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和貓妖有個約會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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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去臉上的水跡,神色平靜。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我再也看不下去,我丟了杯子,轉身就走。 「我不聽了!若林,你要是不為今天晚上的言論向我道歉,我永遠也不原諒你!」 我沖上樓,甩上房門的一瞬間,依稀聽見尚尚說「風之麒麟」什麼的話,門關上,便什麼也聽不真切了。 是不是在妖怪的眼裡,人類的性命完全如同草芥?想殺就殺,根本不用在乎? 我不知道,但想到尚尚和含真或許也有這樣的心理時,我卻覺得十分難受。若林平時那麼彬彬有禮,可溫和的假面下,卻是對人類的不屑一顧。 我不敢想像,如果這些話是從尚尚嘴裡說出,我會有什麼反應。 我也不願去想。 睡覺的時候,尚尚來了,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跳上床就蜷成一團。 我看著他橙色的茸毛,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想和以前一樣上去抱抱摸摸,又邁不開步子。 「你別想太多了,事情和你沒關係的。」尚尚低聲說著,「擁有那種極端想法的妖,只是極少數。妖界比你想像的還要遼闊,什麼性格的都有,和人一樣。難道因為你們部分人類有膚色歧視,就證明所有人都是歧視者?」 我心裡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松了,吐出一口氣,跳上床,躺在他身邊,玩著他的耳朵。 趁著他舒服得打起呼嚕的時候,我問:「狐十六到底搞什麼鬼?麒麟又搞什麼大業?妖界難道還有革命分子?」 尚尚把下巴抬高,使勁用爪子撥我,要我撓他下巴,一面說:「妖界什麼人都有,不過妖不像人類,我們對自由的渴望,比任何東西都強烈。所以麒麟的大業最後會失敗也是正常的。他試圖在一盤散沙一樣的妖界建立等級森嚴的王國,變成第二個仙界,當然沒人應和。除了狐十六那個傻瓜。」 我好像聞到一點曖昧的味道,狐十六和麒麟……完蛋,我是不是最近男色天堂看多了?乾脆試探地再問:「那個……麒麟聽起來好威風,他一定很厲害吧?」 尚尚眯著眼睛,呼嚕嚕地說道:「他以前是仙界的聖獸,當然厲害。仙界總共只有四隻聖麒麟,風、火、水、土,他是風之麒麟,性子特別急躁,所以得罪了上面的仙人,誣陷了一個罪名給他,就把他丟出了仙界。後來被狐十六救了下來,也不知道怎麼和他說的,竟然把他說動了,要在妖界進行大改革。可惜他受了很重的刑罰,過不了多久就死了,只留下魂魄,之後他們的改革也失敗了,狐十六為了給他做一個新身體,發了瘋一樣到處找血琉璃。事情就是這樣。」 啊,踏破鐵鞋為愛人尋找身體?我開始激動,難道,果然如我想的那樣? 小心翼翼地再問:「那個……麒麟,你見過嗎?是不是……很好看?」 尚尚想了想,點頭:「見過,是個美人,仙界沒有不好看的。」 我的心跳加速一百倍,趕緊追問:「那……他和狐十六有沒有……」 尚尚很乾脆地點頭:「是的,他們是戀人。不然狐十六也不會為一個不相干的人那麼操勞,連含真這個幾百年的老朋友都不要了。」 哇,有了新歡拋棄舊愛?!太太狗血的劇情了吧!不過我喜歡! 「妖界這麼開放?這種禁忌之戀也沒人八卦?」 尚尚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春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哎呀,真笨! 「風之麒麟不是男的嗎?狐十六也是男的啊!男男戀難道在妖界很常見?」 尚尚歎了一聲:「什麼啊,你是雜書看多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風之麒麟是男的?她是女的,風火水土四個麒麟,風麒麟和土麒麟是雌性的,水火兩個是雄性的。」 我倒,搞了半天白興奮一場,風之麒麟居然是女的!看起來男色天堂害人不淺,害我大晚上產生妄想。 沒意思。我甩開尚尚的耳朵,拉高被子,一邊打呵欠一邊模糊不清地說:「狐十六真夠癡情的,若林也夠死心塌地,改革失敗了還是忠心耿耿。不管,他要是不給我道歉,以後就沒飯吃,我要把他當空氣……」 「若林?他只怕不會留在這裡了。」 為什麼?我想揭開被子問個究竟,尚尚卻從被子裡鑽出來,爪子使勁拍我的臉:「以後千萬不要一個人出去。狐十六是個很固執的人,他肯定緊追不放,我們都要小心。」 說到這個我又沒了睡意,轉頭瞪他:「為什麼他們都懷疑血琉璃在我這裡?一個兩個都說看不到我的魂魄,我問你,你的妖言咒印就那麼厲害?」 尚尚耳朵再動動:「……是這樣的。」 語氣不確定,有古怪!我使勁瞪他。 尚尚被我看得坐立不安,只好歎道:「春春,妖言咒印是人類身體承受不起的,和血琉璃一樣,所以在下咒之前我動了動你的魂魄,讓它能承受咒印的力量,對你其實沒有任何影響。我說過我不會害你,你也說過相信我了,為什麼還要一直懷疑呢?」 動我的魂魄?!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和吃了蒼蠅一樣難過。他憑什麼?!我的魂魄是我自己的!他憑什麼動?! 尚尚也跟著站起來,退兩步,輕聲道:「我沒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會害怕。」 謬論!我冷道:「你現在馬上把這個什麼印給我去了!我不要!你沒有任何權力動我的魂魄!」 誰知這次尚尚異常強硬,和我針尖對麥芒:「不行,我不會去掉咒印的。只要加在你身上,就沒有消除的可能。這也是為了保護你,不管你怎麼說,都不可能。」 「少廢話,消還是不消?」 他沒回答我,只是默默看著我,過一會兒,跳下床,走向門口。 「尚尚!」 我叫他,他沒回頭。 「你不要讓我沒辦法相信你。」我說完,躺下去,拉高被子蓋住腦袋。 門關上了,我沒有任何睡意,心裡無限失落,乾脆坐起來打開床頭燈,誰知那團小小的黃色身影就蹲在角落裡,眯著眼睛,一副倔強的樣子。 見我打開了燈,他耳朵動動,就是不過來,好像隔了一個床的距離,就可以堅定地表明自己立場一般。 我瞪了他半天,終於也累了。懷疑他,讓我很累,這麼一會兒腦門子就開始疼。 我只好躺回去,關燈,睡覺。沒一會兒,毛茸茸的貓鑽了進來,躺在老位置,柔軟的背靠在我手上。 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真是沒辦法,只能順著本能,伸手抱住他。柔軟的貓一下子湊過來,耳朵貼在我下巴上,癢癢的。 我的尚尚,他怎會害我呢? 我緊緊抱住他,慢慢睡著了。 嘉右的合約 若林走了。 正如尚尚說的那樣,消失得一點蹤影也沒有,連以前住的房間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灰塵都沒留下。 我也想過他可能不會繼續住在這裡,但推開房門看到空蕩蕩的書店,心裡還是有點失落。 以前這個時間,若林總是忙裡忙外,做了早飯等我們三個懶蟲下來吃,然後提水把櫥窗擦乾淨,看到我打著哈欠下樓,便會回頭對我笑,說早上好哇春春小姐,你又做了什麼好夢? 我披著外衣下樓,書店還沒開門,但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已收拾好,顧客還的書也整齊地放在書櫥上。 他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書店整理得井井有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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