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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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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也不推辭,與小書子一併彎身道:「多謝娘娘,那老奴和小書子就卻之不恭了。」 「那好,常公公在此先歇息一會兒,本宮去小廚房裡吩咐一聲。讓他們早些弄好。」說完清如帶著子矜走了出去,她們先是轉進了小廚房,然後又經另一道門轉入了內堂。秦觀赫然就在裡面,看到清如進來。趕緊躬身行禮。 時間急切,清如也顧不得其他,徑直奔了主題道:「秦太醫,快把那東西拿出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秦觀也不怠慢。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的小瓶,長約一指,清如接過後遞給了子矜:「等會兒你尋著機會將這東西倒進那瓶酒裡,千萬不要讓常公公還有他手下的太監發現,否則一旦他們告訴了皇上,那本宮就難以自全了。」 子矜此刻卻遲疑著不肯接,即使是清如催促她亦不肯接,反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姐,奴婢斗膽求您再想想清楚。您完全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冒那麼大的險,萬一琳嬪死了以後,皇上將罪怪在你的頭上。那可怎麼辦,小姐。奴婢求您了。請您收回成命吧!」 另一旁原本面沉如水地秦觀此刻也進言道:「娘娘,子矜說的有道理。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現在停止還來的及。」 清如看他們兩個一言一語,不由柳眉倒豎喝道:「糊塗,事已至此,哪還能退縮,現在猶豫只會危害更大,你們都不用說了,本宮主意已定決不會更改,你們只需照著本宮地吩咐去做即可!」 被她這麼一喝,子矜和秦觀不敢再勸,子矜無奈之下只得接了藥出去,秦觀亦拱手道:「娘娘,藥已送到,微臣告退了,否則萬一讓人發現微臣在這裡就不好了。」 「先等等。」清如叫住他道:「你速去太醫院取些巴豆回來,多取一些,到時候你直接交給綿意,我會讓她守在宮門外的,至於做什麼用,我也會事先交待好地,你只管拿來就行。」 秦觀應了一下,卻沒有馬上退下,反而遲疑著道:「斗膽請問娘娘,這巴豆是要放在哪裡?」 清如歎了聲,無奈地道:「放在小書子的飯裡,這個計劃本宮告訴過你,在裡面一定會有一個替罪羊,本宮心中的替罪羊並不是小書子,吃了巴豆雖然會讓他疼上好一陣子,但至少能救他一條命,也算是值得了。」 「那娘娘您心中的那個人是……」秦觀小心地問著,畢竟這已經是一個很敏感的問題了,若不是他已經是清如地心腹了,他也不敢問這個。 「這個你不需要再問,總之本宮所做的事自有本宮的理由!」拋下這麼一句,清如先行離去,留下若有所思的秦觀在內堂,她若是離開太久會引起常喜的懷疑,所以不能再耽擱下去。 清如回到廳堂後,與常喜隨口聊著一些事,而盛著酒壺的託盤就在她的手邊,雖盡在咫尺,可在常喜眼下她卻什麼動作都不能有,子矜也同樣,只能站立在一邊,秦觀給的藥就藏在她的袖中。 隨著時間一分分地過去,清如不由急了起來,子矜的掌心更是滲出了手汗,恰在這時,一直在門外觀察裡面情形的湘遠端了茶進來,她剛走到門口就使眼色給子矜,而子矜也是玲瓏之人,稍一想便明白了她地用意,趕緊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先是端與常喜,然後才端與清如,端完後她就近站在了桌前,身子恰好擋住了常喜和小書子地視線,讓他們看不清酒壺。 趁著這個機會,子矜偷偷將手放在背後,然後借著身子地阻擋,將藥瓶從袖中抽了出來,拔開塞子,掀開酒壺的蓋子,將藥粉倒入了壺中,由於不能回頭看,子矜也不知道有沒有粉未灑在外面,只能匆匆蓋好蓋子,收好藥瓶,因為原本在與清如說話地常喜已經注意起她來了,子矜剛弄好沒一會兒,常喜就藉故走了過來,待見到酒壺還是原先那樣後,才放了 子矜偷偷籲了口氣,為怕常喜再次懷疑,逐換了個位置站,反正藥已經放好,她再站在那裡也沒意思了,就那麼一小會兒功夫,她背上出的冷汗把衣服都給粘住了,幸好臉上沒出,否則肯定會惹人懷疑。 這時小廚房裡已經將菜做好端了上來,清如獨享一桌,常喜與小書子一桌,本來他們的意思是想讓其他人也坐在一起吃的,可是湘遠等人紛紛表示要服侍主子用完後他們再吃。 因為菜比較多,所以原本在門口的綿意也進來幫忙,直到將所有菜都端出來後,她又親自舀了湯分別端到清如與常喜二人面前,其中小書子最是受寵若驚,想他本來就是沒什麼品級的太監,哪曾讓人這麼服侍過,這還是頭一次。 這頓飯在清如的有意拖延下吃的比平常慢了些,不過總也還好,就在他們準備好一切要去寒煙閣宣旨時,小書子的肚子突然疼了起來,面色煞白,冷汗直流,直差沒在地上打滾,派人扶他去了茅廁後就再也起不來了。瞧他那樣,一時半會可是好不了了,常喜未想會突然遇到這事,慌張之下一時半會兒沒了主意。 清如瞧這樣子言道:「常公公,要不從我宮中調個人出來隨你我一道去宣旨可好?」她知常喜不會同意,福臨來之前一定與他說了什麼,所以才敢這樣說。 「這怎麼行呢,皇上……」正要說出口,猛然驚覺有所不對,趕緊止了即將出口的話,改而道:「這有違皇上的旨意,恐事後皇上會責怪。」 「這樣啊……」清如停了會兒道:「常公公手下應不止小書子一人吧,反正現在時辰還早,不如派人再去叫一個來好了,本宮記得時常跟在皇上與常公公身邊的除了小書子還有一個叫小江子的吧,讓他來替了小書子的位置如何?」 「這個……」常喜還在猶豫的時候,清如已經替他下了決定,派宮中的人去叫小江子,同時她睨了一眼子矜道:「給常公公換杯熱茶來。」 見此,常喜只得無奈的應了,直等到小江子來後他們才動身,這無形之中又晚了好些,待他們到寒煙閣的時候,月已經升上樹梢。 清如扶著子矜的手走在前面,常喜持聖旨走在其後,最後則是托著盤子的小江子,他雖然被叫來時有些莫名其妙,但一到了這裡,看到常喜與那盤子裡的東西,就什麼都明白了,心道:這倒也好,待這裡的事一好便將經過去向娘娘稟報,到時候娘娘一定又會賞自己的。 他想的倒是美,可是這也要有命享受才行,也不知被清如算計在中的他還有沒有命離開寒煙閣。 寒煙閣就在主殿的後面,不多久便走到了,幾個守夜的宮人看到夜裡突然有這麼一群人過來俱嚇了一跳,相互看了一眼趕緊跪下請安:「奴才們給宛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除了清如,他們對於皇上身邊的常喜自然也認識,只是不解他今日怎麼與宛妃一道過來了,後面還有人托了個盤子。清如恩了一聲後,回首對常喜道:「常公公,咱們進去吧。」常喜在後面應了聲,垂首隨清如一並進了寒煙閣,到了裡面只見妗雲與宮女露兒正說著話,見有人進來不由止了聲,只詫異地瞧著來人。 清如進來後也不說話,只是一臉平靜地瞧著妗雲,她沒說話,可後面的常喜卻有所不悅了,琳嬪位居嬪位怎得見了位份比她高的妃子也不行禮,想到這兒,他輕咳了一聲。 這聲咳嗽總算將妗雲從愣神中驚醒過來,暫時撇了心中的疑問欠身行禮:「妗雲見過宛妃娘娘,娘娘萬福。」待得起身後又道:「不知娘娘與常公公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她在前面說著,後面的露兒卻驟然面色大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江子端在手中的盤子,雖然她在宮中時間不長,可再怎麼樣也能看出這是什麼意思,只有皇帝要賜死嬪妃的時候,才會叫人送這幾樣東西過來,難道……難道皇上要賜死自家主子?怎麼可能,皇上不是很喜歡主子嗎?怎麼突然之間又要賜死了?一時間露兒被這個發現搞得心神大亂,想提醒主子,可又礙於多人在場。只能暗自著急。 而另一邊的妗雲其實何嘗沒看到小江子端在手中的東西,然她卻不像露兒那般害怕,反而有一種鬆馳在臉上。終於,終於可以解脫了。皇帝終於對自己失去了耐心,而這正是她想要的,自縊會連累家族,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願走上這條路。但既然是皇上賜死,那他對自己的家族一定會網開一面。 清如沒有回答妗雲地問話,而是以目示意常喜宣旨,常喜接觸到清如的目光後微微一點頭,然後從袖中取出聖旨對妗雲道:「琳嬪接旨!」 在妗雲與露兒跪下去後,常喜展開聖旨念了起來,大意就是給琳嬪兩個選擇,一為從此以後拋棄舊情專心侍奉君王,二為自盡於此。由宛妃代皇上執行旨意。 妗雲在聽旨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笑,釋然地笑意於她臉上蕩漾,清如一分不拉的將她地表情收入眼中。果不出她所料,琳嬪是準備選第二條路了。然在妗雲的身後。露兒卻急得哭了出來,又不敢大聲。只能咬著下唇使勁忍住那份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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