入。 抬眼,牆上掛著一位婦人的畫像,大約三十幾歲左右,容貌甚美,略略望去與蕭夜竟有兩三分相似。 案上,赫然一座靈牌。 房間光線有些暗,昏昏的燭光裡,靈牌上的字跡也顯得很模糊,憑著一副好視力,王曉曉只認出了上面兩個字,「……蕭……之……」而且還半是蒙出來的。 蕭夜看著那畫:「這是先母。」 王曉曉默然,抬頭仔細端詳畫像,發現畫工很精細,十分鮮活,眉目宛然,雖是面帶淺笑,卻又隱隱含著一種淒涼之色,甚至還有一絲怨恨。 案上一塵不染,似乎經常有人來清理,上面燃著兩支燭,當中擺著個精緻的香爐。爐中半點煙氣火星也沒,灰滅燼冷,如同這座園子,盛滿了寂寞。 王曉曉卻並不覺得這房間太清冷,反而感到一絲奇異的暖意在遊走,到底來自哪裡?奇怪之下,她四處張望,可惜什麼都沒發現 片刻之間,蕭夜已就著燭火點燃了一柱香,手微微一抖,香頭上火光盡滅,隨即便有幾線輕煙直直向上飄升。 看看身邊的王曉曉,他順手將香往她手上一塞,轉身重又拈起另外一柱。王曉曉尚在走神,下意識便接到了手裡。 笑意掠過。 他靜靜站在案前,看著那畫像半日,這才緩步上去,將手上的香插到了案上的香爐裡——這裡的男人通常是不拜女人的。 見他緬懷完畢,王曉曉忙將手裡這柱香也遞給他:「師兄……」 他不接:「你替我去。」 不是讓我替你拿著嗎?王曉曉懵住——那上面可是你母親,我連面都沒見過,非親非故,怎麼也要去,這也替得? 若是往常,她肯定要胡思亂想,不過昨天之事徹底打擊了她的自尊,因此自作多情的本能也就被暫時性的遺忘了——其實這位阿姨也挺可憐的,嫁了個喜新厭舊的男人,何況她又是師兄大人的母親,算了,自己好歹算個客人,既然他不見外,就當是問候主人家的長輩吧。 於是她慢慢走到中間 作為客人,這麼直直站著好象對死者不太禮貌,該行什麼禮?活這麼大,王曉曉實在可以稱得上大不孝大不敬之人,一沒拜過祖先,二沒拜過菩薩,來到這裡也只馬馬虎虎拜過師父,而且她根本不懂此地的風俗規矩,只好想當然地參照記憶裡武俠劇的情節,綜合現代葬禮禮節,彎腰朝那靈牌恭恭敬敬行了三個禮,然後上前將香插入爐中,心想,禮節應該沒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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