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和貓妖有個約會 | 上頁 下頁 |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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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鬧。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已經不在意了,他不用和我解釋的。可是難得看到尚尚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也算一種享受,姑且讓他說下去吧。 「我受傷之後,躲在小巷子裡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越想越覺得我們或許是中了圈套。那個出賣情報給我們的仙人,很可能與偷走血琉璃的真凶是一夥的,倘若不是利用我們做替罪羊,那麼竊取血琉璃的時間未免太巧了。」 他這樣一說,我也覺得似乎不太對勁:「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你們,把真正的血琉璃偷走,然後再嫁禍給你們?可是……你們要偷血琉璃,對方怎麼會知道呢?你後來有找過那個接頭的仙人嗎?」 尚尚點了點頭:「後來我找過他,可是聽說此人在仙界犯了律條,已被打入地牢,不堪刑罰死在裡面……」 殺人滅口!我一下子想到這四個字,忍不住抬頭看他。 尚尚又對我點了一下頭:「不錯,的確是殺人滅口。對方是個厲害角色,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而他的真正身份,也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血琉璃對仙人沒有任何效用,那人既然通曉仙界密道,想必是個高層人物,卻不知他要了血琉璃能做什麼。」 我們都陷入短暫的沉默中。這件事何止詭異,簡直詭異過頭了,白白被人當成炮灰,想來尚尚和含真兩個傲氣的傢伙一定憤恨之極。 我看著尚尚,他的耳朵還在搖晃,身後的尾巴也焦燥地甩動著,明顯心裡有悶氣發不出來。 我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耳朵,這次他沒有拒絕,反倒把腦袋伸過來,在我手心蹭兩下。 「後來呢?」我輕輕揉著他的耳朵,低聲問他。 尚尚頓了一下,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輕輕說道:「我……在小巷子裡療傷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種波動,懷裡的血琉璃對什麼有了反應。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一直到……你出現,我才明白。」 是說我是那個背叛了琉璃仙人的人類女子後代的事情麼?我用眼神問他,尚尚點了點頭。 「琉璃仙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不過沒想到竟然那麼巧會遇到那個女子的後人。琉璃仙人對那個女子鍾情之極,隔了那麼多代,血緣早已淡薄,血琉璃卻依然有強烈的反應。於是我當時就有了一個主意,決定和你走,因為對你的血統有反應的血琉璃,更方便用來催化妖力。然後……然後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的。因為我後來給你補上了,確定沒什麼遺漏的。」 補上?我抓住了這個曖昧模糊的字眼,狐疑地看著他。 尚尚的臉慢慢漲紅了,然後,又慢慢變得慘白,最後咬了咬唇,好似下決心一般。 他推開我的手,坐直身體,放低聲音說道:「你不記得了吧?當日風碩來襲,我與他又鬥了一場……風碩雖然是火系家族的人,卻不精通馭火術,且他本領高強,卻始終無法升至上位,也與他真正的血統有關。還記得鏡湖邊看到的那些黑影麼?」 我想到那一團團黑霧狀的怪物,以及被他們接觸過之後化為黑灰的仙人,不由打個寒顫,慢慢點頭。 「那是仙界第十七家族,暗系家族的族人。他們的來歷十分神秘,甚至有很多仙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由於暗系家族的破壞力過強,不符合仙帝以仁治天下的理念,便被封印在鏡湖虛像的黑曜宮裡。我猜仙界四家族的叛變也與暗系家族有關,一定是金土風雷四長老想讓仙帝解除暗系家族的封印,派他們為先鋒,掃平妖界,卻遭到拒絕。這四大家族一向是激進派,對妖界視如仇敵,有此想法不足為奇……」 「風碩……身體裡有一半的血統是暗系家族的。他母親是火系家族專門服侍火麒麟的一名侍女,在鏡湖邊遊玩的時候,無故失蹤。過了兩個多月,忽然又出現在鏡湖邊,神智已然不清,並且懷有一個月的身孕。仙帝本著仁念,允許她將孩子生下來。不過那侍女生下風碩之後,便被自己的孩子嚇死了。據說他出生之時沒有人形,只是一團蠕動的黑霧。聞訊趕來的火系長老本想將他殺了,卻被四天王阻止。仙帝把風碩帶走,過了三日,他身上的黑霧褪去,變成一個普通的嬰兒,才被送回火系家族,吩咐長老好生教養。他身體裡的暗系血統極純,那天……你也看到了,他不顧禁令,在人界變幻出黑霧的樣子,令我再次受重傷。」 我想起來了!那團可怕的黑影!他襲來之時,雷鳴電閃,狂風大作。原來竟然是風碩!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當時白川那麼容易就說動他了,風碩在火系家族一直因為血統的緣故受到排擠,白川隸屬風系家族,是叛亂支持光復暗系家族的成員之一,他是默默背叛了火系家族,投奔自己真正的家族去了! 尚尚又陷入沉默,睫毛微微顫抖著,似乎內心在做什麼激烈鬥爭。 我被此刻的沉默折磨得渾身難受,乾脆也坐了起來,靜靜看著他,問道:「你說的……補上,那是什麼意思?」 尚尚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最後,睜開眼,定定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因為你的魂魄被我吃掉了一小半。」 吃掉,一小半……等等……這是什麼意思?我被這個可怕的詞匯嚇呆了,渾身僵硬地瞪著他。 尚尚輕道:「當時我受了重傷,幾乎要死去,身上的四塊血琉璃,一塊與你母親的血液起了反應,令你的母親死而復生。我本想用血琉璃療傷,無奈當時傷勢過重,引血琉璃的力量需要精確的計算,一個不好,就會魂飛魄散,以我當時的狀態,實在無法隨心所欲。所以,我取出了你的魂魄,想吃掉一些無關緊要的部分,化成妖力療傷。」 我聽傻了,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恐怖,也最荒誕的笑話。我的魂魄,居然被他吃掉了一小半! 誰能告訴我,這件事我到底怎麼理解才合適? 我……被吃了?我死了?死在尚尚手裡?是這樣麼?我的魂魄總是被人說不對勁,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我白癡一樣看著尚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太震驚了……不,與其說震驚,不如說不可思議……這是超出我理解範圍的東西。所以我連憤怒都忘了,只能和傻子一樣呆坐著,努力用遲鈍的大腦消化這個消息。 「我本來是想只取一點無關緊要的部分,那些你就是忘記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記憶。可是傷太重,我當時已經神志不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你的魂魄已經被我吃了一小半。我後悔莫及,當時就用了一點血琉璃做引子,勉強把你的魂魄補起來……你的身體對血琉璃反應極大,一下子就吞噬了半塊,所幸於生命無礙,日常生活上也沒有不便……」 我倒抽一口氣,低頭抱緊自己的胳膊……我的魂魄……是不完整的?當日雷長老從我身體裡抽出來的那些,就是填補我魂魄空缺的血琉璃? 我失去了什麼?天……我幾乎不敢想像原來真相是這樣! 我既不是他用來擋禍的替罪羊,也不是陰謀裡的犧牲者……我的魂魄,已經不完整了! 那我什麼?還是人嗎?有人是沒有完整魂魄的嗎?我……我成了怪物? 肩上忽然一重,尚尚的手搭了上來,我本能地一驚,掙扎著躲開。 他急了,低叫:「春春!你不要這樣!」 我手忙腳亂地推開他,勉強開口:「你……你等等……讓我……讓我冷靜一下,我……我要好好想想……你先……」 身體忽然一緊,我整個人被他死死揉進懷裡,臉埋在他胸前,幾乎要窒息。 尚尚緊緊抱著我,低聲道:「我不要你冷靜想,你想完之後就會退縮了!」 我被他巨大的手勁勒得痛苦極了,使足了吃奶的勁去推他,卻怎麼也掙扎不開。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另一手死死扣著我的腰,我覺得身體幾乎要被他掐成兩截,痛得大叫起來。 唇上忽然一熱,他用力吻了上來,我沒有可逃的餘地,只能被迫接受這個激烈而且急切的吻,唇齒糾纏著,仿佛被火在灼燒。 我想拒絕,想暫時離開冷靜一下,想把那個讓我驚駭的消息慢慢消化,可他不給我任何時間。我說不出話,只能從喉嚨裡發出抗拒的聲音,被他用力壓倒在床上,幾乎要背過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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